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虎背熊腰的莽汉,左手封住昭儿的领口,右手则指着昭儿的鼻子,手指肥大而粗壮,“秦昭,今天我非得进你们万康斋去搜,老不死的偷了我东西,想就这么算了,门儿都没有!”他虽然一口咬定是福伯偷了他的东西,但却把福伯丢在一边,反而抓住昭儿不放。
“贾少爷,你我是邻居,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您这又是何必呢?”
“呸!谁他妈跟你是兄弟?你也配么?”贾虎将一口唾沫啐在地上,“进去搜,谁要再敢阻拦,打断他的腿!”
“贾少爷,您得讲理呀,我一把年纪,清清白白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偷鸡摸狗的事情。”福伯在一旁劝道,并伸出手,想拉开贾虎。
“老东西,滚一边去,呆会再找你算账!”贾虎抬起一脚,将福伯踢得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哪里还有天理呀。”福伯大声喊道。
周围已经围上来很多人,但都慑于贾虎的威势,没人敢去扶,也没人敢去劝。
“福伯,您没事吧?”一双年轻的手,挽住福伯的胳膊,微微用力,福伯即被平平的托了起来。
“这是我们少东家。”阿火在旁边对着福伯说道。
“贾少爷,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昭儿好么?”秦超直起身,向贾虎走去。
一瞬间,贾虎似乎感觉到秦超眼中有一种慑人的威严,命令他不得不松开手。
贾虎的手竟真的不由自主的慢慢松开,但他突然摇摇头,又重新封住昭儿的领口,“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秦超打断他的话,突然闪电般的出手,右掌变抓,虎口落在贾虎的左肩上。跟着青凤两年来艰苦的磨练,第一次出手对人,威力不凡。
贾虎的手突然松开,粗壮的的身躯,竟然随着秦超的手,向左边歪倒。贾虎已经感觉到左肩钻心的剧痛,左边半个身体一阵酸麻。秦超顺势扶住贾虎,“贾少爷,站稳。”
贾虎看着秦超,突然退后五步,吼道:“上,打断他的腿!”他原本是想让家丁上前围住秦超,自己退到圈外,以人多的优势制住秦超。但刚说完,秦超已站在他跟前,伸手可触,就如附在他身上的影子一般。这次秦超没有抓他的肩膀,而是左手勾住他的手腕,贾虎一拳扫来,秦超力灌五指。
“小杂种……”贾虎没有骂完就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他感觉到手腕的骨头仿佛要被捏碎,握拳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垂下来。家丁们愣在在旁边,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我说过,我是人,也不是杂种。”秦超微微笑着,两年来,他曾经多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这样的经历造就了他不屈而坚毅的性格。
“我虎儿哪里得罪了壮士,还请壮士手下留情。”
尖细的声音传来,秦超知道,贾三到了。
秦超转过头,脸上笑意不减。他注意到旁边的叶秋寒一直盯着贾三,眼中似要喷出怒火。
“贾三爷,也算是槐城德高望重的人物,怎么贾少爷却是如此不堪而蛮横无理?”
“放手。”贾三没有多说话,脸上阴云密布,看着秦超。
“我要是不放呢?”秦超也看着贾三,又在贾虎的手上加了一成力。
“爹,救我!”贾虎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一时间很静,围观的人群看着,眼睛似乎都舍不得眨,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精彩好戏——贾虎竟然被一个陌生的外乡人捏在手里,动弹不得,这可是槐城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这位壮士,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动粗呢?”贾三走南闯北多年,他已经看出来,就算这里所有的家丁一起上,也不一定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先放了他好么?光天化日之下,你滥用私刑,还有王法么?”
“有,当然有王法,要不是看在王法的份上,我早送他去见阎王了。”秦超慢条斯理,从小当惯了少爷,虽然跟着青凤改变了很多,但多多少少还保留了些许的少爷脾气,他诚心要给贾氏父子难堪。
忽然感觉到背脊一阵冰寒,就如数九寒天吹来的风,秦超转过头,枭为谋正不急不缓的走过来。后面跟着吴高峰。秦超意识到,枭为谋身上也和自己一样,承载了某种特异的力量。
“这位兄台好相貌。”枭为谋上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夸赞秦超的面容。
“枭捕头客气了。”秦超回答道。
“兄台认识我?”
“昨天见过的。”秦超仍然微笑着。
“昨天见过吗?在哪里?我怎么不记得了?”枭为谋似乎非常惊讶。
“在吉祥斋,包括您身后的这位捕爷。我们都见过的。”秦超已经看出枭为谋的惺惺作态,不慌不忙的说道。
“既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可否给我的面子,放了他?”
“枭捕头开口,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要不然,我就成了不识抬举了”秦超慢慢说道,“但是,贾虎不能再来骚扰我朋友。”
“这是一定的,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捣乱。”
“谋爷,您……”贾三在一旁看着,似乎有话要说。
“住嘴,你们回去!”枭为谋的言语似乎有着不可违背的威严。
秦超放开贾虎,仍然微笑着看着贾虎,贾虎的手腕已经变得乌青。
“我们走!”贾三转过身,再也没有看秦超一眼。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枭为谋问道。
“姓秦,单名一个名超字。”
“原来是秦兄弟,失敬,失敬。”枭为谋笑着说道,“秦兄弟难道不打算请我们二人进去喝杯茶么?”
“当然,二位请。叶兄弟请。”
内堂的雅室,布置得很典雅。墙上挂着字画,桌椅茶具,古色古香。阿火已经上茶。
“秦兄弟好像不是本地人,不知祖籍何处?”枭为谋进门坐下,第一句话竟然没提贾三父子,而打听秦超的出身。
“在下出生在清河镇,也长在清河镇。”
“清河镇?”
“呵呵,清河镇只是一个小镇,乡下地方,枭大人可能没听过。”
“这位是?”枭为谋看着秦超旁边的叶秋寒问道。
“他是在下的一位朋友。”
“哦,”枭为谋转过头,“秦兄弟气宇不凡,定非寻常之人,不知道这次来槐城,有何贵干?”
“在下来此地只是承继祖业。”
“这么说,秦兄弟在老家也是做药材的生意了?”
“是,在下祖上就是一直从事这行。不知道枭大人对在下的回答是否满意?”秦超微笑着说道。言下之意,是枭为谋把自己当成了犯人一般在审问。
“秦兄弟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枭为谋站起身,“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秦超看着他们离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枭为谋可能是自己在此地最大的对手。
“秦大哥,我们得罪了贾虎,只怕以后的日子有麻烦了。”昭儿在一旁说道。
“无妨,贾虎只是小角色,翻不起来什么大浪。这次对他略施惩戒,量他以后不敢再如此嚣张。”
“秦大哥,你真的变了很多。”昭儿看着秦超,面带惊疑的说。
而秦朝只是微微一笑,面色又变得凝重,“我担心的是枭为谋,人如其名,老谋深算,此人城府极深,以后碰到他可要小心了。”
“秦兄,你和那个贾三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他会来找你们晦气?”叶秋寒看着秦超,问道。
“这位是?”秦超还未回答,昭儿已抢先问道。
“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叶秋寒,刚认识的朋友,他是我兄弟,秦昭。”
二人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以前秦大哥还没来槐城,贾虎就已经看上了我们所住的房屋,经常找茬,要是秦大哥不来,我看我已经是撑不下去,真要把房契卖给他了。”
“他为什么会看上这里?”叶秋寒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贾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喜欢巧取豪夺。他离这里不到一条街,站在楼上就能看到贾三父子,没有办法,移不走的恶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