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对玖玲新上任的体术老师的陈述像极了迟到的愚人节演讲。
就算对英灵的产生与存在十分地清楚明了，但是玖玲对英灵的印象定义仍是类似系统产生的NPC，冷不丁有人跳出来说这个英灵是我的某某某，玖玲表示有点适应不能。
“你老弟……的老妈……的老爸……”玖玲跟陈亮不熟，所以定位关系时是用张琳作基本点的。
“是我的外公。”陈亮在边上简化称呼。
玖玲仔细看看了对面的姐弟俩，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尤其是顾尘也是一付严肃的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是相信那个近似荒诞的说辞：“你们是希望我多多与我的体术老师交流，然后把交流的内容一一复述给你们。为了你母亲对你外公的万分想念。”
“是的，是的，请玖玲小姐务必帮忙，感激不尽！”
“那个……据说英灵的模样与生前是有差异的……”
“那个所谓的差异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英灵生前的执念，听我妈妈说，我外公生前对外貌身材什么的并无任何不满之处，或者根本不曾在意，全心全意地都扑在提高实力上了。”
“那个……据说英灵的产生……那什么……”想想那个体魄强悍的体术老师，居然死于非命，难道是那唐僧牌的碎碎念太招人恨了。
“死于灵魂重创。”张琳替玖玲把话说全，似笑非笑盯着她：“至于具体的死亡原因，小铃铛想知道？嗯？”
“怎么会？隐……隐私嘛。”玖玲眨巴眨巴眼睛，迅速把她那点廉价的豹子胆收起来。
先不说仅仅因为好奇，用关心的名义揭人伤疤是不道德的。只要想想一个子女出息，自身实力强悍的人死于非命，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阴谋啊，什么背叛啊，什么爱恨情仇啊……捂眼睛，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捅了人家伤口的玖玲乖乖息声，眼观鼻鼻观心，这小排冬瓜汤味道不错。
顾尘抿了口白开水，理了理思路，开口道：“你们确定玖玲的那个体术老师是陈亮的外公?我听玖玲说，她的那位体术老师，性格上有点……。据我所知，陈亮的外公名声在外，是位严谨严肃雷厉风行的中队长。实力上倒是吻合，外貌上你们也确定过了，但是性格是不是相差太多了。”
“这个我妈说了，外婆去世地早，外公性格有点别扭，我妈小的时候还好，大约是仗着孩子小不懂事，外公特别的话多啰嗦。但是随着我妈的年纪逐渐增大，话越来越少，后来大部分时间都是面瘫加哑巴了。人我们已再三确认过的，方方面面都吻合，不会错的，他就是我外公。”
“那位已经过世百余年了吧，在玖玲之前就没有别人选他作老师？或都现在除了玖玲外还有谁是他的学生，排名前十的英灵至多可以有3位学生的。”陈亮和张琳太过热情，简直是把玖玲当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一点顾尘很不解。
“呃，之前自然也有人成为外公的学生，即便是现在，除玖玲小姐外，外公还有一个学生。”
“那你完全可以请你外公的另个学生帮忙嘛。”完全不必紧紧巴着自己。玖玲开口企图祸水东引。
这件事情并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乐不乐意的问题，玖玲自觉忍耐力有限，脾气欠佳，涵养不足，实在不太愿意与那位唐僧师傅有过多的接触。
陈亮沉默片刻，干巴巴地道出事实：“恐怕玖玲小姐你是唯一的人选，在你之前我外公的学生见到都是面瘫寡言的严厉教官，当然也有可能是之前的学生都是成年人……”
“……所以，我这个伪萝莉一进去，就触发了你外公那根隐性女儿控的神经。进而导致他的语言大堤溃决，差点用他那堪比紧箍咒的啐啐念淹了我。”
“咳咳咳……非常抱歉，我妈妈从外公过世后，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实在是非常想念外公，……尤其是她小时候的那个外公，所以这件事请务心帮忙！”鞠躬外加超期待的眼神。
“……”少年呐，那个期待的眼神不适合你做的，恶寒~~玖玲抖抖小身板：“好吧，我答应帮忙。”
“谢谢！谢谢！”陈亮一脸惊喜地起身道谢，伸手想去握玖玲的手以表达他满心的感激之情。
好哥哥顾尘隔着玖玲面无表情地拍掉那只没有占便宜之心，却有占便宜之实的手，陈亮尴尬地缩回手，面上倒是笑容不减。
“那你们要准备怎么回报我？”
“……”
“……”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表哥，对不？”玖玲转过头寻求支持者。
“……对。”顾尘后仰，靠椅背，无力捂眼，瞎应和。典型地无节操帮亲不帮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理是这个理，但是报恩这种事，分主动和被动的好不好。若是主动的话，自然是付者甘心，收者舒心，皆大欢喜。若是被动的话，那叫挟恩索报，性质很恶劣的。
性质恶劣事件的肇事者一脸无辜纯洁小白兔样。玖玲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索取回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首先，对面两人一个尚属路人甲，一个勉强算是熟人，且这个熟人还恶整过自己几回，她为什么要不计前嫌，倾囊相助。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女子。
其次嘛，她又不是想索要什么天怒人怨的东西，只是想要通过一些小要求优化一下现状而已。
玖玲认真的眼神飘过去，陈亮立刻正襟危坐，张琳却是一幅在旁观戏的模样（喂~你也是本次事件的主角之一好不好，严肃点~）。
“首先，称呼问题，不许叫我小姐！”不知道这个词有岐义么？！
“……”点头点头，他只是想表达一下礼貌，还有这个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作者注释：虽然名字吻合华夏人的习惯，但是非常愦憾，人家姐弟俩不是地球人。）
“张姐姐~~~”
“好吧好吧，今天开始我叫你玲玲。”张琳眯眼随意地摆摆手，看不出想法，但是表面上很识时务地妥协了。
玖玲满意咧嘴，很好很好，目的达到就行，总算摆脱那个该死的‘小铃铛’。
“其次，介于你外公在给我上课时，基本不务正业……”这种说法已经是轻的了，事实是跟陈亮他外公相处，让玖玲觉得世界观很受考验，那个女儿控开口闭口全是“我女儿”，这世界上除了他女儿就没剩啥别的了。
“我愿意为玖玲小……为您课外辅导，不收费，包伙食。”陈亮迅速接话，从话中不难看出，人家来见她之前也是做足功课的。
“……”后半句听着不顺耳啊，算了，实惠到手就好。玖玲基本满意陈亮的反应速度，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那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
“就这样？！”已经做好被狠宰一刀的少年愣住了，这感觉就像是卯足了劲去撞门，已经做好痛一下的准备，却发现门没上锁。说不上来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不然还要怎样？对了，那个你外公的消息之类的我去你那儿补课的时候顺便交付。你要书面的还是口头叙述的？”
“哦，哦，都行，都行。”
“顺便说一个，食物可以打包不？”
“可以的，可以的。”可怜的孩子只剩下条件反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