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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偷鸡

姚小妖和唐国珊被安排在王府西南一个叫晓筑的小院,顾晓阳和天涯则和大夫们在东苑。四人一起吃晚来的早饭时,天涯将在王府里发生的种种讲了一遍。吃完顾晓阳又给姚小妖吃了一粒所谓预防不知道行不行还是吃吃看吧的药,看唐国珊一双丹凤眼望着自己,便又不是十分心甘情愿地掏出一粒给了唐国珊,然后和天涯一起出去看病人了解情况,嘱咐姚小妖和唐国珊自行休息疫症很危险不要乱跑。

姚小妖和唐国珊早上见过感染疫症者的惨状,加上顾晓阳反复叮嘱,饶是两个人都是坐不住的性子,也不敢到处乱跑。

天色一直阴暗闷热,不知是否在酝酿一场大雨。两人待在房间倍感无聊,吟诗作对下棋弹琴皆不通也没那样的雅兴;舞刀弄枪练功修行房间里施展不开,这个节骨眼上也静不下心。好在女人之间还有一项永远不会腻烦的活动——八卦聊天。

两人聊到各自的故事,姚小妖说自己还在襁褓里时被人丢弃在河边,被王城兵器大户黎家大夫人路过见到捡回家收为义女。大夫人生性善良性格温婉,加上年龄大了一直无所出,在家一直被二房死死压着。作为她的义女,姚小妖在家自然也被各种欺负。

半年前,二房生的少爷对姚小妖起了歹心欲对她行不轨,姚小妖又急又怒体内不知哪里突然生出极大的力量,结果错手打伤了得知消息前来救她的义母。义母重伤昏迷,姚小妖被黎家家主暴打一顿赶出家门,重伤高烧后,体内的真元竟然消失得一分不剩,从那以后都很难聚气,好不容易聚了一些,很快就会消失无踪,所以就无法再修行。

烧退后姚小妖偷偷潜回黎家探望义母,据说是受了内伤很难治愈。不过听说朗翠山中的皖灵草对于那样的内伤很有效果,所以姚小妖一路流浪至此,准备入山采药回去给义母治病。然后就发生了脸肿后的一系列事情。不过,对于自己和顾晓阳之间的事情,只是几句带过,并没有详细说。

唐国珊听完不禁唏嘘,也说了自己的身世。十岁时家乡发水灾,家人都在灾难中丧生,自己则被四处云游的师父所救。后来便一直跟着师父学艺,四处云游,前不久两人分开做事,约定十月底于王城会和。

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两人不禁惺惺相惜,加上都是直爽开朗的性格,彼此觉得投契,当下便不再唐姑娘姚姑娘那般客气,改以姐妹相称。

唐姐姐姚妹妹又聊到以后的打算,唐国珊说不知道,应该还是跟着师父,遇到喜欢的人再说。姚小妖则打算让顾晓阳跟她回王城救义母,然后再看是跟着顾晓阳当徒弟还是另谋出路,虽然目前顾晓阳对自己很好,但一个冷淡的陌生人突然对自己这么好,总归心里有所戒备。姚小妖叮嘱唐国珊别告诉顾晓阳自己的想法。

天南海北越聊越开心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直到天色向晚,一个丫环送来分量明显仅够一个人吃的晚餐,两人问她为何送这么少,丫环一脸忧愁道上面说瘟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粮食有限,不节约点后面只能吃土了,边叹气边嘀咕我还只吃了一个馒头呢边悻悻地走了。

两人分着吃了,唐国珊伤还没完全复原,便自己洗漱完上床歇息了。姚小妖素来爱吃又能吃,晚饭没吃饱,肚里空虚心里更是耐不住,看着天色越来越暗,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自己一个人跑去找东西吃。

偌大的王府,亭台楼阁回廊曲折,加上天黑不熟路,姚小妖走着走着便不知走到了哪里,只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心里不禁着急害怕。

近处有一个小亭子,姚小妖跃上亭。王府果然气势非凡,亭台楼阁太多,站在一个矮矮的小亭子上,根本看不全王府的布局,不过,至少看得到灯光的分布,姚小妖跃下来,朝着适才眼光所及最近且灯光最亮的地方奔去。

兜兜转转走错路,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竟踏破铁鞋无觅处,凭着对美食天生的敏感和强烈的直觉,姚小妖肯定面前这个大房子就是厨房。

天已经全黑,厨房虽然仍灯火通明,却没有嘈杂的人声,也没有多少香味飘出,姚小妖趴在窗子上看了看,只见厨房里只有三个女厨子正在收拾东西。姚小妖看准了一只鸡,当机立断趁他们不注意,使出御风术鬼魅一般从开着的门缝里进去又出来,一切就在眨眼之间。

“起风了,要下雨吧?我们赶紧走吧。”一个背对门口的胖厨子大声说。

“好啊。把那鸡带回去慢慢吃。别让人看见,不然让爷知道可就惨了!”

“嗯。啊?鸡呢?”

姚小妖拿着鸡一口气跑了老远,饶是周围也没什么人影,但有鸡在手,竟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想着回到晓筑慢慢品尝,见到前方有个人打着灯笼过来,便把鸡包好放在胸襟里,走过去问路。

原来是个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半大男孩,个子虽不大,面相看着却挺成熟。

“这位小弟打扰了!我想问下晓筑怎么走。”姚小妖一脸灿烂的笑容。

来人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拎着个袋子,斜睨着眼看了看姚小妖,眼里尽是高傲,脸色冰冷,尖细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些刺耳,“小弟?你是谁?外面来的吧?”

“是啊是啊。我是顾大夫和涯大夫的助手,不小心走迷路了,这王府太大了。”

来人打着灯笼仔细照了照姚小妖胸部,姚小妖赶紧用手挡住;来人又照了照她的脸,神色随着缓和了一些,嘴里嘀咕着怎么头包得像个粽子;再慢慢围着她仔细看了一圈。

“诶,你知不知道啊,不知道算了,我问别人吧。”姚小妖对他这种看马似的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反感。

“知道知道的。我带你去吧。”少年突然变了一副脸,变得很是热情,“姑娘,这边请。”

姚小妖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但想着在王府里,他一个小孩子也不至于乱来吧,便跟着他走。

“姑娘,你这衣服里塞了什么呀?这么鼓。”少年乐呵呵,一脸笑容,说着还试图用手指去戳一戳,好在姚小妖反应快把他挡开。

“没什么呀,就是一些药材。”

“是吗?我怎么闻着有点像鸡肉的香味啊。”

“啊?怎么可能?”姚小妖有些惊讶,这捂得严严实实竟然也能闻出来,看来他鼻子也挺灵,于是又捋了捋胸口衣衫,“可能是我下午吃鸡了,没漱口。”

“原来是这样啊。”少年笑了笑,过了一会,突然停下脚,脸色一变,“你吃鸡了?你怎么会吃鸡?谁给你吃的鸡?”

姚小妖看他喜怒不定,有些纳闷,还没答话,只听那少年又盯着她笑眯眯道,“嘿嘿你看我真是的,美女吃只鸡有什么,你想吃啥都行,告诉我,我帮你安排!”

“你是谁啊?听起来你挺牛哦。”姚小妖眉眼一挑戏谑道。

“那当然!我是……”少年顿了顿,一脸自信骄傲,“反正给你弄点吃的还是能办到。”

“好嘞,那我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

正说着,姚小妖突然受惊地瞪大眼睛一声低低的尖叫,少年吓得跳起来窜进她怀里,手里的袋子贴到姚小妖脸上。

“怎么了?你吓死我了!”

姚小妖一把推开他,“我才吓死了,刚刚好像看到那边有个黑影,像,像鬼啊。”

“不会吧。肯定是你看错了。”少年尖细的声音有略略的颤抖,望着姚小妖有些害怕的样子,靠近她站直了拍拍胸脯,“我保护你!走吧!”说着便要挽姚小妖的手。

“你这袋子里,怎么有一股鸡肉的香味啊?”姚小妖抽开手假装要去拿他的袋子,顺势转移话题。

“啊?不是,没有啊,你闻错了吧。”少年说着将灯笼一把塞到姚小妖手里,自己双手抱紧了袋子。

“哼哼!”姚小妖怪笑两声,明亮的眼睛看了看少年。

“好吧,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给你吃一个鸡头吧。”少年想了想终于大方地道,“不过,可别跟别人说哦。”

原来,这也是个偷鸡的。姚小妖抿嘴笑了笑,心中了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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