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心如乱麻在家陪了妈妈和然然几天,她不知道林海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哥哥远在国外,又不能告诉妈妈真实情况,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她只能将石头压在心里。
李嘉丽说小童在东港已经忙得吃不消了,让她赶紧过去支援。安欣赶到东港后每天也是忙得天昏地暗,每当夜幕降临,睡在床上她的脑海里面就浮现出史明艳那双血红的眼睛,夜里更是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
一天上午安欣正忙碌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说林海来南江市了,他提出要和然然见一面,带孩子去游乐园玩玩。安欣听后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林海的案子陆翔飞办到什么程度,既然他能够带儿子去游乐园看来事情还没有什么结果,儿子他哪能不想呢,也不能不让他见啊,她告诉妈妈给然然准备些零食让他们爷俩见面。
到了傍晚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刚接通以后就听得电话那头苏曼云嚎啕大哭的声音,说是林海带着孩子不见了!安欣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让妈妈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电话那头传来陆翔飞的声音:“林海带着孩子潜逃了!”安欣的手机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余小童护送安欣乘坐当天的飞机飞回南江市已是华灯初上,到了出站口,安欣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李嘉丽和陆翔飞及她见过的几个办案人员全都在出站口等她,她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过了闸口,安欣扑入李嘉丽怀里失声痛哭。
陆翔飞把安欣又带到了那个山脚下的办案点,安欣悔恨不已,在林海当前的这种状况下自己怎么能同意让他把孩子带走呢,除了安欣懊悔的还有陆翔飞,他认为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当林海提出要去看望孩子的时候,他从人性化的角度给他一个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认为总不至于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什么变数发生吧。于是就让两个办案人员在游乐场监视着林海,没有想到林海竟然利用和孩子相处的温馨景象麻痹了办案人员的神经,带着孩子在两个办案人员面前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陆翔飞从事办案工作十几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自己,再看到安欣那哀伤的眼神他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过错!林海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带着孩子出逃,孩子还小,如果单纯是为了和孩子多呆点时间还好,一旦他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走向绝路的话,把孩子弄到什么闪失事情就大了,那样的话谁也无法收拾这个后果!
他低声对安欣说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回孩子,请你相信我!”看着陆翔飞沉痛的表情,安欣内心坚定地对自己说:“我要自己去找回我儿子的,我一定要亲自找到他!”
她决定什么都不和陆翔飞说,等离开这个地方她就马上动身。“我们已经成立专项工作组寻找他们父子,我希望你能参加到我们的队伍,以你对林海和孩子的了解,会更利于找到线索。所以请你来我们这里,和大家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听他这么说安欣只能先配合他然后再做打算,陆翔飞带着安欣路过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紧张地打着电话,搜索着各种数据。看到陆翔飞进来有人赶紧过来汇报,陆翔飞大声宣布过二十分钟所有人再在一起开会。他领着安欣通过大厅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有个小电梯,两人上去以后来到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几个人正在开会,看到他俩进来后只留下一个人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留下来的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几岁,个头很高皮肤微黑,留着短短的寸发,一双眼睛虽然不是很大,却是闪耀着电光火石般的光芒,轮廓分明的面庞五官透着睿智和清新。他穿着一身运动装,好像是从球场上刚下来的样子。他浑身洋溢着的激情和活力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有着和这个大院里面的人格格不入的所有特征。他的眼睛从安欣进门开始就毫不客气的盯着安欣再也没有离开过,对于这个怪人不礼貌的直视安欣没有心思搭理他,她转向陆翔飞,希望陆翔飞赶紧给她个说法,如何能够尽快找到她的然然。
陆翔飞从进门就不停地接听电话,他看到安欣着急的表情后立马挂断电话,正式开始介绍双方,果然不出安欣所料,这个叫周斯的家伙不是纪委办案人员,是他们专门请来协助办案的专家,他的头衔既是律师又是会计师又是什么心理咨询师,反正有一大堆,安欣没有心思听这些,她直奔主题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找,有线索没有?从什么地方开始找?”
陆翔飞说:“所有的搜救工作都已经展开,我们现在已经借助公安和陆路交通所有部门的力量,周律师说如果像追缉嫌犯那种做法会影响到林海的心理,万一因此导致孩子产生危险,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所以所有的工作都需要秘密进行,请你放心我们会把孩子的安全作为首要工作!”
这个叫周斯的人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他们父子是在逃亡,所以不光是孩子的身体健康要保证,孩子的心理健康也一定要保证!”
安欣心里吃了一惊,这才转眼向周斯望去,他在这个时候能比自己这个做妈妈的想得都周全,这个周斯果然是非同寻常!她投向周斯感激的一瞥,也许是整个人急得脑袋都乱了,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然然最大的伤害是心理伤害呢?没有想到接下来这个周斯竟然说到:“但是无论结果怎样,孩子心理方面不受伤害的可能性几乎不大!”
安欣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懵了,扶住椅子就瘫倒下去,陆翔飞狠狠地瞪了周斯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赶紧扶住安欣坐好,倒了杯水安慰安欣说道:“你先别急,事情不一定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也许林海就是带着孩子躲在哪个地方玩几天,然后就把孩子交给你了,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能把孩子怎么样啊!说不定明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孩子出现了!”
他让安欣和周斯继续商量一下,自己先下楼去给大家开个会,马上就会回来。
房间只剩下周斯和安欣两个人,见到安欣之前,因为林海案件的原因,周斯已经数次听到陆翔飞对安欣人品的称赞,这是他们配合办案以来仅有的一件事情。当他见到安欣第一眼的时候,周斯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女人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是个严肃刻板的女子,而是那种不染一尘的清净。在她的身上没有艳丽的词藻可以形容,只有清雅和清净,是一眼看上去让人心疼的那种孤寂的清净。
她欣长的身材,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是极少见的丹凤眼,深陷在隆起的眉骨之下,眼神深邃透露出发自内心的善良光辉。在她身上混合着极度东方的和极度西方的美丽,但是这两种感觉糅合在一起的时候,一切又都被归于极度的柔和和不张扬。
她温暖的气息让他瞬间感觉到空气中间充满了极其强大的暖流,竟仿佛是那么的熟悉和温馨,仿佛几生几世都是……他不敢往下想……
虽然孩子的失踪让她非常焦虑,但是那种骨子里面的特有的如水般的平静还是能显现出来,看着她坐在那里沉思,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金刚经》里面的四个字:如如不动……
周斯坐在安欣的对面,两个人隔着桌子开始对话,这个时候周斯正襟危坐,表情严肃,他告诉安欣周斯受命于纪委和林海谈话,林海是在和他谈话结束以后才提出见儿子的。那次谈话之前林海任何事情都不交待,对于所有的证词也都是拒不签字的,他足够的智慧使得没有人能够找到他隐匿的赃款和任何的破绽、证据,案件陷入无法进展的状态之中。
林海这个金融学的高才生又是高级经济师私设的小金库账务壁垒,设置的技术手段之诡异常人无法破解,专案组无法攻克。直到周斯被请来,当一个会计学大师和一个金融学大师稍稍出手只过一招之时,刹那间石破天惊,两人同时惊对方为天人!仿佛华山论剑,两大侠仅过一招便知对方盖世武功,彼此皆惊呼:天下能胜我者盖乎此人!天下知我者盖乎此人矣!
周斯和林海在这种场合中无法表达相互之间的震惊和钦佩,棋逢对手、相见恨晚充盈着两人的双眼,在四目之间交流的讯息也只有二人能懂,于是第二招、第三招……终于有人能读懂了他技术设置的奥妙之处,林海已经完全不再顾及过招之后给自己带来的灭顶之灾,而是徜徉在前所未有酣畅淋漓的绝世武功对诀之中……
当二人双双收兵息战之时,四目相对,所有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知道这场看似悄无声息实则惊心动魄的大战结束之后意味着什么。林海通过高超的财务技术手段将大量的资金隐匿起来,没有他主动的破解就没有人能够取得证据,林海知道只有周斯具有着和他同样的技术手段和智慧,只有在周斯这里才能解开他设置的所有秘密。陆翔飞虽然不懂财务不懂账务,但是周林二人之间过招的诡异气息却不差毫厘地传达给在场的每个人。陆翔飞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林海的案子结了,周斯得到了悬挂在林海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林海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以为自己还能撑得住,以为这一天还不到时候到来,但是当他和周斯之间过招之时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心灵已经太久的不受自由主宰,他要享受着支配自己灵魂自由的一刹那。
他死死地、死死地盯住周斯的眼睛,在场的人仍是鸦雀无声一片寂静,他视周斯为知音,他知道只有周斯才能终结他的罪恶,冥冥之中上天就会安排这么一个人来完成这场宿命的因果。他闭上眼睛感受桎梏已久的心灵终于松绑,好了,认命了!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都让命运来安排吧。
林海转身离开的背影在周斯的脑海里面无数次地出现,这个传奇市长的确如传说中的卓尔不凡,才华超群!周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既悲壮又落寞。面对这个背影的离去,周斯看着自己的双手,是自己亲手将他送上了断头台还是他自己将自己葬送?他无法给出答案,只能在心中感受着林海对他的惺惺相惜之意。
当传来林海携幼子潜逃的消息之时,周斯从球场第一时间冲到办案大院,他心中有种预感,自己将从此和这个林海有着不能言说的千丝万缕的关连,无法斩断。陆翔飞认为周斯让林海将案件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林海绝望之时才会想到见儿子最后一面,最后决定利用孩子做最好的挡箭牌,铤而走险达到他逃跑的目的。
周斯则不是这么认为,林海这个绝顶聪明的男人绝不会坐等灭亡,他不同于任何一个落马官员,他的智商绝不允许他服从于命运的安排,他会时刻挑战这个危及到他生存的外部世界。带走儿子是他早就策划好的,一切都是这个永不屈从于命运安排的男人的精心安排。陆翔飞太忽视林海的智商了,怎么可以让他去见儿子呢,所以才会被林海得逞,周斯相信只有自己对林海的判断才是最正确的。
安欣当然知道林海的心机有多么缜密,听周斯这么述说以后她能领会到这两个男人会是何等的心神默契,所以她问周斯:“那么你认为他把孩子带走,到底是打算走向绝路还是会平安回头?”他盯着安欣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去他的精神家园,永不回头!”周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残忍,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周斯反思也许自己的本性里面就有残酷的一面,他认为只有真实面对苦难才能生出抵御残酷现实的能力。
安欣陷入沉思,不一会她抬起头,她的眼睛里面柔弱的哀伤已经完全不见了,而是透露出果敢、刚毅的光芒,她再次问周斯:“你认为我能够找到他们吗?”
这一刻周斯整个人被一股热流给充盈着,她这么问他,分明是认可了周斯了解林海已经超过了安欣她自己,而且她也信任周斯!
周斯的内心仿佛搅起了巨浪,他曾经给自己的人生定下三大原则:一是不轻易做出判断,二是不轻易得出结论,三是不轻易放弃原则。每当他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轻易做出表达,不做认可,所谓的坐等光华散尽才能看清万物本色,他要等到这个人的光环自然褪去他才会做出判断,但是此刻他坚定自己在见到这个女人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做出的所有决定,都将是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他要追求安欣!
周斯对安欣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时间太晚了,等会我送你回家吧。”经他这么一暗示,安欣知道只有出去后他才会告诉自己怎么办。
一会陆翔飞回来了,他告诉周斯非常奇怪的是为什么所有的监控都看不到这爷俩的影子,难道他会隐身术?周斯心中暗想:这个林海太聪明了!天生奇才误入歧途,天地之殇啊!
陆翔飞已经安排好兵分几路行动,明天他将亲自带人到林海的GS老家,在林海的父亲那里也许能够发现什么。想到林海的父亲,安欣心里一阵心痛,这么多年老人无论林海和安欣怎么央求他都不愿意离开老家,虽然老人非常满意这个孝顺的儿媳妇,可是作为林家媳妇那么多年,她的内心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孝心,她的内心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敬爱。
老人不知道他的儿子所有的变故,安欣想到苦了一辈子的老人,如果知道儿子下半生将在牢狱里面渡过,他将会如何?想到这里安欣一把拉住陆翔飞的胳膊急切地说道:“陆主任,请你一定不能把林海的事情告诉然然爷爷!他一个老人家没有人在身边,他会受不了的!”话没有说完她已经哭得不行。陆翔飞沙哑着嗓子对安欣说到:“我会尽所有的力量处理好,让周斯先送你回家,你先好好休息。”
车子驶出大院的大门,黑暗中安欣任凭眼泪恣肆的流淌,她多么希望陆翔飞的话能够实现,多么希望一夜之后天亮了,林海就会把然然送到自己的身边,他是然然的爸爸啊!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在人生初始就有了磨难?!这将会给然然的一生带来怎样的记忆啊!想到那么幼小的然然已经和林海踏上了逃亡之旅,安欣心痛的就要窒息过去,她不敢想象那么小的儿子此刻将要面对怎样的人生旅程,如果上天能把这些苦痛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只要能让然然生活的简单而又幸福,她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来迎接一切的苦难!
周斯多么希望自己此刻能有资格拥她入怀,能擦干她的眼泪平息她的伤痛,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决定有多么的荒谬,此刻这个女人她不需要任何男人的追求,她需要的是帮助。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追求她不如帮助她!
周斯告诉安欣:“林海不会留在这里坐等陆翔飞抓到他,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失踪了。他一定会凭借他超强的特工一样的智商跑到很远的地方和然然躲起来,过上一段日子,他是完全有这种能力的。如果最后被发现,最多也是把孩子交还给你。以我的猜测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在把孩子交给你之前他应该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安欣想起了陆翔飞所说周斯众多的神技,其中心理学也是专家级别。以自己对林海十年的了解,林海的确就是这种思路的人。区区几个小时的破案对诀竟然让眼前这个男人如此了解自己的前夫,他的判断不会有错。
安欣轻声说道:“我要去找儿子!”,黑暗中安欣的眼睛熠熠生辉,周斯被她内心的坚毅和果敢震惊,他知道安欣这句话的分量,并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这个女人柔弱的外表下掩藏的是座可以爆发的火山,他也知道,安欣在他刚才的一番分析之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毕竟他们是生活了十年的夫妻,她知道林海最有可能去向哪里!
到了安欣家门口,周斯将车子泊好,安欣刚要下车,周斯一把拉住她示意她坐回座椅,安欣转身看着他,只见他伸出右手放在胸口,神色凝重又充满了温柔:“我周斯在此庄严声明,愿意以最真诚的心愿,协助安欣寻找儿子然然,并以上帝的名义保证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消息,包括陆翔飞!”
突然从周斯的口中冒出这段话,安欣愣住了,她在这个时候才认真地打量起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办案点她的心思全都集中在怎么能够找到然然,所以两个人虽然对话了那么久,她都没有在意这个叫周斯男人的一切。
在这个深秋的深夜,昏黄的路灯下,身边的落叶随着风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这个智慧的年轻男人,微黑的面庞上面镶嵌着一双如炬的眼睛,闪烁着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光芒。他向安欣伸出右手满眼热诚地在等待自己的回应,安欣看着他的脸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但是,当她看到他的眼睛像火焰一样汹涌地燃烧起来,她把这三个字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这双眼睛给了她所有的答案……。
安欣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迟疑地伸了出来,又突然缩了回去,自己要找到然然无疑需要周斯拥有的超强的智慧和实力,可是他一个年轻的男人怎么能够理解做母亲的那种飞蛾扑火的绝望呢?为了然然她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凭什么能够和自己一起去做这件事情?
周斯看到安欣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他一把把她缩回去的手给抓了回来,双手握住她的手,庄严地说道:“相信我就像相信你自己一样!你先上楼收拾东西,我在天亮之前过来带你离开这里!”
听到这句话,安欣无法不再正视他的眼睛,她知道必须跟着他走了!
苏曼云打开门,这个退休的会计师经历过人生太多的风雨,但是此刻的打击已让她无法承受,枯槁得像是大病一场,虚弱的除了哭泣已经说不出话来。
安欣和妈妈简短说明情况后,收拾好东西,很快时针指向四点钟,她按周斯的要求不打电话,包严了头巾,下楼后就看到一辆车冲着她闪了一下大灯,明白是周斯,打开车门上车后发现不是他刚才开的那辆轿车而是辆越野车,两人往出城的高速驶去,周斯问道:“去哪个方向?”安欣回答:“SC雅阳!”
周斯浑身一震猛一回头,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射在安欣的脸上,安欣感受到了他的震动,没有说话,周斯也不多说什么,咬紧嘴唇飞速驶出城外。
SC雅阳六年前曾经发生震惊世界的大地震,至今人们提起雅阳这个地名仍然无法从当年地震带来的恐怖阴影中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