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草草看完了两本,眼下也只剩半部没有读完。
按照书上所记载看来,方坤当年是凭借剿杀南岭一带的贼匪故而被推为盟主,在此之前并非什么颇有名气声望之人。而后十余年内,武功内力却大为提增,达到世人无可匹及的地步。
据说在三年前,朝廷曾派人以“拜访”为名,欲灭英雄府,夺琴天城,但只他一人之力就灭尽百人,生擒一名武官。
最后乃是步大将军出面调解,这才放了人。此事他也有所耳闻,那时正值朝廷大力整治,更替法制之时,不少江湖人士或被诛杀或被招安,可谓是引起颇大的****。
不过这么看来事情就越发奇怪起来。
方盟主既是武功高强已入化境,又怎么会被人这般轻易毒死。
若非是那人功夫深不可测,就极有可能……这其中另有猫腻。近几日琴天城中的各大门派都将人撤走,也没有再前来生事的江湖宵小,因燕生说,安龙寺发武林令请众门派前去商议,恐也与桃花门有关。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当务之急,得先去少言山寻不笑大师才行。
眼中酸涩难当,宿兮合上双目,手指捏了捏眼角,靠在椅子上小憩。
叶总管知晓他定是疲倦到了极点才会有这般动作,当下取了旁边的毯子来盖在他身上。不想宿兮却睁开眼,挥开他,似想起什么事情来,伸手拿了床头的那个包袱放在腿上。
叶总管看得分明,这包袱是从陶姑娘屋中找得的,少爷自打开看了之后便有些心神不宁,时而盯着它出神许久。知道少爷是倾心于陶姑娘的,对于陶姑娘,虽清楚当年之事,但从她此人性格品行看来,他还是并无甚厌恶之处。
不过陶姑娘已经不辞而别数日,少爷的毒是她解的,于他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感激,可如今明眼人自是晓得她这举动是在故意躲着自家少爷,大约她也是有介意的。
半旧不新的包袱慢慢撩开,那里面,一件素淡的青衫整齐的叠着,象牙白地袍子上,黑白丝线钩织的一只鹤鸟双翅微展,白羽如雪,他伸出手指慢慢摸着那针脚,轻轻勾勒形状。嘴边竟难得的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叶总管。”
“老仆在。”
“把我的纸笔拿来。”
叶总管依言取出笔墨,小心翼翼在桌上摊开,放好,继而自己在桌前摆了砚台,一面偷偷瞟着他笔尖下描出的画,一面又佯作认真地专心研墨。
几笔辗转游动,白纸黑墨间,仿佛是想起了许多往事。如那日明月高悬,花灯满天,烟火绚烂了整个夜幕。
在白河镇住了几日。
白天里,陶木晴一直被关在房中禁足,直到晚间凤初南才从外面回来看她。
方坤尚还活着的猜想,她与桑鬼皆未告诉任何人,此番只是听说他女儿会往白河水寨寻那寨主一同去少言山。
按桑鬼的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想知晓方坤所在,先抓着他女儿为上。
因得其余几人对陶木晴不满至极,她自然不好随行,只能无聊地守在屋里,也不知该干些什么为好。
这日戌时初刻,她与凤初南才用过晚饭,忽就有人敲了门。
陶木晴放下茶杯起身,待拉开门时,门外站着的大师兄,面无表情地抬眼看着她。
“师父寻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