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你听清楚,我谢如烟这一生只会嫁两种人,非富即贵。”这句铿锵有力的话,深深刻在他的心头。
后来,他既富又贵,那个名叫谢如烟的女子,却做了别人弃妻。
几番梦醒,美人已如烟散去。1、一支竹笛,半面折扇。嘉禾镇的样貌,逐渐在初春里显现出来。春风吹绿了柳颜,微阳融进冰雪,丝丝碎成水滴。
临镜梳妆的女子,正左右打量着鬓角。正值青春的容颜,姣好的眉目,一身素衣也能动人心魄。
木门“嘎吱”一声响,一缕嫩绿色的裙角拂过门边,风吹动床沿的风铃,“叮当”作响。
女子半转玉面,盈盈一笑,“方才便听到你在院里同薄香说话,这么快就过来了!”
翠衫的少女回她一记浅笑,放下手上的锦盒,走到窗边,“这天回温得慢,姑娘多加留心才是。”说着探身关上窗,又道,“方才薄香与我说,那个叶公子又来了,现今正在前屋里候着呢。”
谢如烟听着,向她招手,“来,替我把这烦人的头发打理打理。”
翠衫少女摇头笑笑,颇为无奈的道,“姑娘这头发生得秀丽,是该好生打理。”又道,“是否一会儿过去见见那位叶公子?”
谢如烟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唇,“真是奇怪的男人,总是青天白日的来逛青楼。”
说起那位姓叶的公子,谢如烟便蹙起了柳眉。他第一回来的时候,谢如烟前去见过的。生得倒是眉目清朗,也是一身才气。就是笑得颇为傻气,又一身穷酸味道,严妈妈自是看他不惯的,便也不许谢如烟再见他了,说是会掉了身价。
她可是这秋水楼里名列前头的姑娘,嘉禾镇上不知多少达官显贵为她掷过千金。她的潜力,严妈妈早早便发现了,也就一直没应哪位客官的请求,让人赎她离去。
“听薄香说,今日叶公子带了一支竹笛过来,说要为姑娘吹上一曲。还说、、、”说到此处,袖歌顿了顿。
“还说什么?”谢如烟侧目,微挑起柳眉。
袖歌垂下头去,小心翼翼的道,“叶公子还说,那竹笛是姑娘幼时赠予他的定情信物,是为了今日相认的。”
“定情信物?”
“是,叶公子说姑娘手上定有半面折扇,是他作为信物,回赠姑娘您的。”
谢如烟的目光微顿,闪了闪,未被发现。袖歌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什么,她却再没听进去了。2、什么誓言,皆是笑谈。茶上浮起青烟,男子的容颜静静在青烟中渺茫。忽来一阵风,吹散了青烟,惊醒了发愣的男子。
他抬头望向门口,正站着一个女子。清冷的面容逆光袭来,看得男子一愣。半晌,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手扶着红木椅,眼中些许惊艳和喜悦。
“如烟!”严妈妈瞧见她,不禁有些责怪的意味在眼中晕开。谢如烟朝她看了一眼,欠了欠身子,“还请妈妈回避一下,如烟有些私事,需与这位叶公子谈谈。”
严妈妈想说点什么,但也还是憋了下来,转身步出门去,想了想还是将门带上。想她秋水楼的头牌,若是让人撞见与这穷酸小子私会,真会掉了身价的。
门严实的合上了,谢如烟的一双玉手交叠在小腹,款款向叶和走来。数年不见,她竟出落得如此可人,实在让人惊叹。初见时,他还惶惶忽忽的问过自己,这位谢如烟姑娘,便是那个与他相识于渔船上的小姑娘吗?后来,经过一番取证,证实了她的身份——江南富甲谢令的次女,后因家道中落,沦落青楼。
谢如烟瞧着他,兀自在他右侧落座,眉目浅浅道,“我来见你,并非是来履行什么誓言。”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浇灭了叶和的一腔喜悦之情。
他愣愣,喃喃问道,“那你来、、、、”
“来要回那支竹笛,顺道告诫叶公子,别再四处谣传,你与我谢如烟有什么瓜葛,如烟不想因此毁了一身清白。”她平静无波的道着,语气颇为冷硬,只让叶和一阵阵心寒。
他不语,眼见她自袖中拿出什么。
是半面折扇,再为普通的折扇,却是出自他那已故的父亲之手。谢如烟将折扇递与他,冷漠的道,“这扇子我也还给你,只望公子将那些作耍的约定,悉数忘记。毕竟,都是不知事的年纪里,说的笑谈而已。”
她那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清晰,就像初融的冰雪,冷得叶和的心阵阵发疼。
他不接那半面的折扇,亦不将那支竹笛还给谢如烟。站起身时,有些颤抖,失手拂落了那盏香茶。一阵重响声里,那男子仓皇逃出门去,背影失落在阳光里,渐渐远去。
谢如烟拧着眉头,扬在半空的手,慢慢收回。低头看着那半面折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