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苏牧已经在魔法学院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蹲在寝室门前的砂石院内修炼魔心。
一个月前,苏牧从另一名新生手里要来了一本魔法入门教材,于是明白了人的身体内有一种叫魔心的东西,所有法术的施展都靠魔心来催动魔力,魔心越强,法力越强。于是他再也不去听赛尔的狗屁课程了,自己专心地按照教材修炼魔心。
苏牧天生具有控风的能力,所以他也不想学习五行法术,什么金木水火土,统统与他无关,将风力运用到极致,就是他的目标。
在苏牧蹲在院子里修炼魔心的这段时间,黄石黄沙也不怎么找他麻烦了。开始黄石还勤劳的每日检查苏牧寝室,收走一点东西,后来苏牧干脆每天蹲在庭院的土坯墙上,看到黄石就招手:“大哥,今天小弟又有好货送你!”
于是黄石对待苏牧的态度逐渐好起来,外加其他新生入院,黄石一伙人又忙不迭地去折腾新一批入院生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黄石和苏牧的关系好起来,黄石开始每晚跑到苏牧寝室赌博,用的就是苏牧从黑魔城带回的纸牌。
“你教我怎么玩这个。”黄石倒很虚心。
于是苏牧就教他玩牌,但是每天都会刻意输一点,于是黄石每天都很高兴,苏牧也毫无损失,毕竟月冕有的是钱,缺货就找她要!
再后来,黄石把苏牧当成了自己人,开始带着人来赌博,而且每次必须带一个女孩。这时苏牧才知道,原来魔法学院南院是女院,女孩子都在南院里。
而黄石内部的评价也不胫而走,一提到黄石,三个词语足够概括:吹逼、装逼、X逼。熟了之后,苏牧也知道了黄石的底细,这个人天赋很高,但是不思进取,他的实力已经可以进入高级班修炼,甚至真实水平已经达到魔法士八阶,不想进修的原因就是要留在中级班当老大,没事欺负欺负新生,乐此不疲。
黄石喜欢泡新入院的学妹,十五六岁最好,而且每次带出来的都不一样。其实仔细看看的话,黄石长的挺帅,只是一个秃头毁了他。黄石每次带女孩到苏牧寝室的时候,都要大肆介绍一番:“看!这个人就是我西院最傻比的人,没有之一!”久而久之,苏牧的大名在南院就传开了,女院的人闲聊时都开玩笑说,想去看看西院帅帅的“最傻比”。
后来黄石带来的女孩逐渐多了起来,黄石自己也发现,苏牧是一块完美的磁铁。于是他每次泡妹子都一定要拉着苏牧,不过黄石泡妹子的手段很单一,无非就是喝酒赌博。
苏牧很应付不来女孩,跟女孩坐在一起他总感觉莫名地拘束。赌博时,他输点钱给黄石,输点钱给女士,然后再从黄石小弟手里回本;喝酒时他也不喝白酒,因为酒量六分之一碗,怕在异性面前丢人,于是就喝红酒。在众人的注视下,先摇后闻再抿,最后来一句“好酒”,女士们顿时认定这个人一定是个富贵公子,喝的酒从来没有差的。
再到后来,黄石带的人越来越多,苏牧的寝室坐不下了,他们就逃出学院,跑去赌场。
或许你觉得戈壁滩上不可能有赌场,开始苏牧也这么认为,但是事实证明,有人烟的地方就有生意。魔法学院北部有一片绿洲,绿洲很大,里面建了一座马场,养的都是马和魔兽的混血,名叫沙里飞,在戈壁滩中能日行千里。出了魔法学院,租上一批沙里飞,向东一路狂奔,半个小时就能看到一个地下赌场,赌场名字也很艺术,叫海市蜃楼。
这个海市蜃楼赌场据说是专门为魔法学院学生建造,有牌有酒有女人,夜夜爆满。苏牧第一次来到海市蜃楼的时候,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浓妆艳抹的女孩围上来,笑着问:“这就是西院‘最傻比’?”
于是苏牧就很无奈,其实他对这个外号很不满意。“如果仰慕我,可以喊我西院‘最牛逼’嘛!”苏牧这样想。
女孩们喜欢打趣苏牧,她们围着苏牧,有人就说:“别人都是骑着沙里飞来的,而你是骑着白马来的。”
苏牧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懂?她说你是白马王子呢!”
苏牧无奈地摇了摇头,严肃地道:“难道就因为我长得帅?你可不要只看外表,其实我各方各面都是优秀的无可挑剔。”
女孩们都掩嘴笑了。
黄石一把搂过苏牧的肩膀,笑道:“怎么样,不愧是我西院‘最傻比’吧?谁晚上想睡他,房费我出,不过你们得教他,毕竟他脑子不好。”
苏牧揉了揉额头,道:“我说黄石老兄,咱们赶紧,该赌博的赌博,该喝酒的喝酒,喝好玩好你睡你的女人,我睡我的觉,明天还忙着修炼呢。”
黄石摆了摆手,道:“你这小子,空有艳福,无能得很。”
苏牧当时就想踹他屁股,就是忌惮自己打不过他。
他们每夜都会玩到很晚,但是无论多晚,苏牧都要回到魔法学院过夜,因为第二天清早,他要起床看日出,在晨光中修炼魔心。
海市蜃楼赌场也不仅仅是赌博喝酒的糜烂场所,为了满足客户的多种需求,这里也有温馨浪漫的房间,这次苏牧就是应约前往。
缓慢的音乐,粉红色的灯光,干净考究的桌布和最高档的苏木尔干红。其实相比较来说,苏牧更习惯的还是隔壁的赌场,毕竟他曾经是一个雇佣兵,而这样浪漫的气氛,只是他平时装逼用的,真正坐进来,反而很不习惯。
“我觉得你真正喜欢的是这种氛围。”坐在苏牧对面的女孩说。
这个女孩是南院高级班的班长,也就是南院魔法士的领头羊,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名叫白晨,她身旁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安静可爱。
“还好吧。”苏牧心里一阵苦笑,这大姐真是看错人了,喝酒耍牌可是我带黄石玩的。
“这是白洛,我妹妹。”苏晨介绍身旁的女孩。
“你好。”苏牧伸出手掌,轻轻握了握女孩的手指。握手礼也是月冕教他的,在黑魔城当雇佣兵的时候,见面打招呼就是一拳锤脸上。
“谢谢你赏脸赴约。”白晨微微一笑。
“大姐你可别这么说,你是南院第一人,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走我就走,我绝对没脾气。”苏牧急忙说,他想到一个中级班的班长就能调动数千人,这个一院之长收拾自己,不是简单的要死?
白晨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要拘束,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顺便介绍小妹给你认识。”
“我这个人可以为朋友赴汤蹈火的,晨姐放心,有了我这个朋友,你一声令下我绝不含糊!”苏牧立刻给出回应,这下好了,又抱上一只大腿,白晨可是能够跨越魔法士境界,达到魔法师水平的人,认识了白晨,还天天跟黄石鬼混个屁?
白晨微笑着,柔声道:“我可以看看你的额头吗?”
苏牧愣了一下,额头?额头怎么了?于是他撩起刘海,露出了枫叶图案。
“你是暗夜使?”白晨问。
苏牧吃了一惊,竟然有人认识这个图案,他还以为这是月冕一时兴起随手涂鸦的奴隶印。
“既然是朋友了,我们就坦诚相待,不要相互隐瞒什么。”白晨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微笑。
苏牧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十分帅气地抿了一口红酒,淡淡道:“没错,我就是暗夜使,代号苏牧,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图案的?”
“我在一个女孩的胸口见到过,听人说你的额头上有一个类似的图案,所以想亲自看一下。”
“你认识月冕?”
白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说暗夜祭祀大人吧?我怎么会有福分认识祭祀大人,她可是法神大人的唯一直属。”
苏牧顿时感觉自己牛逼的很,呵呵,你们都不行了吧?我可是把暗夜祭祀气哭的男人!想到这里,苏牧终于没了压迫感,这南院第一人,还不是低我一头?
白晨看着突然得意起来的苏牧,笑容更明显了,她问:“你的家乡是哪里?”
“家乡?”苏牧突然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起了灵风城,顿时心中一冷。
苏牧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变化,但是白晨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牧的眸子,从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寒芒。
“没什么家乡,我以前是个雇佣兵。”苏牧淡淡道。
“雇佣兵?拜血城可没有雇佣兵团。”白晨追问苏牧,她紧紧盯着苏牧的双眼,苏牧对上她咄咄逼人的目光,皱了皱眉。
绝对不该和一个无关的人谈论自己的来历,苏牧提醒了自己。于是他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晨姐,给我留点隐私吧。”
“你可以控制风,是天生的吗?”白晨换了话题,却仍让苏牧感受到威胁。她语气温柔,听上去似乎是很简单的聊天,但是却让苏牧充满压迫感。
苏牧看了看白晨,点点头,道:“对,与生俱来,我想可能是我长得太帅了,老天想让我更完美一些。”
“你说你的代号是苏牧,那你的名字是什么?”白晨拷问一样的语气让苏牧无所适从,他抬起头,却只看到白晨可爱好奇的笑容。
“雇佣兵只有代号,没有名字。晨姐你问这么多干嘛?难道是爱上我了?不好意思,你年纪太大了……”苏牧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似乎是很有诚意的道歉。
白晨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微笑,道:“那真是可惜,要是我晚出生几年就好了。”
“十分抱歉,晨姐!酒钱我已经付过了,现在我该回去陪黄石赌博了,没有我他总输钱。”苏牧一脸诚恳。
“不认识一下我小妹吗?”白晨笑道。
苏牧扭头看向安安静静的白洛,也露出笑容,道:“很可爱的女孩,下次吧,有机会我会登门拜访。”
白晨点了点头,道:“可不要食言。”
“不会。”苏牧摆了摆手就溜了出去,但是他却没有去找黄石,而是直接骑上沙里飞,一路狂奔回了魔法学院。
这一路,白晨麦芒一样的目光和逼问似得声音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他想到了父亲,想到了灵风城,顿时感觉到一座大山压在他胸口,让他喘不动气。
苏牧回想起和白晨的谈话,仍然充满警惕感,他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白晨的底细。但是苏牧没有和月冕谈起这件事,某种程度上来说,月冕并不是自己人。
回到寝室,苏牧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梦见了父亲浴血奋战,长矛铁枪插在他身上,然后他的头颅被斩下挂在灵风城血淋淋的城墙上。苏牧猛地惊醒,睡意全无。于是他盘腿打坐,苦练起了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