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知道,或许十年,二十年,人族再次诞生一位至强者。
在一片无人的区域,那里有着数不尽的荒山,一眼看去,无根无垠,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这里是昔日爆发圣战的区域,而今六年过去了,这里仍然寸草不生,一层层悲凉的气息萦绕着这里。
一道孤独的身影默默的盘坐在那里,远远看去,就好像被世界遗弃的一样。
清风拂过,烈日灼灼,细雨蒙蒙,暴风雷雨,不断的变幻,不断的更替。唯一不变的是这道身影始终如一。
远远的,有几道身影路过这里。
“那里有个人?”有人惊呼。
因为距离太远了,人们难以看清楚画面,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你可能看错了,那里有人?”另一个人疑惑。
清风拂过,所有画面接着消失,那人郁闷不已,最终也没有上前查看。
这片区域已经成为乱区,昔日圣战,而今的禁区,再也无人敢踏入这里。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年,仿佛十年,又好像一百年般。那道身影慢慢的移动了。
他矗立起来,昂着头颅注视着天空。
高大的身影,乱糟糟的头发,破烂的衣服,让人看起来,好似那街角里的乞丐一样。
而在此时,这片天空慢慢的黑了下来,层层乌云弥漫,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
轰隆隆!
相继平静的六年之后,这个世界第一次爆发这种声响,所有人愕然,抬起头注视着这片天空。
“怎么回事?”有人惊呼。
“像是有人渡劫。”
“不可能吧?什么强者在渡劫?这般强大?”人们难以置信。
雷劫从天空的另一端一直蔓延到这边,像是无垠的那种,黑压压的一片,压得很低,强者们感受到那种至强的气息,几乎窒息了。
“难道是那位!”
“是神明公子吗?”
“好像是,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阿朴公子还活着吗?”
“他竟然在渡劫?不可思议。”人们惊呼,陆陆续续的身影不断的朝着这片区域而来。
早先从这里路过的人们,目瞪口呆。
“师傅。”
平阳要塞中,吴哲一声嘶吼。
所有人族强者凛然,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息,不由的抬头。
阿朴回来了,他还活着。
此时此刻竟然在渡劫?
不可思议。
无论是妖族,还是魔族,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六年前,他已经是圣人了,至强无敌,而今他再次渡劫,难道真的要突破那个境界吗?
这一刻,整片大陆没人能平静。
在这六年来,大陆上并不是相对的平静,对于某些区域而言,还是有些****,不过已经无法关系到苍生的问题了。
苦海尽头爆发****,一条通道浮现,不知通往哪里,有许多强者没入后,再也没有出来了。
六年来,这条通道只出现过两次,却吞噬了不知多少强者。
直到现在,阿朴渡劫,要成神了,那种可怕的气息,无边无际的雷劫,浩浩荡荡,感染了所有人。
苦海尽头,强者们纷纷撕裂虚空赶回来,想要看到一场可怕的盛世。
轰隆一声,浩荡的雷劫直径劈下来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铺垫,铺天盖地的,如同一头超级巨兽在啊吞噬着一切般。
这不是皇道劫,也不是至尊劫,更不是圣人劫,而是真正的成神劫。
磅礴的雷劫,浩浩荡荡,也不知道连绵多少万里,像是覆盖了整片天穹。
人们大惊失色,第一道雷劫就如此恐怖了,甚至他们毫无怀疑,如同一名圣人在下面,会直接被劈死。
成神劫,万古来第一次。
人们激动却又十分惶恐不安。
陆陆续续的身份来到这里,却无人敢靠近,相隔数万里而观摩着。
时间足足维持了大半个月,当雷劫开始消散后,那片天地已经成为了废墟,满目苍夷,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弥漫着。
“成功了吗?”
“万古来的第二名神啊!”
“他成神了吗?”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但没人敢靠近,那种雷劫所残留的气息还在,狂暴无比,方才一名皇道强者扑过去,瞬间炸开了,触目惊心。
又是漫长的等待,三天过去了,废墟中,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慢慢的蔓延出来,所有人凛然。
他成功了。
阿朴公子竟然迈入神境了。
人们不断的惊呼,吴哲第一时间冲过去。陆陆续续的强者不断的迈入那片区域,他们要对新生的神邸进行膜拜。
可惜的是,当所有人去到那里的时候,阿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那强大的气息。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从知道,一位神邸穿梭空间,恐怕也无人可以捕捉吧?
“父亲。”远在魔族疆土内征战的左手,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在窥视,他下意识的回头。
可视野茫茫,哪有什么身影,足足注视了几分钟,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坚定了。
要塞城墙上,一名白衣女子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走来的身影,她整个人都颤抖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无声无息的滑落。
“你回来了。”她开口,语气有些颤抖。像是有种身在梦境中的感觉。
“恩。”阿朴轻语。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过来,他大手一挥,画面变了,两人来到了北寒深处。
这里再无一人,视野茫茫,唯有两道身影静静矗立,互相注视着对方,眼眸中那种温和,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意,像是要融化彼此般。就好像许多年前,他们在那片沙漠上一样。
慢慢的,两人抱在一起了,也或许只有让对方感受到躯体的温暖,才能融化彼此了。
风雪更大了,却无法将两人那颗炙热的心溶解。
时间缓慢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天明,当温和的阳光丝丝缕缕的穿透这里,他们慢慢的收拾衣着。
“六年了。”秦婉儿轻语。
所有思念,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夜间释放,她就是要告诉他,她想念他。
阿朴不言不语,有时候男人并不一定需要言语来做什么,表达自己,也可以用很多方式。
两人抱得很紧,生怕再一次失去对方般。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秦婉儿问道。
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男人了,他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神邸,他拥有至强的实力,俯瞰大地。
现在,通道的问题还在,诸多因素困扰着这片大陆的强者而无法解决。也或许唯有阿朴出手才能弄明白这一切。
但她害怕,没人知道而已,她不想刚刚拥有的幸福又一次失去,可她更加清楚自己无法困住这个男人的心。
“我只是去看看。如果可以,就让通道永远消失吧!”阿朴说道。抬起头,注视着天空,他有一种常人无法感受的落寞。
没人知道,他来自于那里,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一个游离家乡的孤魂,孤零零的游荡在这片陌生的世界,一个人挣扎,一个人活着,一个人寻找答案。
桑死了,历代的狱也死了,没有人可以为他解答,他整整沉默了六年,有悲伤,有无奈,有叹息,更有深深的伤痛。
如今,他终究成神了,可他更加清楚自己回不去了,因为他有了这个世界,三十多年的挣扎,生存。
在这里,他有朋友,有弟子,有妻子,更加儿子,他不愿失去这一切。
至于通道的尽头是什么?他已经不想去关注,他只想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回到这片雪地,仅此而已。
阿朴来到了北寒,可没人知道,他的到来是神秘的,即便是后代历史中也找不出一些证明。
三天后,他离开北寒深处了,直接破开虚空来到苦海的尽头,他的出现一下子被诸多强者感应到了。
强者们纷纷骇然,这种气息太过熟悉了,纵然阿朴有心隐藏,但有时候一位神邸,无论他作何隐瞒,在无意中所表露出来的气息是无法掩饰的。
“神。”
“人族的神,你来了吗?”一名老妖惊呼。
妖族,魔族,人族强者纷纷抬起头,注视着天空,然而天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下一刻阿朴的身影慢慢的浮现出来。
望着那道身影,所有人更加不平静了。一位神邸就在眼前,这是一种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过去。他们想都不敢想。
“你们都走吧!”阿朴轻语。
强者们凛然,但却无人敢反驳,默默的离开,不一会儿这里安静下去了。
通道是一道裂缝,从天际边缘蔓延下来,足足有千丈长,流淌着可怕的吞噬之力,稍微不慎,就会陨落,十分可怕,至今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强者的生命。
阿朴冷哼一声,大步走过去。那通道立刻变得扭曲起来,所有人凛然,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是谁?”阿朴大声喝道,一只大手轰隆隆的拍了过去,至强的气息笼罩整个天空,狂暴无比。
嗷!
冷幽幽的通道内传出了这样的嘶吼声,磅礴的力道层层掠起,杀气不断的迸发,斩了出来。
然而,那个未知生物所面对的是一位神明。万古仅有,阿朴面无表情,大手不断落下,轰隆隆声响,攻击冠绝天地。一路辗压下去。
仅仅是几招,就将那莫名的生物震死在通道内了,他并没有停留,一步迈出,人已经消失在这里。
外界,强者们骇然,有心上前,但无人敢动。
另一边,阿朴已经迈出通道外了,他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灵气充裕,却没有任何生灵,到处都死寂沉甸甸的,毫无生机。有一种诡异弥漫在这里。
阿朴皱眉,见到这样的一个世界,他有些失望,心中的疑惑太多了,却找不到答案,最终,他行走在这里,不断的前行,不曾停留。
足足有半年的时间,他见到了很多,这是一个十分广袤的世界,像是没有尽头一样,阿朴不断的撕裂空间,闯入一片又一片新的区域。
然而,他所看到的画面基本都是一样,灵气充裕,却毫无生机,没有任何生灵,反而有一种诡异的气息弥漫笼罩在这里。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出了问题?”阿朴皱眉,心中充满了疑惑。
在通道的世界,他遇到了莫大的阻力,那种力量,若非他已经成神,恐怕也闯不过来,可是当他来到这片世界后,所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画面。
阿朴有些失望。他相信这是个曾经璀璨无比的世界,然而现在已经凋零了。通道打开了,灵气流淌入另外一个世界,或许这就是那一位神明的意图吧!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他开辟了新的世界。
又过了一个月,阿朴没有行走,他默默盘坐在这里,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睁开双眼,转身就离开。
不久后,他出现在另外的世界中,强者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询问。
“并非神界,毫无生机,或许古前发生了大灾难,导致生灵大批灭绝。”阿朴摇头说道。
“那么不能重新开辟了吗?”强者们紧张关注。
“不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通道,你们离开吧!”阿朴说道。
万古前的秘辛,万古来的强者追逐,也不知道延续了多久,从神明那一代到现在,认真数落下来,无人可以清算。
到了现在,到了这一刻,真的要结束了吗?
强者们并不甘心,但一位神明都这样说了,他们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所有人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疯疯癫癫的离去,或嘻嘻哈哈,大笑,或沉默不语,像是傀儡般。
阿朴转身,一剑劈了下去,茫茫的剑芒,也不知道延续多少万里,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恐怖的神能,像是要将天地毁灭般。
轰隆隆!
通道在这一剑中,真正的毁灭了,轰隆隆声传出,已经离去的强者一个个凛然,却没有人回头。
“结束了。”阿朴轻语,撕裂虚空离开这里。
“师傅。”吴哲大哭。
“父亲。”左手浑身染血。
故人,亲人,朋友,敌人,纷纷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