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脸色微变，张洁瞪了小红帽一眼，小红帽有点怕她，咬着嘴唇悄悄地把手里的本子放下来。
“这跟那个人的身份有关系？”微微皱眉，一直不做声的司马显出十二分的好奇来。
“当然有，我不我说这个做什么。”我说着，抬起头来看看他：“当年，剿灭那个谁的时候，有一个挺惹眼的大头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谁？”眉毛拧在一起，张洁问。
“陆博通。”我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看看那个黑洞洞的屋子通道，“如果你对我们这些人的事儿还有些了解，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的。”
“陆博通，就那个……跟喇嘛争权，闹了好一阵子最后服软了的陆博通？”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司马做恍然大悟状，可这话刚一出口，他的脸色，又突然暗了下来：“不对啊，他不是死了吗？乱战里头被人打死的。”
“是啊。”我说着，挠挠脸，“都说他死了，我也以为他死了，可他现在，不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卧槽，那不对啊，要这么说的话，他跟你应该是一伙儿的啊，我算算哈……”明显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司马掰着手指头嘀咕道：“小猴子，老猴子，叫花子，大魔头……一、二、三、四……我草，他辈分挺高啊，你师爷的师叔！”
“什么？”一下子就紧张了，不明就里的几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我斜着眼睛看看他们，这时候，司马赶忙一摆手：“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虽然有师承关系，可他们，应该不是一路人。”
说到这里，他又一歪脑袋：“可我就整不明白了……你们俩……怎么还能打起来呢？因为啥啊？”
“我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疯了。”我说着，颇为不解地一皱眉：“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杀我，倒像是，要咬我一样……”
“会不会是狂犬病？”咧着大嘴摆出一副很诧异的表情，小胖问了一声，我跟司马同时看向他，司马摇摇头，轻声道：“我看不像。”
“那他为什么会咬人？而且，打了那么多枪都没死。”一个人说着，将手里的枪扛在肩头，又很不解似的撇撇嘴：“要我看，八成是个妖怪了，凡人哪有那本事。”
“那说呢？”董教授说着，转头看我。
“我倒是觉得，他得了什么奇怪的病。他刚才冲过来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身体上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但是，精神上完全不同，这说明，他的神智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害，要不然，不可能是那个样子的。”
“不，我觉得，他的神智没有问题。”司马说着，抱着肩膀靠在一边：“他打你那一掌，直接把你打出那么远，好家伙，胳膊都脱臼了，这也就是你这从小下过功夫的，要是换成一般人，骨头都震碎了。这是硬气功么？看起来可不像。我觉得这个是道法，山字脉的本事。”
“然后呢？”饶是不解地看着她，小红帽微微皱眉。
“山字脉的本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动的，想要把这能耐发挥出来，亦或是用得得心应手，心念很重要，他要真是个精神病，糊涂了，怎么可能用出这么厉害的法术来？所以我说，这不是神智的问题，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
司马说着，撩起眼皮看看我，“他中了尸毒，或者是，跟尸毒类似的东西，发病的时候，他需要血，就像是毒瘾犯了一样，不咬人，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有这个可能。”虽然有点无奈，可司马能看到这一步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儿，这小子虽然能耐不怎么样，可论见识，恐怕还要比我厉害些。
见我点头，几个人面面相觑，这神情，也变得紧张了。
“我同意他们的说法。”抱着肩膀站在一边，张洁撩起眼皮看看在场的几个人，“你们还记得，那个死尸吗？穿军装的那个。法医鉴定说，这个人是失血过多死的，死之前，在沙漠里头跑了很远，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踩到了流沙里。我看过那份报告，报告上说，我们在他脖子上的伤口里，找到了这么大的一颗牙。”张洁说着，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小刘跟我说，从磨损的程度和组织结构上看，牙齿的主人，年龄颇大，最少也有七十岁，而且，这个人的牙齿上，有厚厚的一层牙垢，初步推测，它的主人是个男子，日子过得不太好，没有刷牙的习惯，这跟我们以前看到的结果不一样，上面还开会研究过。”
“你怀疑，那件事也是他干的？”往哪石屋的方向指了一下，小胖一咧嘴：“卧槽，合着不是僵尸啊……我还以为，是成了精的老粽子干的好事呢……”
“被僵尸咬死的，会有尸毒侵入体内，活着的人犯病发狂，死了的，会在一定的时间之后突然醒过来，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保不准真的是他做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那厮可不是一般人，曾几何时，那也是威名赫赫的人物啊……要说一般人，给老粽子咬了，亦或是中了什么邪，我都信，可……这么个大人物，怎么可能？这得多厉害的东西，能让他……”
司马说着，摆摆手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时候，小红帽突然提醒道：“而且，这沙漠里头，真的是有妖怪的，石头都被吃掉了，我亲眼见到的……”
“要不我们回去吧。”看几个人窃窃私语，我半开玩笑地看看她，小红帽嘟着脸，悄悄地瞄了张洁一眼
“你们想回去的，就自己回去，我们出来的时候，立下了军令状。”她说着，近乎执拗地转过身去，那油盐不进又带着浓浓优越感的样子，倒跟蒋晓艳惊人地相似呢……
女强人都这样？
心里头想着，我看向董教授，董教授坐在行李包上，踌躇半晌，“我要留下来。”
“我也是。”吴教授说着，推着眼镜轻笑道：“经费也花了，也大老远来了，总不能，说走就走吧……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不得让人笑话死……”
“况且，咱们还有专家在，有啥好怕的。”司马说着，伸出手在我的肩头拍了拍：“小兄弟，咱这十几口子的身家性命可都攥在你的手里了，你可不能，说走就走啊。”
“嘁。“明知道他在开玩笑，我有点不给面子地一撇嘴，不过，看在场几个人的表现，一个个紧张兮兮的，却没有哪个想要走。这有点奇怪，要说，张洁他们隶属于特殊部门，可能是有铁的纪律的，可看起来更像民间人士的另外几个人，却也不见半点动摇，这有点奇怪，最少在我看来，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我们走吧，尽快离开这里。”拍拍身上的尘土，董教授站起身：”他要是死了，倒是还好办，可万一他没死，呆在这里没个好果子。“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张洁说着，一摆手招呼那几个蹲在地上的人牵着骆驼往回走，众人答应一声，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来，我看那个中年老哥拿着了油桶奔着那房子走了过去，连忙将他的胳膊抓住，“你干嘛？”
“烧房子啊，这地方还给他留着不成？”对方说着，抬头就要往里泼，我赶忙将它手里的油桶抢了下来，摇头道：“还是算了，没什么深仇大恨的，用不着做的这么绝。”
“他要杀你诶，这还不算深仇大恨？”那人说着，咧着嘴上下打量，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是这么说，可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们还不清楚。”
“算了。”牵着骆驼站在一边，张洁冲那人摇摇头，对方见了，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之后，拎着油桶走了过去。
“妇人之仁。”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张洁嘀咕道。
我抬起头来看看她，竟给说的没脾气。
“喝水吗？”牵着骆驼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骑在骆驼上的小红帽将水杯递给我，这个水杯比较大，看起来，像是从基地拿来的。
水是温的，像是煮熟不久的白开水，我低着头跟着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儿，也分不出个东西南北来。
“你好像有心事。”同样在队伍的后面，小红帽放慢了脚步，见我低着头没吱声，这小妮子，又缩着肩膀，露出一个略显慵懒的小模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们的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对不对？”
“你们是来调查那个案子的，想要查清楚，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我说着，将水杯还给他，又将背包往上颠了颠，“现在有眉目了，可你们却一点不惊讶。这说明，那件事，说到底也只是个幌子，幌子背后，你们别有所图。”
“呀，你看出来了？”小红帽说着，龇牙一笑：“那你说，我们图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