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故作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说,“那你为何会进宫成为太监的?”
此言一问,洛紫昕隐隐觉得有些异样,莫不是皇上发现了什么?手心微微沁出了汗。
卫驿轩低垂的眸子微微一紧,好在是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他说:“家里太穷,所以奴才便进了宫。”
“那是哪一年进的宫?”皇上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打住。
“奴才是五年前进的宫。”
“五年前?那已是成年人了,你家人倒也舍得断了你这一脉的根啊。”皇上笑道。
不过,洛紫昕却听出了点味道,皇上岂不是在调查卫驿轩的身家么?只是,在这个场合,皇上到底意在何为?
“奴才家里还有个兄长,所以……”卫驿轩又何尝没有听出皇上话中的异样,不过仍然保持着镇定。
“大胆,你竟敢欺瞒朕。”皇上突然发怒,狠拍了椅背,目光如一把利刃,狠狠地看着他。
卫驿轩一惊,抬起眸子看着皇上,而此刻太后和皇后也移过了眸子,惊疑地望着皇上。刚才皇后只顾着陪太后含饴弄孙,虽听着皇上与小卫子这些问话,也未觉得有太多不妥。可现在,皇上突然发怒,却是惊扰了他们,连小皇子也被惊得哼哼了几声。
“奴才不敢。”卫驿轩道。
皇上上下扫视着他,最后的目光竟停留在他身下的那处,微微半眯了眼睛。这个举动,令洛紫昕心头如锤子一击似的胸口一闷,皇帝心里想什么,这会儿她是完全明白了。可是,卫驿轩的真实情况,又怎么会让皇上知了去,知道他是假太监一事的人,在这宫里除了她洛紫昕以外,应该是无人知晓,这事倒是蹊跷了。
过了半晌,皇帝转向皇后,说:“昨天晚上有人向朕举报,说是小卫子并非真太监,他其实未净身。”
“什么?这怎么可以,这种秽乱宫闱的事如何允许发生?”皇后还未开口,太后先嚷了起来。
“皇上,奴才冤枉。”卫驿轩跪了下来。
“皇上,这种事可不能随便听信别人说了就信了。小卫子一直以来对皇上忠心耿耿,万不可冤枉了她。”洛紫昕忍不住道,虽话音平静,但此时心里已经急得快火烧了。
皇上笑了笑,说:“朕也不信,所以今儿来这里这前,朕让人去查了净身记录,记录册上并无卫驿轩的名字。”
洛紫昕倒吸了口凉气,皇上竟然已经查了实证!
“而且,向朕举报之人还说,这个小卫子和后宫的某位妃子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皇上看着卫驿轩,而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了洛紫昕。
这个举动令洛紫昕大为震惊,皇上竟然知道了吗?可是她却不知是谁告了这密,而她和卫驿轩的关系,又有谁这么清楚的知道了?要知道,这半年以来,她时刻保持着与卫驿轩的距离,别说是说近话,就连打招呼的话都很少,这事儿不由令她心里发怵。
“皇上,奴才冤枉,这是莫须有的事,请皇上明查。”卫驿轩依然为自己喊着冤。
“哟,皇上,这事儿可不能马虎了,一定要查清楚了,不然这后宫便成了这奴才的秽乱之地了,这还了得。”皇后立刻正了神色,“还有,若那个妃子真的有这种行径,皇上也不可以估息了。”
太后这番也道:“皇后这话说得有理啊,这小卫子如果真的以假乱真的话,切不可掉以轻心了,要知道后宫的清誉不能毁呀。”
卫驿轩心头一紧,微微跪移了身子,向皇后道:“回皇后娘娘,奴才确实在敬事房没有净身记录,因为奴才是宫外净了身后才进的宫,当时敬事房的主事验查过,所以才允了奴才进宫的。”
皇上听他这一说,心里倒也有了些犹豫了。虽说大武国的太监原则上都是经过敬事房处理后才进宫,但是这些年来也有少数情况是宫外自行净过身,只要敬事房验查无误也是会收人进宫的,但这种情况的话,敬事房的净身记录册上确实就不记录这个人的名字了。
如果这小卫子真是这种情况的话,倒也不能冤枉了他。这么想着,皇上便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卫驿轩,缓缓开了口:“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存在,但为了让朕安心,你现在就解了衣裤,当场让朕验视一下吧。”
这个命令一下,不但是卫驿轩本人震惊,洛紫昕更是惊愕地扩张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