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震长老雷鸣般的喝声,已将在场所有外宗弟子从震惊之中喝醒。
眼前一幕,无疑宣告着岑炎落败,似乎从一开始,便是吴耀压着岑炎在打,岑炎空有分灵境六阶的实力,却无济于事。
“那是……剑意?”
“好可怕的剑意,这家伙好强!”
“分灵境三阶居然击败了分灵境六阶的岑炎,这……”
顷刻间,人群骚动,吴耀此举彻底浇灭了岑炎的嚣张气焰。如今的岑炎哪还有之前那般狂妄之态,有的只是狼狈。
“岑长老,一上此战台,除非一方落下战台,亦或是决出生死,方才算比试结束!这可是你说的,难道我应该因你一言就收剑么?”
面对岑震之言,吴耀面露一丝冷笑之意,徐徐收剑的同时,口中说着。
“放肆!”
吴耀之言,合情合理,令岑震不知如何反驳,怒急之下只得怒斥一句。
“放肆?我不过道出事实罢了,何处放肆?也罢,既然你言我放肆,那我就放肆一次!”
吴耀冷冷一笑,随即面色一变看着岑震怒目而视,口中喝道!
“岑震!你明知比试规则,大庭广众之下出手阻挠比试,属知法犯法!身为考核主持之人,不秉持公正,偏袒亲子,罪加一等!左一声宗规,右一声规矩,敢问你方才之举,该当何罪?”
吴耀声音响亮,底气十足!话音落入众人之耳,掀起一阵波澜。
“吴耀,他这是在训斥岑长老?”
“这家伙疯了!”
众人木讷,震撼。岑长老乃外宗主事长老之一,与吴耀师尊古长风平起平坐。
吴耀不过一外宗弟子,其天赋实力虽令众人折服,可依旧没有那等资格训斥外宗主事长老,其口中所言可谓胆大至极。
“哈哈……你要治罪于我?可笑,着实可笑!不过区区一外宗弟子,竟如此口不择言,妄图治罪于我!”
吴耀之言,字字诛心,令岑震怒极而笑。
身为外宗主事长老,外宗弟子在其面前无不毕恭毕敬,吴耀竟问罪于他,何等荒谬可笑,这种事情还是他数年来头一次碰到。
“不是我问罪于你,是宗门问罪于你!我是区区一外宗弟子不假,你也不过是区区一外宗主事长老,这白虎宗并非你说了算!你违反宗规在先,却义正言辞在此呵斥于我,敢问你眼中还有没有宗规,还有没有宗主?”
面对岑震,吴耀未露一丝惧意,一本正经,面目坚毅,望着岑震不卑不亢。随着其话音落下,不等岑震再言其他,继而看向了坐在远处高台之上的大长老,接着说道。
“大长老,今日之事孰是孰非,想必您心中自有定夺!吴耀区区一外宗弟子,的确无法治罪长老,但吴耀相信,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白虎宗宗规不应只为弟子而设,长老若犯宗规当与弟子同罪!”
长老若犯宗规,当与弟子同罪!
吴耀一言一语,响彻整个绝尘谷。顷刻之间,所有人的目光皆落至大长老冯远身上,众人好奇,一个是外宗主事长老岑震,一个是表现惊艳击败岑炎夺取地龙榜第一之位的吴耀,大长老当作如何决断。
数千双眼睛注视之下,大长老冯远徐徐起身,看向了战台之上的岑震,随即口中不紧不慢的说道。
“岑长老,今日之事,你做的确实欠妥。念在你爱子心切,处罚就不必了。你先带岑炎下去养伤吧,接下去的比试你也不便继续主持,暂交韦易长老主持吧!”
大长老之言轻描淡写,孰是孰非虽再明显不过。然则,岑长老毕竟在外宗主事长老,位高权重,大长老断不可能因此重责岑长老,仅仅只是剥夺其继续主持的权力。
“弟子,不服!”
大长老之言方才落下,未等岑震做出回应,却见吴耀大声喊道。
如此判罚,有失公允,吴耀他不服!
大长老并无治罪岑震之意,对此不论是边上的其他几位掌事长老,还是在场的数千外宗弟子皆心知肚明。
如此处置,可以说已经是最佳选择。可是,吴耀他就是不服!
弟子不服,吴耀这四个字让向来沉稳的大长老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毋庸置疑,吴耀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令众人折服,可在大长老看来,此刻吴耀之言未免太不识好歹。
“吴耀,你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又或者说,如何你才能服?”
大长老眉头微皱,看向吴耀问道,他也好久没有看到吴耀这般有骨气的弟子了。一句弟子不服硬是让岑震,冯远两位主事长老下不来台。
“若要让弟子心服,还弟子公道,唯有两种途径!”吴耀面色肃然,看向大长老言道。
“说来听听!”
大长老眉毛一挑,继而问道。今日之事于大长老而言,确实棘手,若是处理不好传到宗主耳中,难免自己也受到牵连。
若是吴耀口中所言途径可行,大长老也不介意按吴耀的意思做,最重要的是能够息事宁人。
“岑炎未死,吴耀未亡,比试尚未结束,若让我二人再战,我可以当岑长老从未干涉过此战!”吴耀面不改色口中言道。
此言令众人一愣,岑炎虽未死,却已败,加之手臂负伤,若二人再战,吴耀岂会留手,岑炎必死于吴耀剑下。吴耀此意是为要取岑炎性命。
“不可能!”
闻吴耀之言,岑震当即喝道。让二人再战无异于让岑炎送命,身为岑炎之父的岑震岂会答应。
岑炎此刻完全没了脾气,不敢支一声,紧紧躲在岑震身侧,此刻也唯有岑震能保他性命。
“既然岑长老不肯答应,那就只有走第二种途径!”
岑震怒斥一句,吴耀却冷冷一笑,他早知道岑震会有此反应。
“岑长老违反宗规,不可辩驳,大长老难治其罪,弟子请求将此事禀报宗主,由宗主定夺!”吴耀不依不挠口中言道。
吴耀之言,响彻绝尘谷。岑长老蛮横霸道,屡次以宗规为由打压吴耀,如今吴耀以牙还牙,每一句话不离宗规,这让岑长老无言以对。
“吴耀,这不过是件小事,我看没有必要惊动宗主!”
大长老闻言,眉头愈加紧锁。
此事,吴耀不肯善罢甘休,身为外宗大长老,冯远确实不便治罪岑震,可若真将此事传入宗主耳中必将再掀波澜。
“小事?大长老,此事于你而言自然是小事!可对于弟子而言,却是大事,关乎弟子荣辱的大事!”
大长老三番四次推脱,有意袒护岑震,已经消灭光了吴耀的耐心。
“弟子拜入白虎宗,原以为白虎宗存公义,面对责罚不曾推脱。可现在,弟子算是明白了,所谓的宗规不过是为诸多弟子而设,无法约束长老。既是如此,这样的宗门,我吴耀亦不屑留此,宁可就此叛出白虎宗,做一逍遥之人!”
就此叛出白虎宗,当着诸多长老,数千外宗弟子,吴耀竟言他要叛出白虎宗,此言令在场所有人愕然,无不惊叹。
任何一个宗门,对叛宗皆为零容忍。倘若吴耀真当叛宗,如何逍遥?迎接他的会是白虎宗无尽追杀,甚至此时此刻,他们就可将吴耀就地诛杀!
然则,就算如此,吴耀依旧未有丝毫惧怕。
“是谁要叛出白虎宗?”
吴耀之言久久回荡于绝尘谷中,亦回荡于在场众人心中,众人哑然,长老无言,弟子亦不敢支一声。
这时,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传来,于绝尘谷中炸响。循声望去却见一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徐徐朝众人走来。
“宗主……”
中年男子前来,原本怒气冲冲,眼露杀意的岑震顷刻间收敛怒意,彰显恭敬。
白虎宗宗主岩风,曾经白虎宗三杰之一,亦为太上长老,前任宗主苍煌大弟子,其实力冠绝整个宗门,为白虎宗之首。
吴耀方才言道要将此事禀告宗主,却不想宗主今日居然真的来此。他的到来,亦让岑震稍有失态。
“我没有问你!”
岩风冷冷的瞥了岑震一眼,打断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继而徐徐走向了吴耀。
“是你要叛宗?”岩风冰冷的目光望着吴耀,未曾释放威压,却在无形之中给予吴耀一股压力,令吴耀喘不过气来。
“是!”
吴耀抬头,目光如炬,“白虎宗无宗规可言,只惩弟子之罪,不治长老之过,如此宗门,何人不判?”
面对宗主,承受着这股无形的压力,吴耀依旧不改本心,口中之言。
“这家伙真有种!”
“面对宗主,竟仍出此言,也不知其是无知还是无畏!”
“也不知宗主会如何处置!”
周围弟子低声议论,单单因为吴耀的勇气,便足以令他们佩服。
“谁说宗规不能治长老之罪?”
岩风微微一笑,满意的朝吴耀点了点头,原本他以为吴耀见到自己会趋炎附势,会隐忍,却不料吴耀依旧如此。
话音落下,岩风脸色一冷,转头看向了远处已经起身而立的大长老冯远,“冯长老,长老犯错,是否当于弟子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