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被吓得不轻,睁眼一看,只见眼前一位身体单薄的青衣少年背靠着大树,个子与子恒差不多高,蓬头垢面,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就如同夏都的小乞丐,子恒急忙把手收了回来,双脚发软心里发麻,心想:“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二人对视了片刻,同时开口问道:“你是人……还是……?”二人又同时闭上了嘴,又过了片刻青衣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是人!”
话音刚落,一个大胡子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大声喊道:“哈哈,原来藏在这里!”这大胡子年近三十,体格强壮,长得非常粗旷,满脸胡须,看起来有些激动,似乎寻得什么宝贝。没多久几个手持棍棒的手下也闻声而来,把二人团团围了起来。
子恒转身警觉地注视着四周,对方有八人,各个手持木棍,样子非常凶恶,心里不禁一阵叹息:“真是江湖险恶,刚下山就遇到山贼,也不知是劫财还是劫人?”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青衣少年胆怯地躲到子恒身说道:“神仙,救救我!”那声音甚是温柔。
“神仙?”子恒听后有些莫名其妙,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神仙,心想:“听爷爷说过华山曾经来过一位神仙,名叫巨灵神,相传力大无比,大禹治水之时曾帮其开山,想必是这位小兄弟把我当神仙了,既然如此,那我替神仙做做善事!”于是捋了捋袖子伸出双手摆出一副战斗的样子,准备大显身手一番。
就在子恒思考如何出招之时,其中一个“山贼”毫不客气地持棍往子恒头上直劈过来,还好子恒反应快,身子一侧躲过了攻击,然后理论道:“嘿,你们这些贼人怎么蛮不讲理先动手了?”
“什么?竟敢骂我们是贼人!大家给我上!”大胡子大声说道。
这时其余几个“山贼”纷纷抡起木棍乱打一通,子恒左躲右闪,躲开了木棍。
子恒原本想施展一下这几年所学的武功,可想来想去竟不知如何出招,于是干脆抱起少年攀上了树枝,然后从树枝另一端跳下,往集市方向跑了起来,虽然这几年子恒没学什么武功,但每天在山上跑练就了非凡的脚力,很快就甩掉了山贼的追击。
一路上子恒心里非常感慨:“爷爷授的气诀到底有没有用呀,这一招不会怎么跟人打架?唉,看来这三年白学了,最后还是自己这双腿好用!”
跑了一会儿,青衣少年问道:“神仙,为何不教训他们一下!”
子恒气喘吁吁地答道:“本大神不想滥杀无辜!”
青衣少年听后非常佩服其修为。
子恒刚抱起少年之时,觉得这少年身体纤细,体重较轻,可没跑多久怎么觉得这少年越来越沉,步伐也慢了下来,问道:“小兄弟贵姓?家住何处?”
少年也惊魂未定,不好意思地说道:“可以先把我放下?”
“好!那你别勒着我脖子”子恒回答道,少年不好意思地把手松开,子恒放手之后,少年站了起来,回答道:“我叫晴晴,家住华山脚下。”
“晴晴!”子恒觉得这个看起来像小乞丐的模样的少年,却取了个好听的名字,不免有些惊讶,接着问道:“晴晴,你看我像神仙吗?”
晴晴上下打量了一下子恒,回答道:“长得倒是年轻了一点,不过你能腾云驾雾,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我躲在树后的时候就一直乞求上天:'华山的神仙呀,快来救救我吧!'然后你就显灵了,驾着云来到我面前!”说完后跪地一拜:“多谢神仙救命之恩!”
子恒听后得意洋洋,心想:“原来华山下之人也不知那是无桥之桥,见我悬空而来,想必是真把自己当神仙了,山上那些真人都是鹤发童颜,而自己是黑发童颜,也有几分相似!”于是装着苍老的声音说道:“咳,咳,我……老夫……本大神名叫子恒,在山上修炼五六十年了,既然你现在已经脱险,那我们就此道别吧!本座还有云游四海,去降妖除魔,咱们后会有期!”晴晴一听到“道别”一下哭了起来,
子恒想必这“小乞丐”已经饿了很久了,爷爷说过要多做善事,神仙那就得更加大方些,说道:“小兄弟,想必你也饿啦,咱们先去大吃一顿!”
晴晴在山上躲了很久,也有些饿了,听说吃东西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子恒,馋得直咽口水,连忙点了点头。
二人一同来到集市,走进了一家客馆,上山前子恒和父亲在这里吃过饭,子恒点了几个好吃的菜。
晴晴双眼直盯着子恒,好奇地问道:“神仙也要吃东西呀?”
其实子恒也不知道神仙吃不吃东西,但自己太饿了,于是说道:“神仙也得入乡随俗嘛,来到人间就得依照人间的习惯吃东西!”说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子恒想到自己还得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往驿站,就对晴晴说道:“吃完饭你就回去吧,华山离这里不远,日落前可以赶到!”
晴晴又哭了起来,心想:“自己不能再回族里,也不知去哪里,而神仙又对自己好,”于是说道:“我没家,我父亲把我卖给别人了,我是逃出来的,神仙,可不可以行行好,收我为徒?带着我一起去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子恒寻思道:“这不是侠客做的事吗?怎么神仙也干起这般活来?不过回夏都的路途遥远,要是有人陪着一起玩,那也不至于无聊。”于是立即答应道,“好吧,看着你如此诚恳,那我就收你为徒!”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晴晴连忙磕头谢恩,
“徒儿免礼!”子恒只当是闹着玩,没想到这少年还挺认真的,以前在夏都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扮师父徒弟,不过扮师父的一直是那胖子巴图,自己和关少、终奇只有扮徒弟的份,今天终于扮了一次师父,子恒心里很是得意,然后摸了摸身上,也没摸出什么宝物来,只好给了一个贝壳给晴晴作为拜师信物。
晴晴拿起贝壳端详一番,然后放入怀里,说道:“多谢师父!”
子恒见晴晴如此当真,心里非常得意,然后好奇地问道:“徒儿,你卖了多少?”
“四头羊。”晴晴回答道,
“四头羊!?”子恒有些吃惊,心想这下自己白捡了四头羊了!
晴晴难过地说道:“嗯,族长大老爷给了我父亲四头羊,说要把我交给那些大恶人!”
子恒心里很得意,一下捡到了四头羊,不过要是转手卖估计也卖不了四头羊,于是说道:“一个壮年最多也只值两头羊,像你这么瘦的,也不能干什么活,我看你最多值一头羊,你父亲可卖了个好价啊!”
晴晴止住了眼泪,皱着眉头对子恒说道:“你讨厌啦!哪有这么不正经的师父?你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子恒悄悄地对晴晴问道:“下次带我去你见见你那族长,我也卖几个小乞……小兄弟给他!”
晴晴嘟着小嘴,生气说道:“你居然嘲笑我不值四头羊!”然后举起手向子恒打去。
子恒也没有躲,说道:“这徒弟怎么能打师父?”晴晴听后立即把手收回,“哼”了一声后,趴在桌上。
子恒正欲安慰一下新收的徒弟,这时大胡子和那几个手下也走进了客栈,子恒把头低了下去,那几人坐到靠门口的一桌点酒菜吃了起来,子恒想做好人就做到底吧,于是拉着晴晴走进了客房,打算休息一晚再走。
二人进房之后,子恒叫晴晴赶紧洗一下脸,以免弄脏了床,之后就按照爷爷教的心法练功了。没多久晴晴已经把脸洗干净,子恒定眼一看,这少年还真不像个乞丐,竟长得眉清目秀,如果是个女孩则一定很美。
子恒说道:“好徒儿,咱们明日还得赶路,咱们先休息吧,你睡里面!”
晴晴一听吓得不敢动,心想:“什么?一起睡这里?不行!”于是站立不动,问道:“神仙也要睡觉吗?”
“那当然!”子恒答道,不过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世上还有站着睡觉的人?”于是问道:“你家是不是养有马?”
晴晴一听瞪大眼睛说道:“师父真是神仙,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子恒笑着回答道:“因为马夜里喜欢站着睡觉,和你一样,哈哈!”
晴晴这时才明白子恒是在说自己,于是说道:“我才不像马!”说完就爬到了床上,心想:“师父应该不知我是女儿身。”
子恒则睡在晴晴旁边,躺在床上后,感觉比爷爷家的石板床舒服多了,一下就睡着了,晴晴则吓得难以入睡,双手一直放在胸前,一动也不敢动。
也许是大胡子打听到晴晴一行的行踪,没多久后一队人破门而入,晴晴和子恒先后坐了起来,定眼一看还是大胡子那几人,手持棍棒,凶狠狠地盯着子恒,大胡子气冲冲地指着子恒,想说话又半天没有说出来,“你……你……你们俩……竟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