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羊将脖子伸直,看了半响,“她叫何沁瑶,很多年前,她找我作画,但后来一直没有来取,因为他父亲和我是至交,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
“也姓何?”秦超心里想着。
“她父亲叫什么?”
“何万忠。”
秦超呆住了,没有想到阿梦的父亲竟然就是何万忠!
“邱大人,枭捕头请便,在下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一会再与你们会合。”
枭为谋看了秦超一眼,“好。”
“林大师,您能给我详细说说何沁瑶么?”
“何沁瑶的父亲叫何万忠,母亲叫公孙香。他们一家在施州,做药材生意,那里也是我的老家,而且我和何万忠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也算是至交。几年前,何万忠一家突然失踪,就好像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到踪迹。”
“人失踪了,官府不追查么?”
“现在的世道,官府里没有后台,谁会专门为他们去追究?官府只是匆匆找了一两天,没有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估计,他们怕是遭了贼。”
“您可否告诉我他们的具体地址?”
“公子为何对他们感兴趣?”林世羊奇怪的问道。
“家父也是做药材生意的,在生意上与何万忠颇有渊源,也算是朋友。”
“已经很多年了,老宅无人照管,只怕已经破败不堪。地方就在七里坪。公子要是有心,就去看看吧。”
“谢谢林大师。”
秦超说完,出门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去施州一趟。不过先要去找叶秋寒。
叶秋寒整天待在客栈里,无所事事。她很想帮秦超,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真是没用,只会当一个花瓶。”叶秋寒看着镜子,嘟起小嘴。“不知道秦大哥怎么样了。”
门开了,秦超走进来。
“我要去施州一趟。”
“去施州干什么?”叶秋寒转过头,掩不住满脸的惊喜,“我也去。”
“我已经找到何沁瑶的线索,一起走吧。”秦超看着叶秋寒,点点头。
“找到她了?”叶秋寒心里一沉,这对秦超来说本是好事,但叶秋寒却感觉到十分不安,“能让你这样对她牵肠挂肚,她一定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孩,恭喜你。”
叶秋寒说着,美丽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但看起来却是非常勉强。
“她的确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孩,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
“不用说,我已经感觉得出来,从你的眼睛里。”
秦超也笑了,“不过在走之前,我们还要去看一个人,这个人无儿无女,非常孤独、可怜,但他却是一个善良的老人。”
“谁?”
“打更的老王。”秦超说道,“我准备了一些银两给他,以备不时之需。”
老王的住处离叶秋寒的客栈很远。秦超已经走了很久。一路上给叶秋寒讲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两块壁玉,我越来越肯定,是不祥之物。”
“既为不祥之物,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来争夺呢?”叶秋寒喃喃的说道。
“为了它,我差点送掉性命,而贾三已经死了,而且死得非常离奇。”秦超一边走一边说着,“到了,就是这里。”
老王的宅子很破旧,土房旁边连着一间草棚,草棚的房顶上甚至已经长起青草。门虚掩着。
秦超走上去,“老王,老王在家吗?”
屋里没有回应。秦超转过头看了看叶秋寒。
“没人在么?”叶秋寒问道。
秦超的脸上突然涌起阴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他闻到空气里有隐隐的血腥味。
秦超推开门,屋子里昏暗闷热。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连同一张床,这就是老王的全部。桌椅整齐的摆着,秦超曾经坐在这里喝过老王亲手斟的茶,听过老王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虽然茶并不好喝,故事也并不精彩,但,秦超却觉得很温馨。
老王倒在墙角,圆睁着眼,似乎到死,也不相信死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地上一滩血迹,已经干涸。秦超走过去,抚摸老王冰冷的脸颊,从上往下,将老王的眼睛阖上。
“怎么会这样?”叶秋寒跟上来,“什么人会这么狠毒,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下手?”
秦超无言,他第一次感觉到愤怒,这种愤怒,痛彻心扉!
“枭为谋!”秦超吼道,“想不到,他连你都不放过!”
“是枭为谋做的?”
秦超沉默,半响才指着老王胸前的刀口,刀口很深,已经透过后背,“你看这伤口,上宽下细,长一寸半,明显是鬼头朴刀造成。只有衙门的人才会佩戴这种武器。老王的眼睛睁开,满脸的不信,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想不到,衙门的人会对他下毒手!”
“为什么枭为谋要害他呢?”
“为了替换打更的人报信,也用不着杀害一个无辜的人!”
“什么?我没明白……”叶秋寒满脸狐疑。但秦超却没有再说话。从这个时候起,秦超已经决定,除掉枭为谋!不光为老王,不是为公平和正义,只为枭为谋的狠毒与无情!
……
郊外的山坡上立了一座新坟。秦超和叶秋寒站在旁边,神情严肃。
“老王,虽然你我相识不久,相聚不多,但我尊敬你,尊敬你的执着与善良。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