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话音落下之后,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一段沉思之中。
不管我怎么去猜测,在我有限的人认知中,自己认识并不算太多上海的异性朋友,除了一些基本不联系的大学同学之外,也就只剩下晴雨跟诺夕了,可排除了诺夕之后,晴雨也根本不太可能。
其实我也大可不必去在意到底是谁送我去的酒店,但心中那份下意识的好奇感让我纠结到现在。
就在我还因为这事儿而困扰着时,关城从自己的手机中翻出了几段手机视频递到了我的面前,其中一段是我还在酒吧的时候,监控的画面显示酒吧门口,我趴在一辆白色的宝马五系车门前,不断的呕吐着。
再后来一个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提着手机包,她在我的身后站了许久,又过了片刻之后她在我的身边蹲了下来,紧接着一边帮我拍着后背,一边在跟我说些什么,但是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看不出这个人的背影,似乎很熟悉,却又想不太起来。
第二段视频,她扶着我来到了酒店,但她更像是刻意伪装,此时已经戴上了口罩与一顶鸭舌帽,在监控的范围里一直都是低着头。
视频到此结束,关城趴在桌子的面前,问我道:“咋样,看出这个人是谁了吗?”
我有些蛋疼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能看出来这个人是谁,我叫你一声大爷!”
关城撇了撇嘴,道:“你说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在监控画面来看,从她送你到酒店开始,一直到最后她离开时,这段期间她一共在你的房间里呆了四十分钟左右……”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好奇!”
我懒得跟关城再继续废话,于是便看着独自端起一瓶啤酒开始喝了起来,可是虽然我把自己伪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实际上内心的最深处早已燃起一片火海焚烧而焦虑着。
我很害怕自己真的像关城所说的那般跟一个不相识的人在酒后乱了性,但细算下来,这种可能简直过于天马行空,从细节来看,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一定认识我,但又不想让我酒醒以后知道她是谁,所以连去酒店把刻意把自己伪装到监控都拍不出她的正脸。
在我的理解里,也唯独这一种解释才能算得上靠谱一些。
一直在西风南吟酒吧呆到九点多钟时,我才想来自己还买的烤红薯留在了红薯摊,所以趁着诺夕从咖啡厅下班之前,我必须得赶往红薯摊将那只烤红薯包好给送过去。
于是我没有再多的逗留,很快便结束了跟关城的会面,拦了辆出租车前往红薯摊去。
等我赶到拾年以前咖啡厅时,已经接近了十一点钟左右,可是我所看见的画面,仍然少不了那个叫孙宴天的存在,在咖啡厅的门口,他仍然在跟诺夕交谈着什么,但气氛却不是那么的轻松。
虽然我不太喜欢别的男人纠缠着诺夕,但还是选择给她留着一些空间,让她自己去选择。
大概经历了十几分钟左右的沟通,孙宴天最终开着一辆奔驰C200L选择了离开,而这个时候诺夕的情绪也不算太好。
我左摇右晃的来到她的面前,随即故作好奇的看着孙宴天离开的地方,问道:“你学长走了呀?”
诺夕通红着双眼瞪着我沉默不语。
我笑着调侃道:“你怎么快哭了?”
诺夕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转身便朝着咖啡厅里走去。
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撇嘴道:“干嘛呀?”
诺夕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冷声回道:“不想理你!”
我来到诺夕的面前,质问道:“为什么不想理我,给我个理由!”
诺夕带着明显情绪说道:“在一旁看着我跟别的男人说话你很高兴是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才明白诺夕是因为我的袖手旁观所以置气,于是我一脸正色的说道:“我可没有监督你的意思,主要还是想给你个人一些生活空间……我承认我的确不太喜欢那个孙宴天对你的死缠烂打,可如果这个时候我出现在你们面前,势必只会让当时的气氛更加的沉重,你希望我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吗?”
诺夕依旧没有气消的白了我一眼,道:“你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以为你躲在角落里不出来,你就不幼稚了吗?”
我笑着将还在负气的诺夕抱在了怀中,随即把另一只手里带来的烤红薯递到了她的面前,说道:“行,如果你觉得说我幼稚能让你开心,那就当我很幼稚吧……给你带了这个,吃不吃?”
诺夕伸手将我手中的烤红薯抢了过去,剥皮吃了一小块后,这才语气相对温柔一些的问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我媳妇下班有错吗?”
诺夕脸色稍微一阵红润,低声道:“不许你叫我媳妇!”
“嗯,知道了媳妇!”
“你……”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叫你媳妇了,媳妇……”
诺夕被我气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索性吃起了烤红薯叶不搭理我了起来。
在诺夕的身边坐下之后,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随后看着属于杭州夜晚的寂静,在昏黄的路灯下,体会着此时的幸福,我特别喜欢看诺夕被我气的想要发作,却又拿我无可奈何时的模样。
一阵不算太冷的微风吹过,诺夕轻轻掰下一小块的烤红薯放进了嘴中,小声的问我说道:“小枫,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过当年学钢琴时喜欢过的一个男生吗?”
我弹去了指尖的烟灰点了点头,道:“记得啊,怎么了,难道你又遇上他了吗?”
诺夕将烤红薯放在手中轻柔着,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正视着我说道:“其实……那个男生一直都没有走远,我们大学时也在同一所学校里,他……是我的学长!”
我停下手中抽烟的动作,等了半晌,才问道:“你所说的那个学长,就是孙宴天,对吗?”
“嗯!”诺夕低下头去,小声道:“小枫,其实我不是有心隐瞒你的,前两天去北京……也是为了帮他的忙所以才去的!”
我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诺夕,我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内心那些不爽的情绪却真实的存在着。
沉默了许久,我终于丢掉了手中的香烟,无语道:“所以呢?之前你不说,现在你又突然告诉我这些,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