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次日过后,一道惊雷声响起了,震耳欲聋,整个雪城内都在摇曳,像是发生了地震般。
五皇者神兵出手,神威盖世,恐怖的力量波动急速扩散,令人心惊肉跳。
这一日就像是末日一样,那种波动太恐怖了,余波都足以斩杀王者,惊得修士慌乱而逃。
五件皇者神兵在出手,神能盖世,就好像一名皇者在出手一样。若非黑岩修炼场的神奇,压制了种种余波,说不定这座雪城也成为尘埃了。
这是一种的恐怖。
阿朴等人不曾靠近,远远观战。
最后一个时辰过去,那片战场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惊呼声开始响起,紧接着混淆着惨叫声,像是见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逃了,他们都逃了。”
“五神兵复苏,等若五名皇者在出手,但三个执掌神兵的被活活震死了,另外两个竟然疯了。”
消息传出,惊得人们毛骨悚然,浑身冰凉,这个结果让人难以接受。
“发生了什么?”人们议论纷纷,不少强者硬着头皮走进。
“难道诸神战场真的打不开?”有人轻语。
这一日,整个雪城都在议论,没人能平静,五神兵复苏竟然也轰不开那个通道,匪夷所思啊!
“五大势力的人,死了很多。”有人咽下菙沫,艰难的说道。
不到皇者之境,难以真正复苏皇者神兵,除非在人数上补足,而五大势力出动了很多强者,甚至每一个势力平均都有三名真正的王者。
可是征战过后,能够活下来的却不多了,王者全都葬送在那里,逃出来的强者几乎变成疯子,意识模糊,双眼睁着很大。
“捁月兄呢?”很多人都在关注,但没人见到他的身影,征战过后他似乎消失了。
“这个人不简单。”骷髅兄嘿嘿笑道。他从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好人,这把你积极的帮人攻伐诸神战场的通道,除非他是傻子。
阿朴沉默不语。
“别着急,这只是开始而已,真正的征战远远不止于此,现在只要证实一点,他们身后的大势力将会出手。”骷髅兄笑了。
没人比他更了解黑岩修炼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并不着急,也没有消息扩散出去的焦虑,有得只是一种阴谋的味道。
“我只是有点担忧雪城将会毁于此。”阿朴说道。
“黑岩修炼场很特殊,即便有余波扩散出来,也是被削掉了很多力道,构不成威胁。”骷髅兄说道:“你现在可以做你的事情了。”
阿朴点头,很快他与小白上路了,临行前,吴哲嗷嗷大哭,说什么也跟着师傅上路,结果被骷髅兄一脚踹了回去。
最终,他来到了那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望无际的世界,就好像时间长河不曾流逝一样,多年来始终如一。
很快他没入山脉了,犹记得数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小血士的时候,在这里,他与故人与旧人发生了种种交集,如果多年过去了,无论是曾经的敌人,还是故人,都消失不见了。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那条雪谷前,整个人一动不动伫立在此。
山脉深处,两道嘶吼声震破天穹,很快雪白的身躯狂奔而来,两头雪猿来了,看见小白的身影狂喜不已。
风雪更大了,就像当年一样,晃悠间,他像是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片片鹅毛雪花飞落,雪谷两边人影矗立,对峙,最后一缕寒风袭来,画面消失了,阿朴清醒了不少。
“什么王者?”他轻语,像是在询问天地,也好似在询问自己。
然而,这注定是一道无解的题,因为他的道不同寻常,不需天地认可,他只相信自己。
天地有法,轨迹可寻,但他不需要法,不需要天地的轨迹,不想走前人的路,他要开创古今未有之路,要走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路。
这些日子来,他总有感觉,自己已经达到那个临近点了,然而始终无法窥入门槛。
雪谷下方的神剑,已经被他抽了起来,这里成为了一片荒谷,昔日的妖兽也少了很多,只想至少在这里看不到几个了。
阿朴走走停停,两头巨大的雪猿默默跟随,小白咿呀个不停,生动而活泼。
良久良久,他转过身子,静静的注视着小白,他曾经记得,在与温家大公子一战中,那一瞬间的融合,也曾经记得李长老所讲述过的血魂。
他的血魂很特别,由真正的生命化生而成,亦从体内化出真正的生命,这种过程,前所未有,到现在他一直不曾明白。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阿朴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似矗立在悬崖边缘上,看到了苍茫的一切,看到了自己未来将要走的路。
这一刻,他心中平静,小白咿呀不停,没心没肺的笑着,麻豆大的眼珠子黑溜溜的,充满了灵性,最后他跳上阿朴的肩膀,好奇的看着远方。
走了走了。。。
阿朴没有停留多久,毅然朝着山脉走出,雪花飞落,纷纷攘攘,一片又一片坠落下来,寒风簌簌声响,没有叶子的树枝摇摇曳曳,上面的积雪哗啦啦的坠落下来。
远处,一头妖兽怒吼,正在与另一头妖兽厮杀。
远处,一头雪白的飞禽振翅九霄,它体积庞大,给这个地方留下了一大片阴影。
一株古树枯萎了,老树皮裂开,形体干枯,像是耗尽了生命力,然而在树体下方却有那么一根稚嫩的芽儿,它被埋在雪堆里,正在努力的成长。
这是一条全新的生命,它的新生建立在枯死的老树中,它努力的成长,带着固执与执着,风雪再大,也无法挡住它的坚毅。
这是新生,是生命,是生。
阿朴一瞬间失神下去,他眼睛雪亮,长时间都不曾眨一下,看到这颗稚嫩的芽儿,他心中像是有了某种明悟。
一种新生,一种生。
这是一种道,也是一种建立于毁灭之上,凌驾于天地轨迹之上的道。
老树枯竭死去,根本不会在根茎中发芽新生,然而,稚嫩的芽儿偏偏成长在这里,不知起点,也不知终点,看不到命运,无法捕捉轨迹。
两头雪白的雪猿很安静,它们眨动着大眼,悄然无声的远离这里,小白咿呀个不停,最后好奇的看向远方。
这里变得安静了,仿佛时间长河在静止,在凝固。
阿朴的心中空灵无比,他的目光恬静,始终看着这株稚嫩的芽儿。
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慢慢的暗淡下来了,但北寒之地像是永远没有夜色一样,即便天色暗淡,雪白世界依旧成为了照耀天空的一处神奇景色。
一种的新生,给了阿朴一种明悟,只是这种明悟还远远不够,他的道不同寻常,不需要天地法则,也不需要遵从天地轨迹,所以,一种新生一种明悟,远远还不够。
走走停停,数个时辰后,他见到了一株矮小的花树,花树生长在一颗岩石下,它亦在挣扎,努力盛开绽放。
很显然,它成长环境不好,但它却如期的盛开了,花蕾朵朵,与雪白的世界争锋。
在此停留了数个时辰,此后他远远离去,一路没入山脉深处。
这座山脉连绵不绝,像是连接着天的尽头,根本不知道有深,阿朴走了很久很久,慢慢的雪白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片绿油油的世界,生机勃勃,充满了生气。
这亦是一种新生。
这片土地接壤着北寒,像是冥冬步入春季一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渐渐的阿朴像是有了某种明悟,他放慢步伐,在这片接壤的大地中行走,体内丹田中,无尽的血气缓慢的沸腾,一颗血丹流转红芒,时而颤抖,时而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刹那间,他快速盘坐下去,接壤的世界中,依旧有雪花点点,落入他的身躯上,慢慢的他像是沉寂下去了,好似万古馨石般。
远处,两头雪猿打闹,小白咿呀不停,呲牙咧嘴,与一群花蝶追逐。
更远处,雪花缤纷,摇摇曳曳坠落在无人的山脉间。
另一边,绿油油一片,生机勃勃,各种灵性动物出没,探出了小脑袋,最后远远离去。
然而,这一切都与阿朴无关了,他像是进入了寂静状态中,神识若隐若现,体内的生机慢慢的枯竭下去。
这是一种即将步入死亡的状态,亦是一种生死之间的领悟。就好像那步入冥冬中的树木一样,慢慢的枯竭老死。
风越来越大了,有寒风,有清风,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带来了两种不同的感受。
慢慢的,世界再次寂静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复一日中,阿朴彻底枯死了,犹如古树死去,体内没有任何生命波动,整个人即将化作尘埃。
而诡异的是,即便如此,他的神识依旧不灭,尽管有些浑噩却还存在,像是一缕永垂不朽的灵魂。
时间在流逝,日月山河斗转,冥冬与春季的接壤之地亦出现了不少的变化。
雪花慢慢的退怯了,像是要迎接生机勃勃的春季到来,大地上,一颗又一颗的稚嫩芽儿茁壮成长,从坚固的土地中探出了一个小小头颅。
明媚的阳光,缕缕洒落,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温柔的抚摸着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