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几个相顾无言之时,便听到衙役上前禀道:“大人,已经审出来了,据那张大、赵二等人交待,那就是他们自己干的好事,据他们招认,他们最近手头有点紧,瞧着这家四海香酒楼生意好,便相约一起吃了自己从山上挖的寻蝇草,假装中毒,想要讹诈四海香酒楼一大笔银子。”
“判吧。”云祁然心中抑郁,这案子也忒简单了一些,他还没使力了,就被审出来了,这谁做下的,如此拙劣,简直是没有任何技术水平可言。
高县令看着独自一人走出去的韩小七,绷着的情绪终于松了些许,这样一来可解决了他好大一桩心事,还赢得了侯府世子爷的认可,他自认为他如今可算是搭上云家这条线了,他几乎能看到他美好而光明的未来了。
韩小七大踏步走出了县衙,明月已经赶了马车等在门口,小七却并没有马上上车离开,而是站在县衙的台阶上看着台阶下的六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们,冷声冷气:“回去告诉雇你们的人,下次想要再使这等栽赃陷害之事,可千万要舍得下本钱,要不就弄残,要不就弄死一两个,否则,就不会像这次这样幸运了。
当然,若是他当真那么胆大,我定会让他吃不着羊肉,还反惹一身臊。”
阶下六人摸着被打疼的屁股,怨恨的看了一眼韩小七,一个个“唉哟,唉哟”大声的哀嚎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小七冷笑着看着他们背影,望了一眼躲在县衙拐角处的赵二宝,不动声色的朝着他点点头。
小七眼神直直的望着那个方向,直到赵二宝的身影跟随在那六个人的身后消失在寒风中,良久,小七才转头看着县衙大堂,头上的“明镜高悬”四个烫金大字,在小七看来,此时它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仔细想想,这事也真他娘的就是个闹剧,明眼人都年都看来出来的,还用着他们来判决,害得她韩小七白白坐了大半个月的牢。
小七搓着双手,直搓得两手手掌生出许多热量来,她才往脸上一抹,那被正月里寒冷的风吹得生疼的脸,这才稍微好受了些许。
小七的双眼灵动,隐在双手之下,直觉在县衙大门的侧边有一道目光在定定的锁住她,等她转头,便果然看见了那个在堂上一直坐着没有开口说话,在听完自己的辩解之后,只说了四个字,然后在最后的关头,又说了两个字的青年锦衣男子。
小七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她感觉的到,那个锦衣男子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小七抬头看去,见那锦衣男子竟丝毫都没有避讳,眼睛还直直的盯着她看。
“小姐,天儿冷,披上这件披风吧。”明月等在马车上,良久都不见小七上来,便在马车车厢里寻了一件白色狐毛的披风下了车,朝着小七走过来。
那锦衣男子便正是在堂上判案的云祁然,他在看到明月时,眼睛圆圆一睁,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想着要开口叫他,嘴上已经快嘴的喊出了声:“明月,你不在兄长的身边呆着,怎么在这里?”
说完之后,云祁然自己先愣了良久,才缓缓的摇摇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七,冲着小七抛了一个她有些看不懂的眼神。
小七确定听到了那锦衣男子的声音,只是明月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小七便晃晃头,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幻听了,而此时正好被明月这么一提醒,立即就觉得身上是真的很冷,便将就着明月的手裹紧了披风,动作快速地上了马车,明月长鞭一扬,青篷油布马车绝尘而去。
云祁然协助高悬念审判好这件案子之后,大兴岭之事的首尾也已经彻底的处理好了,如今他的事便只余下了一件,抓住在大兴岭中钻出网子的事主。
不料,云祁然的手下人手还未曾点齐,就在当晚,南河镇南边一栋大宅子却走了水,着了大火。
因着是初春的天气,大地尚未完全回春,天气仍旧干燥,那栋宅子又基本都是木质结构,尤其易燃,因此,那火燃烧的极其的旺,整整烧了半夜,等到天亮的时候,那栋宅子已经被熊熊的火势夷为了平地。
云祁然看到自己想要抓的案首家的宅子都被烧成了炭灰,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呆下云,便点齐了人马回了京城。
天凤皇朝御书房中。
“陛下,此案已结,这是案子的卷宗,上面对于此次事件的始末和各个涉案人员的口供以及收剿的金矿数目皆记录其上,恭请陛下御阅。”云祁然一派端然倒头便拜,恭敬呈上手上的奏折。
“放下吧,朕稍候再看,这会子,小祈若是无事,便与朕说道说道。”
“是,陛下。”
此案先前陌然已经查清楚了,想必陛下也知道了,因此,微臣倒是没费什么心力,只派了凌将军领队,沿着陌然提供的大兴岭捷径悄悄的摸进了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三千防卫军死伤殆尽,剿灭金块、金珠、金沙若干,具体数目已经写在奏折之中,经户部主事刘大人清点,充入国库。”
贞元帝高兴起来,看着一大早就被他召过来陪着下棋的坐在一旁云陌然,赞许地道:“好,朕就知道,你们云家兄弟,是不会令朕失望的。只是不知这金矿是何人所开,如此的胆大妄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调任朝廷的北境军前去看守。”
“陛下可不要心急,微臣这正要禀报了。经过那金矿的几个主要人物的供认,微臣查实,那家金矿明面上的主子是属于南湖镇上的一个黄姓人家。”
“南湖镇?”云陌然抬头,当时他明明查到那金矿是与南河镇上的黄姓人有所关联的。
“对,那黄恩平平素里就是住在南河镇里的,但他却是与南河镇毗邻而居的南湖镇人士,两镇离得近,但不知为何他仍旧迁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