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紧紧地盯着洛紫昕,似乎是像在研究一个珍奇之物,上下不停扫视着。洛紫昕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赶紧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将头低得很低,几乎就要将碰到了地面。
惠嫔仍然是直盯着她,一语不发,那眼神,看得洛紫昕浑身发毛。
“鬼,有鬼……啊……”出乎意料之外,惠嫔突然狂跳了起来,尖叫着转过身便逃了开去。
洛紫昕一阵讶然,错愕地抬起头望着惠嫔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不过就是普通的太监装束,怎么扯上了鬼?
满腹疑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没时间给她多想,因为她现在必须得先把自己的安全问题给解决了,所以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宛宁宫。
“娘娘,奴婢帮您梳头吧。您昨晚好像没有睡好。”心蕊扶着洛紫昕起床梳洗,昨夜一夜未眠,想着母亲和她说的这些事,只觉得心情一片混乱,只是到了早晨,眼圈便稍显黑肿。
“没事,倒是你,手怎么了,”洛紫昕看到心蕊手上呈现的一块红印,不由微微皱眉。
这丫头自从经过那场波折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所以洛紫昕平日里也就多关心她一些,在这方面心蕊也很感激主子的。只是心蕊是个较为内敛的人,不爱多话,所以面对她的关心也只是微微一笑只说了句没事。
不过洛紫昕注意到了心蕊脸上的异样表情,所以沉下了脸,语气稍凌厉了些:“怎么,连本宫都不说实话了?”
“奴婢不敢。”心蕊立刻垂了眸子,“是惠嫔娘娘,她前日撞到了奴婢,说是有……有鬼。手上的红印是不小心碰磕到了地上。”
心蕊的话她想起了昨日晚上回宫时遇到惠嫔时的情景,似乎和心蕊所说的几乎相同,不由奇道:“何为有鬼?”
心蕊摇了摇头说:“这真不知道了,只是最近惠嫔似乎确实有些古怪,听宫里很多人说她经常说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哦?”洛紫昕拉长了语调,陷入了沉思。自从那日看戏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惠嫔,难道是那日被太后罚跪后受了刺激?但就她那大大咧咧的个性应该不至于如此。
正想着,突然小腿一阵刺痛,只听得刚进入屋子的惜如尖叫声:“娘娘,蛇!”
顺着惜如手指的方向,洛紫昕和心蕊的目光终于聚焦到了她的小腿上:“啊……”
心蕊顿时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地看着那条正爬在洛紫昕腿上的那条小蛇。
洛紫昕倒是没有像她们两人般夸张,反而饶有趣味地瞧着这条小蛇,道:“哎,吃饱了没?”
屋内一片唏嘘声,或许主子的这种反应实在出人意表。洛紫昕微微一笑,抓起桌子上的胭脂盒向小蛇砸去,那小蛇也算知趣,拖着红色的胭脂粉沫逃之夭夭。
“还不快去请太医。”洛紫昕低喝了一声,两个丫鬟这才如梦初醒,一个疯了似的跑去了太医院,一个则忙着将她扶上了床。
“还好这蛇无毒,娘娘只需涂些治伤的药就可。”楚凌天边说边为她敷药。
“不过就是条小蛇罢了,不用这么紧张。惜如,取些茶来,本宫喝下就算定心了。”
看惜如离开屋子,洛紫音眼睛一眨,压低了声音道:“楚凌天,你最近有没有去过袁府?”
楚凌天一愣,顿时理解了她为何遣走惜如的原因了,淡淡一笑,道:“凌天最近有去看过袁伯父、伯母,两位老人家身体尚好。”
“那就好,如果下次再去袁府的话,不知能否帮本宫传句话给洛紫昕,就是那次你见过的那个丫鬟?”洛紫昕微抬双眸,期待的眼光看着楚凌天。
楚凌天微笑,说:“娘娘吩咐便是,臣记得她,那日在袁府站在娘娘身边,有些腼腆的那个姑娘吧?”
洛紫昕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说:“楚太医好记性。她是我在街上捡回来的,不过我视她为姐妹,现在我进了宫,也好生挂念她。你替我告诉她,让她好好保重自己,并且希望她好好地照顾我娘,她身子不好。”
她从怀中取出一点银子交给了楚凌天,又说:“这些银子交给她,我知道袁家不缺银子给她,这些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送给她的一点心意,让她过得更好些。”
楚凌天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银子,说:“娘娘放心,凌天一定做到。”
洛紫昕嘴角微微一勾,这些银子到了袁纤雨手上,必然懂得她话中的含义,应该能去照顾一下自己的母亲。袁纤雨是个热心肠的女孩,否则当年也不会从妓院将她赎了出来又接进袁府,相信这个委托她定然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