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素描迅速烧完,女鬼徒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她豁然睁眼,眼珠子猩红一片,我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暴戾气息。
女鬼跟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不敢相信,我艹,变厉鬼了?!
盯着神秘女人看了几眼,女鬼一扭头,嗖的一声飞的不见踪影了,我本想再看看那神秘女人,却已经被女鬼拽飞了,慕容烟说的这‘溯本追源’之术,似乎只能去看几个主要的人物。
再次找上成哥,这次果不其然,女鬼敢靠近他了,我从她脸上看到了扭曲的兴奋。
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动手,反而忍耐了下来,那股暴戾的气息,仿佛根本就不是她发出的一样,之后的事情就与慕容烟所说的一样了,我如同一个过客,静静看着他们最纯粹的表演。
女鬼极有耐心的每天夜里潜入三人梦中,进行反复的精神暗示。
直到有一天,成哥三人不约而同的相聚在了害死她的小屋,并买来了泥沙和水泥,将房子完全给封锁了起来,在封闭的房间里,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恐惧与害怕,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又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好似每天要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空气很快被吸尽,两人陆续死去,我淡淡看着抠断自己喉咙死的那人,有些了然,真正说起来,这人可能才是害死那女人的真凶,没有他在旁不断出馊主意,事情可能也不会发展成那样。
他这种死法,看似巧合,实则是必然,最后我甚至看到女鬼为了让他多活一会儿,居然拿双手捂着他的喉咙,让他不至于快速失血而死。
另外一人的死,虽然看似是他自己挖出了自己的脑子,可真正动手挖的,却是女鬼,这人从始至终,只是盲从,或许他在女鬼眼中,不过是个没脑子的人,根本不需要脑子吧。
陆续死去两人,成哥淡然不下来了,他幡然醒悟,惊恐想要逃生,奈何他想要逃的太晚,最终拼劲全力,也没挖穿没干透的墙壁,若不是女鬼‘帮’他一把,他可能还不会多活那么久,还被血给活活撑死。
我静静看着一切的发展,最终这彻底被封闭的房间,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找来房东报了警,警察来后,带走三具惨死的尸身。
这极其漫长的事件,我不知一共看了多少天,只是我并不显得焦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用灵魂来‘看’的原因,或许说死去的人,都是如此,对灵魂来说,时间并不会有什么概念。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我的身体似乎变得又重又冷,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动都不想动弹。
明明还是最热的伏天,我却仿佛身处寒冬腊月里,警方带走三具尸身后,我便在小屋里无法离去了,只能抱紧身体,蜷缩在小屋的角落里,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意识模糊的状态游离了多久,直到一声飘忽而悠远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这才略微清醒了点。
“快回来,黑绳要烧断了,再不回来,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木然思索这是谁的声音,我只能听出这声音很好听,只是其中有几分让我心里不舒服的虚弱无力,我苦思良久,终于想起来,这是慕容烟的声音!
我猛然醒悟,我这会还在那间小屋里,看完了这里凶案的经过,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意识消沉,也不知出什么事情了。
回过神我依旧冷的厉害,低头一看,我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蜡烛火光微弱下来,马上就快要烧到黑绳了,惊惧之余,我急的直冒冷汗,慕容烟让我回去,可她没说过我该怎么回去啊!
有心想问慕容烟一下,但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的状态依旧诡异,似乎还是处在灵魂状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思索良久,我一咬牙一闭眼,走到房间正中坐下。
这里是我之前所在的地方,把蜡烛放在之前的位置,一闭眼,干脆什么都不管了,除了这么试一试,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让我回去,对这些事情,我一直都是两眼一抹黑。
闭眼前,我眼睁睁看着即将烧断的黑绳,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这样做会成功上,闭眼后,我大脑一阵天旋地转后,慢慢感受到了身体的温度,这过程很快,快的让我几乎反应不过来,睁眼一看,居然真回来了。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了,两根小指一痛,被火撩到了,我急忙取下黑绳,左右看了眼,拿起白蜡迅速跑出这鬼地方。
慕容烟站在门外,脸色白的吓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急忙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先离开这里,刚才你控制了那三个家伙,难保他们反应过来,不会跟你急眼。
我赶忙点头,走上前扶住慕容烟,离开那栋阴森的小屋时,我抬头看了眼天,月亮高悬,我问慕容烟,我刚才在那里面呆了多久?
“半小时。”从慕容烟这得到我已经想到的答案,我却依旧感觉不可思议,蜡烛刚烧到黑绳来看,时间就在半小时内,可我却真切经历了几个日升日落,我把整个事情的一切,都看了个通透,而这只是用了半小时的时间?
我带着慕容烟到我的住处,让她先休息,把之前的事情经过详细跟她说了一遍,慕容烟沉吟后,笑着摇摇头,说:“跟我预料的偏差不多,那三人死了也活该,从始至终只是因为一点猜测,根本没有经过考证,就对一个弱女子用出这种下作手段。”
我点头说是,那三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加上又喝了那么多酒,坏水一出来,肯定是不管不顾,只是可怜了那女人。
说完,我迟疑着问慕容烟,这种事情真要告诉警察?慕容烟撇嘴说,有钱赚,为什么不告诉警察?我干笑说,我不是那意思,这种事情不好说啊,那三人可是被…鬼给害死的。
慕容烟似笑非笑说,该怎么说的话,你心里应该有底了吧?你是因为别的事情犹豫。
我眨巴着眼睛,慕容烟还真不好糊弄,我仔细把碰到那神秘女人的事情说了下,慕容烟安静听完,异常诧异的问我,你确定没看错?
我点头,说肯定没看错,慕容烟啧啧称奇,说,没想到如今还有人会玩这手的,厉害厉害,那女人你尽量不要招惹,把人家惹急了,会玩死你的。
我错愕,不能吧,那女人什么来头?很厉害吗?你好像知道的样子。
慕容烟说,自然知道,你听说过画皮吗?我挠挠头问,赵薇、周迅演的那个?没看过,我不看鬼片……慕容烟没好气的说,蒲松龄的聊斋志异!
我讪笑,这玩意儿我还真没看过,慕容烟数落我,没事记得多看看书,我赔笑应是,问她那女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慕容烟说,你不知道画皮也没办法,不过那个神秘人用的方法,跟画皮很类似,不过这一个是妖鬼披上人皮,幻化做活人的样子。而另一个…慕容烟摇摇头说,亲人故去烧些祭品纸钱之类的东西,你总该知道吧?
我讪笑,这谁不知道?我也就不太关注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而已。
慕容烟轻笑一声,说:“我曾听说,有种传承久远的画师,不画人,专画鬼,画好后,记下亡者的生辰八字和性命,烧给死者。”我说这我看到了,烧给死者会怎么样?
慕容烟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轻笑说,自古以来,活着的人谁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画像被烧,如今也是这样,就算亲人逝去,遗像也是后人存下留个念想的,烧这些东西本就不吉利,要是当着别人的面,还在画像上写下生辰八字的话,……会剥掉别人一层皮啊。
我听得目瞪口呆,剥皮?意思是画皮是剥人皮,自己披上,这烧画是剥了鬼的皮?难怪慕容烟说跟画皮有些类似,这还…真有点相似,不过为毛都是要剥皮?
难怪那女鬼之前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过鬼有皮吗?我问慕容烟,她没有回答我这问题,只是简单告诉了我,这么做,会让鬼魅在短短一瞬间,承受极致的痛苦,被剥皮的鬼,就算原本再温顺,也会因为痛苦而变得凶戾异常,那女鬼之前不敢靠近成哥那三人,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自身懦弱。
其次…自古至今,但凡杀孽重的人,一般都是妖鬼不敢近,这种人身上的杀气,不光是人会害怕,连鬼都怕。
成哥三人自然不是这样的人,可他们终归是杀了生,还是杀了人,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段,女鬼本身就怯弱,生前就害怕成哥,她死后成哥身上带有杀气,她就更不敢接近成哥了。
慕容烟说,世上不是没鬼,更不是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而是恶人连鬼都怕,这种人一不怕事,一般小鬼也不敢招惹,自然是逍遥自在的久,历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