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枯草乏味的政治课,老师跟念经似的将一个个看似深奥的哲学问题,用最简单的方式朗读出来,放眼望去,除了几个平时乖巧的好学生在认真的做着笔记,几个在前排的同学不得以的硬撑着,能趴下的基本都趴下了,抬起早已发麻的眼皮,夏阳终于忍不住倒在课桌上,
睡梦中突然感觉胳膊一阵冰凉,紧接着这种冰凉慢慢的渗透到腿上,越来越凉,“啊,怎么回事”,忘记自己在睡梦状态,夏阳惊呼了,猛的跳跃起,那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差点把政治老师吓的坐在地上。
政治老师:这位同学,你在做什么?
夏阳看看白色的毛衣湿掉好大一块,牛仔裤也好大一片水印,好像好像..倒在地上的水杯,政治书…旁边那张木然的脸。
夏阳:你,你,你的水杯?怎么不看好你的水杯,夏阳气急败坏的挥着湿透的毛衣,你看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不知道这是冬天嘛,带这么冷的水
她依然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书本
夏阳:我给你说话你听到了吗?你是聋子吗?你妈妈连最起码做人的礼貌都没告诉你吗?
从未被当做空气,何况是在这个时候,全班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这边,夏阳顾不得什么形象,反正已经没有了,于是声嘶力竭的对着蒋凌微大喊
蒋凌微:别提我妈妈,你自己上课睡觉,那么庞大的身躯,不是我的杯子碰的你,是你碰的我的杯子,还有,你影响我上课了,蒋凌微扶着自己的眼镜,俯身捡起自己的杯子,冰冷的语调,依然是那样目无表情的脸
夏阳顿时怔住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做了丑事还要出来闹的大猩猩,同学们幸灾乐祸的笑声,老师愤怒的表情...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唯一可以证明的是她真的不是哑巴,只是夏阳却更泄气了,关系更恶劣了,想着那张目无表情的脸,夏阳的心不仅抽搐了一下...
晚上被政治老师在办公室里教育了两个小时,夏阳终于在自己感激涕零的检查中被放逐出来,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夏阳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但是他那个在半山腰上的家,如果骑自行车每天就浪费太长时间在路上,而且家人也不放心,于是夏阳每周都会让司机在离学校500米的加油站等他,只是今晚,也等待太长时间了,夏阳的手机上有了30个未接来电,他一路奔跑向加油站,突然不远处看到两个人在撕扯...
“你放开我,我不想回家”,这声音?夏阳突然停下脚步。
“微微,下星期一是你生日,阿姨都准备一个星期了,我们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来,这是你的18岁生日”,旁边的中年男子拉着女孩的胳膊,声音几乎是祈求。
“生日,我13岁起都没生日了,你以后别来找我了”,依然冰冷的声音...
“微微,微微”,
女孩用力甩开男人的手,奔跑在前面的方向...
坐在车上,被司机陈叔唠叨了好久,夏阳一路都心不在焉,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男的应该是雪糕的爸爸,他口中的阿姨就是她现在的后妈,那她妈妈呢?她的生日,18岁生日,她会和谁一起过呢。
阳阳回来了,陈嫂在门口已经守候一个多小时了,这么多年,夫人和先生很少回国,都是她和司机照顾夏阳,差不多已经当成自己的孩子,每个周五她都会做一大桌子菜在门口等夏阳回家,夏阳也很依赖陈嫂,每次陈嫂只要回老家,夏阳都会一个一个电话的打过去,催她回来,家里房间太多,每到晚上就会显得特别安静,安静的甚至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陈嫂:阳阳,来吃这个,吃这个,陈嫂丰腴的脸上挂满笑容。
夏阳:妈妈回来过,夏阳看着客厅桌子上的百合,也只有妈妈回来家里的花瓶会插满鲜花,夏阳不喜欢在屋子里放鲜花,他觉得鲜花就应该在花园里,花团锦簇,孤孤单单的一株空落的在瓶子里等死,他受不了。
陈嫂:是,回来过,因为太忙,又走了。
夏阳:哦,这样,夏阳习惯性的应答,脑子里回现那个总是很客气的优雅女人,他五岁奶奶病逝前,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后来成为妈妈的女人,很漂亮,但样子很清冷,她当时走过来拿很清香的手绢帮他轻轻的擦眼角的泪珠,然后让陈叔抱着他放进车子,他只模糊的记得,他在车里撕心裂肺的哭着,哭的累了,睡着了,醒来后就到了现在的家,后来陈嫂教他学会叫妈妈,妈妈对他很客气,他也不会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向妈妈撒娇,他这个妈妈身体不好,从夏阳10岁开始就长年呆在国外,平时夏阳和妈妈都是邮件来往,偶尔打个电话也是例行公事的问候...
陈嫂:夫人给你的,她走的急,说来不及去看你
夏阳打开盒子,某品牌最新款的游戏机,他已经有了,这个一定是助理帮她买的,这些年,虽然没在一起,但是妈妈的礼物却没断过,满满一柜子,都是世界各地的礼物,虽然很多都是重复的,基本都是助理去买的,夏阳还是小心翼翼的珍藏着,每当打开盛满礼物的柜子,夏阳的心还是会被幸福填满,他依然会感谢五岁时那个雨天,颤抖饥饿的他被带到这里,唠叨的陈嫂,可亲的陈叔,总是洒满阳光的院子,美丽的妈妈和亲切的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