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喜欢。”小红帽说着，抿着小嘴靠过来，又一脸惬意地傻笑着：“道家讲，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你最懂。从很小的时候，我被主人发现，到后来，大部分时间都跟在主人的身边，算起来，也有十年以上的时间了。这十年的时间，主人教了我很多奇奇怪怪的本事，我也在她的教导下，练就了跟她类似的体质，门内的人都说，在不久的将来，主人累了，然后，我就会像主人一样掌管三花门，做一个跟她一样的美貌女子，年头儿越久，越是生得端庄漂亮。一开始听到这些话，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小的时候，在我心里主人是最最完美的，她好看，端庄，又博学由温柔，再厉害的女人站在她面前，都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比下去。可自从练就成了这种很难死的体质，我的想法就变了，我发现，真得到的时候，很多东西就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了。”
“就因为没有好吃的。”苦苦一笑，我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想想也是，吃东西的快感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还不只是味觉，连痛感都没有，像你这么麻木的女人，倒是不怕严刑拷打，可话说回来，我就想不通，以这么高的代价换来的特殊体质，真的那么重要么。”
“谁说不是呢，是规矩就是规矩，三花门的前辈们都是这么做的。”小红帽说着，轻叹一声嘟起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哦，挨打也会疼，喝热水的时候，也会觉得烫，只是，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味觉和触觉正在逐渐退化，相比几个月前，这种迹象已经发展得相当严重了，估计着，照这样的速度走下去，用不了几个月这样的感觉就会完全丧失了。更可怕的是，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会要跟主人一样吃小孩儿。”
“吃小孩儿？！”脑袋里嗡地一声，我瞪大了眼睛。
“是啊。”小红帽说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平素里，主人不进食，只是在月初的时候会抓两岁左右的小孩儿到宫里，活生生地吃掉。不用水煮，不用火烤，就生吃，我见过几次，到处都是血，她还一副特别享受的样子。”
小红帽说着，在胸前的位置一阵比划，又一龇牙，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来：“主人吃完，要到池子里沐浴，那个时候，通常会有我陪着，别的不说，跟主人一起洗澡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主人的皮肤特别滑，身材也是好得没得说。每次摸上去，都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当时我在想，我要是个男人该多好。”
小红帽说着，隔空抓了几下，又露出一副特别猥琐的表情来。
“你那么看我干什么。”见我一脸鄙视，小红帽抬起小爪子在我的胸口打了下，“看到主人的时候，你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吗？”
“一开始还好，现在没有了。”我说着，捂着额头轻叹一声：“你说，吃孩子的是什么感觉啊。”
“谁知道呢，可能很好吧。”小红帽说着，眨眨眼睛做深思状，紧跟着，腾地一下坐起来，怒目而视：“套我话呢是吧！少来！我又没吃过，这种事情怎么会知道！有本事你就自己试试啊！说不定很好吃。”
“还是算了吧，想想就恶心。说句不太客气的，人要是到了这种程度跟禽兽还有区别么？你还是聪明的，迷途知返，假若有一天真的练成一个老妖精，想回头，早已来不及。”我说着，抱着脑袋看看窗外，“真的，关于你那个主人的事情，我也多少知道点，你说，到了这种程度，她那样的家伙还能算人么？＂
“不算人算什么？妖怪啊。”小红帽说着，抱着被子跑过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眨眨眼睛看向我：“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
“或许吧，反正我是没见过。”我说着，有点好奇地看向她：“你不是挺有见识的么，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呢？”
“就是好奇。”小红帽说着，板着小脸看向窗外，又低下头，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小爪子，一边带着几分惆怅对我说：“我小的时候，问过很多人同样的问题，可直到今天，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准确地回答我。以前，有一个给我治病的姑姑，她身体不太好，但是人很善良，那个时候我问她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神仙，姑姑说，有啊，主人就是神仙啊。后来姑姑死了，我就来到了主人身边，我问主人说，主人你是神仙吗？主人笑笑，对我说，只差那么一点我就是神仙了。”
“只差一点？”倒是生出几分好奇，我搓搓胳膊看向她：“差在哪儿？”
“差在不死灵药那一点。”小红帽说着，一侧身躺下来，寻思寻思，又裹着被子一翻身：“主人说，神仙跟常人，有四点不同：不老、不灭、不坏、不死。主人说，这四个条件，她已经达成三个，现在的她，不老，不坏，不灭，却唯独缺个不死。等最后一项条件达成了，她就真的变成神仙了。”
“吹牛。”冷哼一声，我做不屑状，“你说的事情，我倒也曾听说过，可据我所知，不老、不坏、不灭，这三种情况在民间都有发生过，可弄出这种结果的方法，都是左道旁门，可没听说哪个最后得了道。”
“你有听说过？”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小红帽眨眨眼睛：“净吹牛，我怎么那么不信……有本事你跟我说说，你都是怎么听说的？”
“这有什么，真当是个秘密啊。”我说着，拍拍肚皮一脸无奈：“不死不灭，不老不坏，说的是圣人体的四种特质。‘不死’，指的是寿数长短，也就是人的自然寿命。正常人的生命周期在１００到１２０岁之间，超过了这个寿数，即便是最健康的状态也会突然死亡，可如果一个人掌握了‘不死’的诀窍，正常状态下，他的寿命就可以无限延续。但不死，并不代表不会死，事实上，能突破这层关隘的人一样会受到生老病死的干扰，比如，当年１０５３调查局抓到的李青云，他就是一个例子，李青云活了将近二百岁，老而不死，照理说他可以继续活下去，但是他没有，他自杀了，具体原因我虽然不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这个人，确实是死了。“
“那不老呢？”抿着小嘴白了我一眼，小红帽小声道。
“不老就更简单了，你主人算一个，多年以前，我还见过一个。不老指的是肌体面目的维持，说简单点，就是看起来不会变老，这里头，有两种境界，一种叫驻颜、一种叫还童，前者指的是身体面目维持在一个固定的状态，不怎么变。就比如说，你现在１９岁，练成什么邪门的法术以后，过了好多年你还一直保持着１９岁的样子，那你这种状态，就叫驻颜。如果我没猜错，你主人的状态，就是这一种。看她的外貌，一直保持着一副美艳少妇的样子，由此推之，她突破这层关隘的时候，应该就在这层年纪。”
“那另外一种呢？”冷哼一声算是认可了我的说法，小红帽枕头着胳膊看向我：“什么叫还童呢？”
“返老还童你不懂？”我说着，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有一些邪术，能让人越练越年轻，民间人士里，热衷此道的人其实特别多，但仔细想来，玩这个的方法，不外乎那么几种，要么采阴补阳，要么采阳补阴，说到底，都是一些风流人士用的下作方法。其实，这种方法很邪，但是，效果也的确是有的，四叔说，他年轻的时候见过几个干这个的，很多年前，我也见到过一个，我见的那个，是个女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看起来甜甜的，很可爱我我四叔管她叫前辈，她还爱答不理的。后来这货被逮走枪毙了，说是残害了不少十几岁的壮小伙儿，证据确凿。当然，男的也有，就比如说，你我都算认识的那个泥菩萨，这货也是练这个的，但是方法不太对，我听四叔说，民国的时候，练这个的专挑那种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下手，说是作用明显，可这泥菩萨的口味儿有点重，专捡那些经验丰富的来，不过，你看他细皮嫩肉的，也不能说这货的方法没效果。”
“还真能返老还童么？”眨眨眼睛做惊讶状，小红帽好像有兴趣。
“我亲眼见到的。”我说着，阴测测地笑了下，“那个老太太，你或许还认识，我四叔说，他学艺的时候，那老太太三十几，是个脸上有雀斑的妇人，我四叔挂着鬼符门的牌子到处闯荡的时候遇见她，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儿三十不到的样子，要不是她脸上的雀斑抹不掉，四叔当时都不敢认，事情走到这一步，换成是你，你说你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