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远赴京城,相思难寄阮玉随着袖歌进门时,谢如烟正倚在窗前看窗外的夜景,半露侧脸,也是美得倾城。
袖歌将阮玉安顿在红木桌前,提醒谢如烟道,“姑娘,阮公子请来了。”
“你去送些美酒佳肴进来。”她吩咐道,折身向这方过来。
袖歌退出房去,去备酒菜,顺带掩上了房门。
谢如烟在他对面落座,取来一只茶杯替阮玉斟上一杯,“公子请喝茶!”
“多谢!”阮玉温文有礼,倒也不失为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
谢如烟也为自己斟了一杯,细细品茗,嫣然笑道,“多谢公子赏识,只是那夜明珠也太过贵重,如烟消受不起。”
“美人配宝珠,这世上,除了一国之母,也便只有姑娘你能配得起这夜明珠了。你便姑且收着吧!”
“公子这番心意如烟心领了,不知公子想让如烟做什么?”她依旧笑意浅浅,看着阮玉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
阮玉也打量着她,半晌笑着摇头,“阮某的心意,姑娘定是知道的。也就不用阮某再多说什么了!”
他的心意,谢如烟早早便知道了。只是,风尘中人,向来是薄命的,只怕自己无福消受他的一番情意。
谢如烟笑着,气氛颇为尴尬。阮玉转开话题,问道,“前些日子,听闻有一位姓叶的公子,自称与姑娘有过誓言。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听他这么一说,谢如烟笑容顿时敛去,淡淡道,“只是那人胡诌罢了,如烟不曾记得年幼时见过此人。”
阮玉见她一副不悦的模样,急忙赔笑,“就算有过,也是年幼无知,戏言罢了。姑娘也无需在乎!”
谢如烟颔首,脸色缓和了些许。
“咦?叶公子!你来找我家姑娘吗?”门外传来袖歌的惊呼声,引得屋里两人抬头。
门外传来一阵仓皇的脚步声,只听袖歌的声音道,“叶公子,你等等。”
谢如烟站起身,愣了愣,在阮玉的注视下推门跑了出去。
“如烟姑娘!”阮玉起身,想要留住她却是晚了一步。
谢如烟问袖歌,叶和的去向。袖歌茫然的看她一眼,指了指后花园。
谢如烟便一路寻去,后花园那里有一扇后门,此刻正半开着。想来,叶和定是从那里逃走了。
谢如烟提着裙摆跟出门去,秋水楼倚江而立,晚风吹皱江水,也吹冷了谢如烟的面颊。
她追上叶和时,那男子正扶着一株垂柳,喘着粗气。他的背影,些许寂寥,与这夜晚相应。
河对岸的场镇繁华无比,那半边天际也适时绽放起无数的烟火。璀璨过后,是无尽的灰烬,飘飘扬扬洒在岚江里。
那方,叶和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头埋在臂弯里,似是低低抽泣。谢如烟看着他,眼神复杂。
她道,“你就是这样的男人吗?为了一个青楼女子,随意落泪。”
听到她的声音,叶和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未回身看她,只是不再抖动肩膀。
谢如烟也不再靠近,“你这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也想我嫁给你吗?”
听了她的话,叶和缓缓回身,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谢如烟抿唇,直视他的眼睛,冷笑道,“你听清楚,我谢如烟这一生只会嫁两种人,非富即贵。”
这句铿锵有力的话,深深刻在他的心头。叶和的心一阵寒冷,比那江水还要刺骨的疼。这番萧索的模样,只怕连他自己看了也会取笑自己。
谢如烟的目光闪了闪,他没看见。
“你便一直这般庸庸碌碌下去吧!去找一个愿与你同甘共苦的女子。”她说着,转身往回走。
叶和在后面顾望她的背影,一瞬之间,哀莫大于心死。
谢如烟回到秋水楼时,阮玉已经不在房中了。袖歌告知她,方才西楼的桃苶姑娘过来将阮公子请过去了。谢如烟点了点头,吩咐袖歌打些热水,让她好好润润身心。
平静了几日,一日清晨,袖歌告知她说,那位叶公子离开了嘉禾镇,到京城去了。
谢如烟听了只是一笑而过,不曾问过他去京城为何。
那夜怠慢了阮玉,遭严妈妈狠狠训斥了一顿,但念在她是头牌的份上,并未施加重刑。
往后,阮玉依旧对她情有独钟,常常邀她泛舟湖上,吟诗作对。或是闲暇时到秋水楼,听谢如烟弹奏一曲,诉诉衷肠。
一转眼,三年便倾覆时光去了。谢如烟亦从十八妙龄,变成了二十有一的老姑娘。袖歌催她赶紧找个好人嫁了,比如阮玉阮公子。
袖歌告知她,那夜明珠是阮玉老爹的宝贝,被他偷拿来送给了谢如烟,后来被他老爹好一顿训斥,附加杖责二十。也是受了不少苦,可他从未在谢如烟面下提过。一直那般温文如玉,倒是比那叶公子好了千百般去。
每每袖歌这般说,谢如烟便笑笑,似是在听别人家的闲事。也有新鲜事的,比如近来朝中的礼部尚书大人会携新婚妻子来江南走走,途中会经过嘉禾镇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