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你好大的胆子!”龙颜震怒。
青黛全身颤抖,身体控制不住的磕头,嘴里不停的叫着求饶。
第二天一早,宫人拉开帘幔,皇后才惊觉青黛竟是一夜没回。皇后呆坐在榻上,心里说不上是悲还是喜,只觉得空落落的,像是藏了许久的东西被连根拔起。
被宫人伺候梳妆,殿外就传来了孟公公尖锐的声音。
宫人进来禀告,“娘娘,孟公公传口谕来了。”
出了内室,孟公公已经等了多时了,见皇后一出来便迎了上去,脸上扬着笑容,“给皇后娘娘贺喜来了,青黛姑娘荣皇上宠幸被封为夜使。虽是可喜之事,可娘娘身边没个贴身的照料也不妥,您是亲自挑个知根知底的还是由内廷负责给您挑选个机灵的丫头?”
皇后表面不露痕迹,孟公公小心揣摩着,这皇后心里定是不快的,身边的宫女都能打皇帝的主意,全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若是按着皇后刚进宫的性子定会撕了青黛,可如今平静的面容上竟找不出一丝的愤怒。
皇后却只觉得皇帝只给她一个夜使的名分,不知她今后的日子有无待在她身边好过。
“青黛在本宫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如今有了更好的出路本宫岂能挡着。还劳烦公公让内廷给本宫挑个机灵的丫头。”
孟公公闻言松了口气,忙应好便交代下人即刻去办。
一群人离开,室内顿时冷清了不少。身旁的宫人上前,“娘娘,今日雪停了,初阳升起,外头暖和不少。”
皇后看外面雪白得刺眼,宫人正在扫雪。
“将本宫的裘袄的拿来。”宫人一听皇后从了她的话,顿觉无比荣幸,连忙去内室取了狐皮披风为皇后披上,又将熏炉拿来。
“你且在宫里,本宫自己出去走走。”
宫人犹豫着,皇后立即厉声喝道,“怎么?如今你都敢不听使唤了?”宫人跪在地上求饶,“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冷哼了一声便出了门,留下宫人瘫在地上。
皇后从没这样休闲的在皇宫中漫步过,取道小径,并无人打扫,踩上雪上脚都陷进去,小径弯弯曲曲望不到尽头,路两边枝丫上覆了雪。风一吹,似梨花纷飞,竟觉得进了仙境。
越往里走,渐渐听到了琴声,似有似无,听不真切。
皇后寻着声音来到了不算华丽的殿门口,朱漆掉落的零零散散。木门虚掩着,皇后并不知晓这宫里竟有如此偏僻之处,且有人在此。
琴声似雪后初阳随着木门被推开传进皇后的耳朵。
是何人?有如此高的造诣。
悄悄将身子探进去,院落安静而具有诗意。似乎独居于世外。
而那弹琴人跪坐在六角亭中,背对着她,头发一半束成髻一半披在肩上,身上并无华丽衿衣,素衣长衫散在地上,老宫人在一旁拨弄着熏炉。皇后觉着那是一幅画,是她不小心闯了进来。
正待她准备离开之时,一旁伺候的宫人回头恰巧看到了她,一脸的惊恐,立马伏在地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有失远迎。”
琴声戛然而止,而那背影转过身来,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他给皇后福安,声音果真如这白雪,清凉纯粹。
“都起吧。”皇后用眼环绕这四周,又开口,“本宫不知这宫里竟有这清净幽雅之处。你们是何人?”
男子仍垂着眼,吐气如兰,“臣玉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