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听云陌然居然在亲事上松了口,顿时大喜,也不追究云陌然半夜三更才回府的事了。
想着,长公主就舒了一口气,只觉得遍体的毛孔都打开了,凤眼圆睁,瞬间就抬起了头,快速接过话头:“是,我就是想要你给我娶个儿媳妇,还想要抱个大胖孙子了。”长公主边说边示意身旁伺候的李嬷嬷给云陌然重新添置了茶水,像是有了要长谈一番的准备。
“母亲有何打算?”
“我看安阳侯府的冯二小姐就很不错,姿容绝世,秀外慧中,还有慧敏郡主也相宜,长相端方,容颜姣好,还有那文正伯家的嫡长女梁氏悦欣倒也贞静娴慧,还有内阁蔡大人家的闺女长相圆润,听说非常有宜男之相。”
一说起云陌然未来的媳妇的人选,长公主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关也关不住。
云陌然则是神色放空,完全没有听长公主喋喋不休的夸奖,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那人身在乡野,气质不俗,性情却是再真实不过了,从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对趋炎附势,当然除了她爱钱以外。
她不会对他的事情做任何多余的追究,她只是单纯的针对他这个人,无关身份,无关地位。
云陌然在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他的内心里很清楚,他用了将近一年的时候才确认了,那个她才是他内心深处心悦和喜欢的。
云陌然心里想着小七,脸上对着长公主时丝毫不显任何的心事,面上是一派恭敬,眼底却布满了算计。
“长公主殿下,您忘了,那蔡大人家的闺女年前像是听到一位夫人说起过,好像跟户部阮尚书家的公子有些意思,这蔡阮两家彼此间已经透了些许这个意思了,恐怕再与世子爷相看,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吧。”李嬷嬷一张老脸急得通红,委婉的把话说给了长公主听。
“哦,倒也是,瞧我这记性,不过,既然他们两家只是暗地里有意,世子爷若是你真看得上那蔡大人家的千金,我倒是也可以让你如愿。”长公主一派从容,内阁和尚书的官职确实是高,一个是正一品,一个是正二品,可他们在朝廷中的地位再高,又如何能高过岑国公这个超品的国公爷,更不用说与她这个皇族的长公主殿下相提并论。
云陌然脸色倏的一黑,毫无预兆。
好啊,他云陌然二十有几没定亲怎么了,如今连这都已经快要有主的女子都要硬往自己身上塞,好得很,到时候,那蔡大人的家小姐,一看是长公主殿下发的话,娶亲的又正好是岑国公世子,这还不立马就悔了阮大人家公子的亲事啊,反正这事,他云陌然还真没少见。
七年前的事情,云陌然直到现在还记得牢实。
那一年,自己也正是方兴少艾,少年情怀,正是思春之时,桃花树下,美人如玉,人比花娇,绵绵软语,温柔如水,一腔少年情愫,如何会不动心,结果,不过是襄王有意,神女原是有心,在半途却终究拗不过家人,嫁矛了当今皇帝陛下的第三子,被封为清王的赵元吉为正妃。
在这凤天皇朝,权势是再好用不过的。
“长公主殿下,您如今这般说来,只怕世子爷听得也不是很真切,现下趁着世子爷这些日子有闲暇在府里呆着,长公主殿下不如就在府里的百花阁里设个百花宴,招待一些陵安城中适龄的千金小姐们,到时候也好让世子爷相看相看,怎么着也得找个合心合意的少夫人吧。”
“说得倒也是。”长公主对于李嬷嬷的提议十分赞同,听完,就要商量着请哪些人家了,说到这个侯府,那个国公府。
听得云陌然一脸的腻歪,那些个侯府的千金小姐们,除了那一张张脸长得不同之外,只怕那内心里的想法也都与七年前的那个她差不多,想着的也多是钱财富贵、权势利益。
小七的人再好,他们如何会知道?还是赶紧想办法把小七弄到京都陵安城里来,到时候,有些什么事情安排起来也要容易些。
也不知道与小一别数月,她可还安好。
云陌然想着,脑海里浮现着的那道素丽的身影,在自己的心里面到处晃荡,久久不曾离去。
小七,我想你了。云陌然看着依旧在说个不停母亲和李嬷嬷主仆两人,突然拍着胸口在心里对着自己道。
与此同时,小七躺在暖暖的被窝中打了一个再响亮不过的喷嚏,小七睡意正浓的时候,只是嘟囔了几句便又转过身子,继续与周公约会去了。
小七最近这一段日子过得是再好不过了。
王家村的族老们在过年的那一段日子里见识到了小七的本事,想想看,那县衙大堂,她韩小七,以一个普通妇孺的身份都去了两回了,那县衙大牢也走了一遭,竟然还平安的回来了。
众所周知,那县衙的大牢,换作任何一个普通人进去,若不是使了大钱,那肯定是有去无回的。
王家村的族老们打听了半晌,才知道,这韩小七确实像他们以前所知的那般,她在县衙大牢关着的时候,并没有向着县令高大人使任何的银两,据说在县衙大牢里面关着的时候,还是住着牢里面最好的那一间。
“里正,咱们日后只怕是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去对待她了。”二族老摸着胡须,郑重的开口。
大族老也赞同道:“如今时不我与,自然是不能再去随便动了,要知道,现在对于而言,韩小七可正是大好的时间。”
“正是这个理,再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她韩小七再厉害,也还是得在咱们王家村落根。”
“倒也是,如此一来,她怎么样也翻不出咱们的手心。”五族老笑容阴鸷,这心里早就下好了决心,如何就能在这一时半刻中就改变想法。
“贵人看也看过了,这若是换一个人,只怕他是不认的,毕竟救命之恩大过天。”七族老隐忍了这么久,想着他孙子要考童生之事,心头便一阵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