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上这二天一直临幸了听雨轩,就在第三天一早,宫里便传出了消息,说是陆月诺被晋封为贵人。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洛紫昕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可是当她这天早上去乾宁宫请安时看见陆月诺跪在地上的时候,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她不由起了担忧。
果然,皇后的语气不再是往常温和的样子,略显凌厉,道:“作为一个良妇,循规蹈矩是最重要的,要懂得礼仪廉耻。这后宫女子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一个礼字。陆贵人,你可明白本宫说的意思?”
皇后这话说得已经算非常的露骨了,陆月诺又如何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她轻咬下唇,默不作声。
洛紫昕寻了个座位坐下,看着皇后的眼神,想必是知道了那夜月诺以艳舞吸引皇上的事了,这宫里哪有不透风的墙。
皇后见陆月诺半天不哼声,脸色更沉了一些,说:“皇上是九五至尊,龙体金贵,妖邪不入,也希望往后陆贵人可以收敛一下自己。”
陆月诺毕竟脸皮子薄,皇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明显的警示,多少让她下不了面子,脸上现出层层红晕,微微垂着头不敢多言。
可是陆月诺越是这样,越让有些人按捺不住,贤妃便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说:“还请皇后娘娘多多宽容,臣妾听闻陆贵人家住宣州的浣溪村,那儿的民风就是喜欢跳这种舞,想必陆贵人只是一时没有适应过来罢了。”
此言一出,周围便有了一阵极为轻微的细语声,大抵是一些嘲笑。便是坐在洛紫昕身边的明妃和柔嫔二人的窃窃私语也是意指陆贵人出身低贱之类的讽刺之语。
果然,陆月诺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准确的说应该是恼羞。皇后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她,贤妃又在琏加油添火地拿她的身世作文章,心里可说是窝火到了家。
皇后点了点头,说:“贤妃这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陆贵人可是前礼部尚书陆尺安之女?你爹虽被贬至宣州,但也是做过礼部尚书的人,作为他的女儿,怎么也应比别人多懂一个礼字吧。陆贵人,本宫可有说错?”
“皇后娘娘教讳,嫔妾会铭记在心。”陆月诺叩首,心里可算是怒到了极点。
洛紫昕在一边听着,心道,皇后当众如此羞辱陆月诺,必定是有人惹了妒火,这月诺若不懂得收敛的话,怕是会成为第二个宋含香。
“这样最好了,不过,为了让陆贵人学得更深透一些,本宫就派林嬷嬷去听雨轩,好好教教你礼仪吧,这三****就不用出门了。”皇后道。
这分明就是禁足令,一个才受皇上恩宠的妃子受到皇后如此的礼遇,恐怕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吧,除非皇上可以为了她去驳皇后的面子,不过就看陆贵人这样也不像。所以大伙都有了些兴灾乐祸的心思,在一边看着好戏。
陆月诺这回算是吃了瘪,战战兢兢地接了皇后的旨意,默默地退在了一边站着,连座位也不敢沾,皇后也是视而不理,似乎是有心让她受些教训般。这一屋子人都坐着,唯有她一个人站着,倒显得特别突兀。
洛紫昕看到儿,心中这便知这事儿必是范良娣告的状,暗自冷笑,心道,范安蓉,你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想出手了?就知道不会是一盏省油的灯。
范良娣轻咳了一声,似乎是在打圆场似的,说:“其实陆贵人也不过是想展示一下才艺吧,这舞跳得这么好,也真让人羡慕。”
这话一出,洛紫昕却有些不明白了,她这会儿又来圆场,她应该不是这么善意之人吧。
果然,范良娣这又开了口:“不光是陆贵人,听说宁芳仪的才艺更好呢。”
这话峰一转,竟转到了洛紫昕的头上,倒是令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听说宁芳仪与陆贵人在入宫之前便是旧相识,而且两人都如此有才能,倒是羡慕人呢。”范良娣露着赞色。
这一句话一说,洛紫昕顿时醒悟,原来这范良娣因为妒忌陆月诺得了宠,转而便因为洛紫昕和她关系较好,这火便烧到了自己身上。这也当真好笑,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这一路过来,范良娣对自己一直都是敌视的,这会儿抽着机会还不好好咬上一把。
随着范良娣的这句话,大家的目光不由转向了洛紫昕。
还没等洛紫昕想好回复的话,范良娣这又语出惊人的开口了:“哦,对了,嫔妾怎么就给忘了,宁芳仪可是袁大人的女儿,有这才能也是理所应该的,众所周知,袁大人是精通雕刻之艺的呀。”
此话一出,洛紫昕算是马上明白了范良娣的目的,只是袁昭的确是精通雕艺,只是自己在袁家不过是个丫鬟,就连真正的袁纤雨也不曾学过,自己哪有可能去学得。这范良娣必然是得知袁家小姐并非擅于此功,才出了这难题吧,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探得这事实。不过转而一想也对,这宫里的女人没有几把刷子,又如何生存,并不是人人都像那个宋含香一样。
范良娣瞅了一眼洛紫昕,继续说:“宁芳仪姐姐答应给妹妹做一幅黄莺雕刻的,啊,对了,宁芳仪姐姐,算算日子那雕刻明天一早就能做好了吧?好像那天白天您可是亲口答应嫔妾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