小七走到院子里,便听见马巧娟的叫骂声,听的她心里烦躁。
若不是顶着五个月的身孕,小七是真想给马巧娟两个耳刮子,让她把嘴放干净点。
“把阿黄和阿黑带来,要是闹得过了,直接给我放狗。”摸了摸肚子,安抚一下被噪音扰的不安的胎儿,小七瞟过那些看热闹的村人,其中站在马巧娟身后的多是王家人,王老实家的人更是都在其中。
至于两侧的,不乏自家雇佣的村人,小七心里冷笑,迈着小步子朝大门口走去,同时让孟雪和秦青留在屋子里,看好冯氏和虎头狗娃,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他们出来。
毕竟是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参与到泼妇骂仗里总是不好听的,而冯氏出面也只会被欺负,两个小娃受伤了更不好。
“哟,不是攀上贵人了吗,怎么还穿的这么寒酸,怕是这年头的外室也不好当吧。”一见到小七穿的只是上等的棉布衣裳,马巧娟立即嘲讽道。
“哪里来的泼妇,你们就这么任由她破口张飞的辱骂主子?”小七并不搭理马巧娟,只是对身边的人低斥了一声,虽然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可那怒意谁都听得明白。
“是奴婢的错。”安婆子低头,第一个认错,其他人自是跟着做姿态。
“记住,以后再有这样没有教养的人来扰,直接放狗就是。和这样的人费口舌,还不如多做两件活,手里头也添些银钱实在。”小七这话,看似是与自家的下人说,实则是告诉那些看热闹的帮工,有空不如手脚勤快些,别瞎凑热闹。
“韩小七,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只会狗仗人势,有本事你就出来,咱们理论理论,看看你还有没有脸待在王家村。”马巧娟倒也不是蠢人,一心要小七打开大门。
似是才看见马巧娟似的,小七瞥了她一眼,问道:“这位大婶,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和你说话?”
“不要脸的臭女人,你叫谁大婶?”马巧娟尖叫一声,眼睛里的火苗能燃烧出火焰来,可见年纪是她的软肋,其实也不过就是二十岁罢了。
可在这个年代,女子多是十五岁便成亲,哪有到二十岁才初为人妇的,那可不就是老姑娘了。
“谁应了,便是叫谁。”小七浅笑着,可看向马巧娟的目光却是冰冷的。“我不管你是谁家的,但这里是我的家,你如此的作为,便是告到官府,我也是占着个理字。念在你是第一次来找麻烦,我不与你计较,但凡有下一次,就让你的夫家去牢里看你吧。”
“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一个不要脸的娼妇,哪个大人会受理的案子。”马巧娟横起的说着,好似自己占了多大的理,背后有多大的人物撑腰似的。
白了马巧娟一眼,小七心里想着,这样的女人倒是真的适合做王老实家的儿媳妇,就是不知道她将来会不会后悔。
以为小七是怕了才不说话,马巧娟立即火焰高涨了起来,继续骂道:“你当我不知,你和城里的少爷成了相好,知道不可能正名,心里便惦记着我家三郎,所以才会故意在我们成亲的时候,引别的男人来王家村,你是存心的要打我们三郎的脸,要让我这个新妇被笑话。韩小七,你不但不要脸,还是个心地恶毒的女人,亏得三郎休了你,否则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
敢情,是因为文之远那日来做客,被误解了,小七无奈的摇头。
虽说文之远的到来,让她口中的贵人有了落实,村里的部分人已经相信小七能有今日的风光都是来自文之远,却也暗自猜测着,文之远与小七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而马巧娟今日的话,怕是要多数的人都信了,小七就是靠着自己的身子,才获得了今日的一切,一时间鄙夷的目光朝小七射来,若是原主估计会自寻短见了。
“你还真是爱高抬自己,也捧着你的三郎呢。”小七嗤笑,淡定自若的道:“你家的男人,为了谋夺我母亲的家产与我的嫁妆,不惜假装娶我,三年来却一直凌辱我们母子三人,最后还被他泼了脏水赶出来。这样的男人,也就你放在心尖上,还一副怕我抢了的样子,也不晓得我看到他们一家人就恶心的紧。”
“你……”
马巧娟又要骂人,可小七哪里肯给机会。
既是上门来给她添堵,小七自是要反堵回去,哪里肯受闲气呢。
“他王老实家三年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当初娶了我之后家里又是怎样的光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小七冷笑一声,目光自王老实一家人身上扫过,只见有人梗着脖子,也有人闪躲,只是淡淡的嗤笑着。“我十岁过门,十三岁便被说不能生养,每日的责骂打罚,干一天的活,只能换我们母子三人每日的一碗稀粥,最后竟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一碗迷药将我的清白毁去,把我们母子三人赶出门,连一个铜子一粒米都不给,可真是好人家呢。”
小七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不仔细的思量一番,虽说小七说的平淡,可其中的苦楚谁又不懂得。
除了小七说的迷药之事,其他的倒是大家都看在眼里,此时鄙夷的目光转到王老实一家身上,不少人暗暗的移动了步伐,离他们远了些,免得被算计。
而这,正是小七的目的,她需要同情,唯有这样才会开始维护。
也不知道王老实在想些什么,此时他眼皮子耷拉着,谁也不看,正默默的装着烟袋锅子,估计是烟瘾又犯了吧。
马巧娟不知道过去的旧情,被堵的一时说不出来话,刘氏想要开口,却被王大郎给拉住了。
看着王老实一家人的举动,小七哼笑道:“被赶出来的时候,你们借机将我们母子三人搜身,不少人都是看见了。若说我韩小七三年无所出,是你们强加的罪责,说我韩小七不守妇道,没有人能证明我的清白,你们贪了我的嫁妆,或许也在情理。可是……”
语音忽地变冷,小七目光凌厉的盯着王老实,冷声道:“我母亲的家产,难道也该给你们吗?这些年就算我母亲与弟弟生活在你老王家的屋檐下,可她的那些田地,就算是佃出去,租金也至少是不愁吃穿的,不至于连温饱都混不上,更何况还有一家铺子,还有几百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