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医,为医者胜在观察入微,你实在是不适合做一名太医。”皇帝冷冷地说,“来人,传范良娣。”
当范良娣踏入坤福宫的时候,见到皇上投射过来的冰冷目光还有钱贵扬面如土灰的脸色时,估摸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范良娣,据说你为钱太医出谋划策了?”皇上的目光如刀子般直射在她的身上。
“回皇上,嫔妾见钱太医着急为大皇子的病犯愁,所以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范良娣垂着脸说道,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皇上哦了一声,说:“那巴豆之说何来?”
范良娣扑通一声跪了一下,声音颤抖,说:“皇上恕罪,嫔妾真的是猜测的,因为嫔妾小时候在家的时候,就见有个家丁不小心吃了巴豆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和大皇子这症状极为相信,所以便和钱太医说可能是巴豆引起,只是不曾想钱太医竟然认可了。嫔妾真的是无心之过。”
范良娣将头磕碰在地,模样委屈至极,不过洛紫昕还是分明看到了她投向钱贵扬的那道寒光。
“哼,真是不知所谓,不懂装懂。从今日起你就在百福阁里禁足一个月,好好反醒一下。”皇上怒极,又指向钱贵扬,道,“还有你,枉为一名太医,竟然不经求证便坐实了诊断,实为庸医误人。今日便摘去了你的副院使之职,从今后再不用在太医院出现了。”
范良娣和钱贵扬连忙磕头谢恩,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范安蓉,别以为本宫好欺负,你害我一分,我便还你一分!看着范良娣的背影,洛紫昕嘴角微扬。
“现在有谁可以告诉朕,大皇子的病情如何了,究竟怎样可治?”皇上回过了神,对着屋内其他的太医咆哮道。
“这……”几名太医互视了几眼,面露难色。
“楚凌天,你给朕说。”皇上指名相问。
楚凌天这回心里也没什么底,不过皇上发问也不能不答,便上前说:“回皇上,大皇子绞痛历害,臣等已然为他开了药,只是疼痛虽减,仍是未治根,应是与大皇子本身身体之内的寒疾有关,臣等正在想其他办法。”
“朕不希望看到大皇子这样痛苦下去,不管如何,你们都必须想办法治好,不然提头来见。”皇帝吼道。
一群太医如临大敌地叩首称是,这屋内便又乱成了一团。
“皇上,嫔妾曾经在黎州家乡的时候知道一个土方,小时候曾见人治过,挺有效的,可否让嫔妾告知太医们,看看是否可以尝试?”洛紫昕走上前盈盈一拜。
“家乡?你不是副都御使袁昭的女儿吗?你的家乡不是一直都在京城吗?何故去了黎州?”穆元祯凝视着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
洛紫昕的心脏猛地一收缩,心道,皇上未免太细心,如此的小纰漏都被他抓了出来,以后说话行事还得万分小心才是。
“启皇上,嫔妾小时候曾有一段时间去了亲戚那儿,他们家正在黎州。”
皇上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此事,转而道:“你那偏方果真有用吗?可别又是一个范良娣!”
洛紫昕笑了笑:“皇上,嫔妾的偏方自有太医们审查,相信各位太医也并非个个都是钱太医,皇上若信不过嫔妾,应该能信过这太医院的一众太医。”
“你倒是能说会道。”皇上走近她,轻捏起她的下巴,附近她的耳朵,用几乎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别以为朕不知道,钱太医为什么会自己招供。”
洛紫昕心里一凛,眸眼一抬,只见穆元祯那双眼深邃地深深凝望着自己,心底不禁一个激灵。这皇帝果然不可小觑,日后凡事可得多加谨慎,君心难测,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一个满腹心机的皇帝。
“好,楚凌天,你就随宁芳仪一起过去,看一下她的偏方是否可用。”皇上一转身,大声地向一众太医吩咐道。
楚凌天在听了洛紫昕的描述后,虽然是有些顾虑,但是据他所知,这医书上确实有此记载,况且这个方法就算治不好病,也不会对病人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因此也就按着她的说法为大皇子上了药。
接下来便是长长的等待。
突然淑妃尖叫了起来:“怿哲,你怎么啦,不要吓母妃啊。”
只见大皇子脸色突然发青,腹痛加剧,口吐白沫,模样极为恐惧。
太医们连忙围了上去,望的望,听的听,一阵忙活,而另一边便是淑妃的阵阵泣声。
皇上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冷了下来,转过眸子,扫视着洛紫昕。
不过洛紫昕却依然冷静如昔,一点也未现出慌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