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爷您怎么在这里?”紫鹃一脸讶异的看着浑身上下都被门顶上那盆水淋个通透的贾琏道。
“嗯!”贾琏咬着嘴唇却也不敢大声的说话,眼睛瞄了一下她的身后,见并无人走出来。
“我这是刚进来。”
“呃?”紫鹃眨了眨眼睛,伸手掩住了口,心中明镜一样知道若是从外面来怎么不会看到门顶上的那盆冷水,却也没有揭穿。
“琏二爷有事吗?怎么淋了一身的水呢?”她故作不解的问道。
“呃?啊~我,我过来看看二奶奶在这里吗?”怎么淋的水,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二奶奶,没在这里呀?”紫鹃眨了眨眼睛道。
“怎么会没在这里?我明明听到,不——我明明看到她过来了!”贾琏有些生气了,难不成这王熙凤还瞒着他到这里做什么事情?
“二爷,您是不是看错了?”
“没在屋子里?”贾琏的心中憋气了,若是她真的不在这里,那他可是白淋水了。
“紫鹃,二哥?你们怎么站在这里说话?咦?二哥你身上怎么全湿了?”林黛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她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呃~”贾琏有苦说不出,胀红了脸,外面的门敞着,冷风一吹,他接连的打着寒战。
“二哥,你有事里面说话,别在这里冻坏了。”林黛的心理偷笑道。
“不!不了,凤姐真的没在这里吗?”他抱着肩膀再一次的问道。
“二嫂子?没有啊,宝二哥生病了,她不是在宝二哥那里吗?”林黛不解的问道。
“哦,阿欠!既然不在我,我走了。”一脸倒霉的沮丧样子,贾琏烦闷的离开。
“呵呵……”林黛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可是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不安的对紫鹃道。
“我们是不是玩得太过分了?”
“呃!”紫鹃蹙起了眉头,这林姑娘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晚了。
“姑娘,以后还是不要这样玩了,万一……”
“知道了。”林黛嘟着嘴,一副乖巧的样子朝着里屋走进去,恰逢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小杰,她立时欢快的跳过去。
“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到你?”
“幸好妹妹回来的及时。”小杰淡淡的笑着捏了一下她秀气的小鼻头,林黛头一歪靠在了他的肩头。
“今天累死了,我们进去说话。”她说着拉着他走进了屋里,紫鹃眉头越锁越深,这个小杰一点儿都不简单,在他没来贾府的时候,林姑娘可不是这个样子,虽然先后给人感觉都是冷远、疏离,却也没像现在这般暗地里使坏。
林黛拉着袁成杰进了房间,两个人并排的坐在床沿儿上,林黛不安分的晃着双腿,开始津津有味的讲她这一上午伟大的成就,说到兴奋处,她直接将小杰扑倒,嘻嘻哈哈的捶着他的胸口。
“妹妹,妹妹……”袁成杰被她压得小脸通红,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太坏了?”林黛今天难得这么舒心,兴奋得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不是,没有,可是——”他的身体有些难受。
“姐姐。”林黛看着她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身体慢慢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妹妹?”小杰有些无措。
“让我趴一会儿。”林黛凄凄的说道。
“妹妹?”对于林黛态度的180度大转变,小杰一时无法应对,只能任她趴在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坏人都是活的这么逍遥,我有什么错,为什么命运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我?为什么?”林黛轻声的说着,泪水禁不住的流了下来,在前生她一直都是孤独的,没有亲人的疼爱,年纪轻轻还没有尝到恋爱的甜蜜,就被别人轻易结束了,在这里同样还没等体会亲情的温暖,而且生命早在冥冥之中就给她做好了安排,同样是豆蔻的年华就再一次要给她画上句号,为什么?
“妹妹,如果很累,那我就直接把他们都杀了,一了百了。”他狠绝的说道。
“嗯,确实是个好主意。”林黛幽幽的说道。
“今天晚上我就把他们全杀了!”袁成杰忽的起身,将她抱在怀中,脸上的神色凝重,不似在开玩笑。
“甚好。”林黛神色无波,只是愁闷的挑了一下眉头。
“可是——杀人是要偿命的,以后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亡命天涯?”
“我会永远陪着你!”
“呵呵……甚好。”林黛歪着头苦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可是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人活一世,我不能这样的自私,姐姐,你也有你的幸福,不能为了我——”
“我愿意!”
“我还不愿意呢?哼——你又不是男人?我又不能以身相许的报答你。”林黛似是开玩笑的说着,从他的怀中站了起来。
“而且,一刀杀了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了,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最有意思的,不是吗?”林黛俏皮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从他的房中走了出来。
“以身相许……如果我是男人……那么?”他这个念头再一次燃了起来,以身相许多么大的诱惑,可是他知道他什么都不能给她,唯有默默的守护着她,不让别人欺负她,直到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看到她幸福,他也就会幸福。
当今朝廷的科举考试,分作****:一、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地点在省城,由皇帝派的考官主持考试。考试分三场,一场三天,一共考九天。考的人很多,考中了,叫做举人。举人有名额的规定,各个省不一样,大体上100人上下,举人里面的第一名叫做解元。乡试的考试是在秋天,所以叫“秋闱”。乡试考试的第二年,就举行会试,会试也是每三年举行一次,地点在京城。因为是由礼部主持,汇集天下的举人在京城考试,所以叫做“会试”。二、会试考试地点在贡院。经过考试,考中了的,叫做“会试”,会试的第一名叫“会员”,取得会试的资格才能进行第****考试,就是殿试。
三、殿试,殿试也是在北京考,通常在皇宫太和殿前考试,所以叫“殿试”,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朝廷的考试,所以也叫“廷试”。殿试考试是一天,开始在天安门前考试,后来在太和殿前考试,有时候也在保和殿前考试,地点经常变化。大部分时间是在太和殿前考试,太和殿前,露天,每人一个小桌,没有凳子,站着书写,殿试考的,结果取中了,就叫“进士”,进士分三等,叫一甲、二甲、三甲。一甲就是三个人,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前三名由皇帝亲自定,考官把参加殿试的考卷大约选出十份,送到皇帝面前,由皇帝最后点前三名,点出第一名就是状元,第二名是榜眼,第三名是探花,在科举考试的时候,连中三元是很难的。就是乡试的时候,得了解元,会试的时候,得了会元,殿试的时候又得了状元,就是连中三元,三个考试都考第一。
这一年会试,彭翰文一举夺得会试第一名,在阳春三月间的殿试上,他再一次的以其真才实学,独特的才识见解被当今皇上点了状元,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个年纪不过十八,长相俊逸不凡的新科状元。
御赐的府宅,彭翰文中了状元之后,入翰林院为修撰,掌修国史。不久,奉诏入值南书房,承旨起草诏令,应制撰写文字。这是后话,不过此时,他的府宅前车水马龙,自然是少不了一些官面上的应酬。
且说在这一月中京城还有一件轰动的事情,就是有人在京城的地面上接连开了好几家大商铺、店面,其中门类繁杂,有豪华酒楼,布庄米店,当铺,光是银号就有五六家,而且还都是连锁的,可见这背后的老板是多么的财大气粗。
月末,京里的天气仍是微凉,一家酒楼内,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儿,懒散的斜靠在软椅上,半眯着眼睛望着门那边半卷的帘笼,此时的楼下还没有多少客人,店小二却也是不闲着,忙里忙外的擦着干净的几乎能照出人影儿桌子。
“大爷,二爷。”声音透着异常的恭敬。
“人呢?”
“小爷在里面呢。”
“嗯,在门口守着。”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透着商人的精明,一个白皙的手挑开了帘子,紫色的衣裳衬托着一个莲花一样的少年走了进来,在他的后面跟随着一个异常文静,年纪也就比这少年大两三岁的翩翩佳公子,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忧郁,似乎是有无限的哀愁挥之不去。
“大哥,二哥。”庸懒的人随口叫着,却不见其身。
“越来越没规矩了。”莲花少年瞪了他一眼,拉过他旁边的椅子。
“大哥,你坐。”
“嗯。”文静公子轻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懒在椅子上没有动的人身上,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坐下幽幽的问了一句。
“她好吗?”
“你说呢?”他反问。
“我们把她接出来怎么样?”他询问的看着眼前两个人。
“他若愿意,当然好了,我成渝和他联手,必是商界无敌!”他说着自信的翘了翘薄唇。
“你就知道钱!”靠在软椅上,他直起了身子。
“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钱是好东西,谁会讨厌他,嫌他少呢?”成渝坦诚的说着站在窗前,望着眼前街上繁盛的景象。
“明天我想登门贾府,过去拜访一下,你们认为如何?”他低着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相信他们定然会夹道欢迎,呵呵……”他说着闭上眼睛,想着等会儿回去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这个消息,还是让她惊喜一下,不告诉她。
“呵呵……”他听了也笑了,然后目光柔和的望向窗前的那个人。
“成渝你一起去吧。”
“明天——”他略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
“明天我约了京城商会的会长,怕是没有时间。”
“你就知道钱!”小杰瞪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舒服,这么多年,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因为每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所接触的事物也不一样,成渝现在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难懂的一个,虽然在相处的时候他仍是一如当初,对彼此说什么都是不在意,可是小杰却是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成渝他确实很忙,有时间再说吧。”翰文又把头低下。
“文哥哥,就你总迁就他。”小杰懊恼的皱起了眉头。
“呵呵……我们都是好兄弟,难道我对你就不迁就了?”他说着温柔的笑着抬起头。
“受不了。”小杰受不了成渝的金钱利益永远第一的嘴脸,同样也是受不了彭翰文天塌下来也是温柔一笑的好人性格,可是他却是不知道翰文这恬静的性格只是面对他们两兄弟,还有那位很久都没见面的小公子,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可是面冷、心冷、不管闲事儿的主儿,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可以说是相当的可怕的。
“好了,就这样吧,明天散朝的时候,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会拜访荣国府。”他说完站了身,挑了帘子出去了。
“嗯,你真的不一起过来,她看到你们一定很高兴。”小杰再次的问道。
“我也想,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替我向他问好,顺便告诉他,我成渝可是为她攥了个金山呢!”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嬉皮笑脸了,小杰不高兴的拍了他一下。
“钱!钱!你就知道钱!”他一甩袖子,直接从后窗子跳了出去。
“切,你不也是一样,都是一个德行,谁也别说谁!”成渝撅着嘴一屁股坐在了方才小杰的坐的软椅上,手指敲了三下桌面,从外面闪进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
“东家。”
“前些日子安排你们做的事情怎么样了?”他垂着眼帘,眼底全是冷漠的问道。
“回东家,他们还是不肯卖,说是给多少银子都不卖,这……有些不好办?”
“不好办?你现在跟我说不好办?是不是不想活了,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妥的话,你明天别见太阳了!”他说着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东家,这——”掌柜的慌忙的跪倒在地上。
“东家,他们家现在虽然有些败落了,可是毕竟现在还是皇商,而且在这京城有些势力,确实……”
“你再说!”成渝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个不字,瞬间他操起了桌面上的另一个杯子朝着他的脸就扔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中年掌柜的捂着脸趴在了地上。
“滚!给我马上滚!限你三天时间,我就要那处宅子!”他大声的吼着,面色狰狞,守在外面的另一个人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连忙跑进来,搀起了中年人。
“二爷,您何必动气,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去办吧?”他一脸平静的说道。
“哼!什么都让你去办,那我养这人都是白养的?还不如养一只看门的狗呢!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是!是!”掌柜的如得到玉皇大帝的特赦般走了出去。
……
袁成杰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前脚刚回到房中,换下了衣裳,那一边贾宝玉兴冲冲跑了进来,脸上却是得意的笑容。
“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小杰只着内衣,也不介意他现在冲进来,不过宝玉瞧见他‘妖娆‘的身材,登时呆住了,失了神色。
“哼!”小杰冷哼了一声,将外面的衣裳一件件穿好,然后手帕子在他的眼前一挥。
“这是怎么了?”
“啊!呵呵……”贾宝玉讪讪的笑了笑。
“姐姐真是明艳倾城,天姿娇容。”
“宝兄弟是说我吗?那林妹妹又是什么?”小杰反问道,他最讨厌那种只会说甜言蜜语讨女孩子喜欢的纨绔子弟,外表涂有好皮囊,里面全是败坏的棉花套子。
“妹妹是天仙,是……”
“得了吧你。”小杰白了他一眼,就往外走,宝玉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出了房门,正好袭人正在和紫鹃说话,见他们两个人出来了,袭人上前却见他身上佩物一件无存,因笑道:“这身上带的东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全没了,又是那起没脸的东西们解了去。”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今天高兴,吟诗封匾额的讨了老爷的欢心,我自然也是自在,他们拿了去便拿了去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宝玉不甚在意的说道。
小杰听了,又瞧了瞧他的身上,果然一件无存,忽然间想起了又一次他从他那里死乞白赖的讨去的一个荷包,当时他见他一副甚是喜爱的神色,所以便骗他说那是他一针一线自己缝制的,若送了他了算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呢,那荷包只不过他是在街市上看手工还不错,随意买的。
宝玉却是信以为真,这样的人儿,做出这样的女红,想想当时美人一针一线缝制的情景,他的心就陶陶然了,爱不释手的不肯换回,小杰也便是给了他,他也是一直带着,今天却是不见了。
“你从我那里讨的荷包呢?可不是也给了他们?若是这样,你明儿在想我的东西,可不能够了!”说完此话,他似是赌气的走进了林黛的房内。
林黛见他这个样子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只不过又有好玩儿的了,你看着吧,对了,等晚上我有事儿要告诉你。”她说着坐到了桌前,看着桌上小篮筐里放着雪雁没做完的香袋儿——拿过剪子就开铰。门外面,宝玉见他生气了,立时觉得不妥,急忙走进来,却看到一个精致的,尚未完成的香袋儿,已经被他剪了,却也可气,因忙把衣领解开,从里面红袄襟上将他所给的荷包解下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且瞧瞧,这是什么!我怎么会把你送与我的东西让别人得了去。”小杰见了张了张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林黛见了低头抿嘴一笑,原来他是让她看这个,确实挺好玩儿的。
“你——”小杰还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不过不经意的看到了林黛那低头浅笑,倒是有些羞恼,他真是玩火自焚那!
宝玉见他不说话,便像得到了多大的道理似的,又开口说道:“你现在也不用再剪了,我知道你是半点儿不稀罕给我做东西,所幸的我把这个荷包奉还与你,如何?”说着,扔向他的怀中,林黛见了不待小杰有什么反应,顺手就把荷包拿在了手中。
“呦!可是相当的精致呢?我还不知道杰儿姐姐会做这个,呵呵……可稀罕呢,没人要了,可是便宜我了。”她说着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哎!林妹妹你怎么——”贾宝玉没想到林黛会半路横插一杠子,眼睛有些急红了,林黛却权当没看到,小杰这个时候也缓过神儿来,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宝玉。
“即使这样,甚好呢,你也不用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谁稀罕呢?”说着脸色阴沉的上了林黛的床,面朝里的倒着,不去理他,任他是“好姐姐,姐姐长,姐姐短的”陪着不是。
林黛只是摆弄着香袋儿,不理会两个人的吵闹,可是当紫鹃送茶进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却是老大的不高兴,这个杰姑娘怎么就像是一个狐狸精呢?先前也不知是怎么勾搭上琏二爷,现在是不是跟二爷厮混够了,看着宝二爷不错,又来勾引他,这林姑娘又怎么能眼看着她这样呢?
“姑娘,喝茶!”她说这话,眼睛却狠狠地瞪着床上的小杰,林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下去吧。”
“姑娘!”她替她委屈,可惜林黛不稀罕。
“没你事儿,出去吧。”林黛垂下了眼帘。
“是。”紫鹃咬了一下嘴唇,临走的时候别有深意的有望了一眼,床上两个人。
前面贾母听得宝玉从他老子那儿回来了,便一片声的寻他.众丫鬟、婆子回话说:在林姑娘房里呢.
贾母听说道:好,好,好!让他姊妹们一处顽顽罢.才他老子拘了他这半天,让他开心一会子罢.只别叫他们拌嘴,不许扭了他.
众人答应着.小杰被宝玉在床上烦的实在不行,只得起来与他继续玩耍道:你的意思不叫我安生,我就离了你.说着往外就走.
宝玉看了一眼林黛笑道:姐姐到那里,我跟到那里,妹妹也是一起的.一面说着,一面趁林黛一个不注意将她手中的香袋儿夺了回去,嘻嘻笑着又带回到了衣内。
“真不害臊,方才是谁丢了,现在又戴上,有羞没羞?”宝玉闻言无所谓的笑了笑。
“妹妹若是带着,姐姐会伤心的。”
“呸!别往你的脸上贴金!”他们三个说这话,出了门,到王夫人上房中去了,可巧宝钗亦在那里.
此时王夫人那边热闹非常,原来贾蔷已从姑苏采买了十二个女孩子,并聘了教习,以及行头等事来了。
此时薛姨妈另迁于东北上一所幽静房舍居住,将梨香院早已腾挪出来,另行修理了,就令教习在此教演女戏。又另派家中旧有曾演学过歌唱的女人们,如今皆已皤然老妪了,着他们带领管理。就令贾蔷总理其日用出入银钱等事,以及诸凡大小所需之物料账目。
又有林之孝家的过来回话说,采访聘买得十个小尼姑,小道姑都有了,连新作的二十分道袍也有了。外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伏侍。文墨也极通,经文也不用学了,摸样儿又极好,因听见京中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去岁随了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他师父极精演先天神数,于去冬圆寂了。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他师父临寂遗言,说他`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此静居,后来自然有你的结果.所以他竟未回乡。
王夫人不等回完,便说:既这样,我们何不接了他来.
林之孝家的回道:请他,他说`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
王夫人笑道:他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骄傲些,就下个帖子请他何妨.
林之孝家的答应了出去,命书启相公写请帖去请妙玉.次日遣人备车轿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