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山就到茗城投靠义父张一刀,而那时正好是秋天,悲凉的秋天,杀人的秋天。
秋天的刑场是最忙的,特别是茗城这样的大城,处决的犯人数不胜数。
张一刀便让兄弟二人充当刽子手。
二人出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每个犯人看到叶常青,都是安慰的一笑。而每个犯人看到叶不公,则是哭天喊地,裤裆失禁。
叶常青负责斩首,而且手艺极好,一刀下去干净利落,而且针对每个犯人都有不同的落刀点,尽量让犯人没有痛苦的死去。
叶不公负责凌迟,当然手艺也是极好,他的一把剑就代替了凌迟用的一套工具。只要他不想犯人死,就算剜剩一颗心脏一个头颅,犯人也死不了。传闻在一次处决一个重犯时,用了三天时间,一共四千余剑,那人楞是不死。
这一当,就是五年。
五年,两兄弟处决了几百个犯人。
“慈悲刀”叶常青,“佛刀魔剑”叶不公,这两个名字并不是道上闯出来的,而是砍头砍出来的。
两兄弟感情一直不错,叶常青也认为或许他们就会一辈子待在衙门做刽子手。
两兄弟不再挨饿,虽然手上满是鲜血,但是杀的全是奸邪之人,问心无愧。
直到扶小丘的出现,一个入了狱的十七岁少女,不知犯了什么事,竟然被判凌迟。
叶常青和叶不公到过牢房看过那少女。
那女孩儿五官端正,样子也算是清秀,只是现在灰头土脸,两只不算大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一身残旧的粗布衣,瘦的像是干柴一样,十七岁的少女,身材却像是一块搓衣板,一点凹凸都没有。
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估计连匕首都拿不稳吧。竟然会被判如此重型。
叶常青取来判书一看,犯的竟是**杀夫之罪,要凌迟二百刀。
兄弟二人不由一惊。
“这女孩儿明明就是城西那头的小乞丐,每天就是与野狗争食。我还赏过两个铜子儿给她呢!”门口守牢房的一个牢役一边喝着劣酒,一边和一个刚来守牢房的小牢役说。
那小牢役听到后惊讶的说:“那女孩是被判了凌迟啊!”
“嘘!小点儿声,两位大人在里面呢。”牢役压低声音:“那小女孩儿,就是命苦,孤零零一个人,讨吃还讨打,总是被其他乞丐欺负。真亏她能活到现在没饿死。真是可怜!”
叶不公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屈辱,如果没有张一刀突然出现,或许他还真的活不下去了。
“不是吧,乞丐能犯多大的事。强盗也都判不了死刑吧。就算真的杀了人,也就斩刑,不至于凌迟吧!”小牢役显然非常好奇,瞪着眼睛看着老牢役。
老牢役嘬了一口酒,剥了一个花生:“那女孩儿犯的是**杀夫之罪!”
“什么!”小牢役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竟然大叫了起来。
“嘘!嘘!别那么惊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乞丐吃都有问题,还嫁人呢?”老牢役瞪了瞪小牢役:“我听说她是得罪了城中的权贵,唉,可怜人可怜命,早些结束早投胎吧。”
小牢役吐了吐舌头,也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听在了两兄弟的耳里。
“你,犯了什么事情。”开口的竟然是叶不公。
那女孩儿微微抬了抬头,一切都感觉那么的无力。
“您二位是...”女孩的声音很轻柔,像是一缕白纱。
“我们是...”叶常青话还没说完。
“刽子手,杀你。”叶不公打断叶常青,叶常青也只有无奈的耸耸肩。
“啊!”女孩儿突然双脚一软,就跌到了地上。
“说,真实的情况!”叶不公冷冷的看着女孩。
“我...我...我是城西的一个小乞丐,五岁时奶奶去世了,我无依无靠就开始出来乞讨,我从来不偷不抢!直到那日...”女孩的泪水不停往下掉。
那日扶小丘已经两天没东西进肚了,她就蜷缩在城西一条小巷的角落,想着一会儿便出去乞讨一点儿剩菜剩饭吃。
这时突然有一只全身毛发亮丽的大白狗叼着一大块煮熟的五花腩来到这条巷子,找了块儿比较干净的地方,放下肉就要开始享用。
饿了两天的扶小丘看到那肉眼睛突然发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力,竟然扑上去就在狗口中夺了一块肉。
那狗当然不干,一扭头便朝着扶小丘扑了过去。
扶小丘是乞丐,是乞丐对付狗都是有些办法的。
扶小丘把肉往嘴中一叼,身子往地上一滚,一下就躲开了那大白狗的一扑。
这还没完,一躲开了大白狗的扑食,她立马就来了个反扑,整个人就扑到了大白狗的背上,用手箍住了狗头。
大白狗突然疯狂的跳,疯狂的甩。可是说来也奇怪,无论大白狗怎么跳怎么甩,扶小丘就是紧紧的贴在狗背上,像是一块狗皮药膏一样,黏得死死的。
扶小丘倒也不怕这狗挣扎,反正她现在嘴中有块肉,猪油溜到小丘的口中,小丘就感觉全身都是力量了。
她想着等到狗挣扎到无力时,自己便赶紧跑了去,不再与它纠缠。
无奈事实就是不如人意,那狗竟一下扑到了一个要命的竹尖上了。
那狗低鸣了两声,便趴下不动了。
一条狗,扶小丘也还不放在心上。抓狗吃狗肉的事情也干的不少,可是这狗一看便不是野狗,扶小丘现在只想赶紧溜走,不然被这狗的主人抓到可能免不了一顿毒打,虽然经常被毒打,但是能不被打当然最好不被打,她又不是什么受虐狂。
就在她准备溜走时,巷子口出现两个穿着家丁服侍的人,看到地上的死狗显得十分的惊慌。当然,他们也看到了扶小丘。当然,他们肯定先抓了扶小丘。
这估计是免不了一顿毒打的。扶小丘三下五除二把五花腩解决掉,然后任凭两个家丁抓走。
一顿打就一顿打吧,毕竟不小心害死了人家的狗。
然后她就被拉近一户人家,丢进了柴房。过了一夜,她被拉了出来,然后稀里糊涂的被丢进了牢房。
这杀狗还要坐牢啊?扶小丘就奇怪了,不过到牢中也好,有米饭青菜吃,有瓦遮头,有草为铺。比在外面吃西北风好多了。反正最多关几天就要放出去了。
就在不久前,扶小丘才知道自己**杀夫,要受凌迟之刑。
而扶小丘,一个小乞丐,无亲无戚,叫天不应,叫地无门。
试问一个亲都未成过的女孩儿,何来丈夫给她杀?
“你,你是叶不公吗?”扶小丘声音弱弱的,好像蚊子飞过一样,眼中满是恐惧。
“恩,我是!”叶不公看向扶小丘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同时也多了一丝残虐。
叶常青听到一半时已经气得直跺脚了:“不行,我要去找大人!这女孩儿是冤枉的!”
“青哥,没用的。蛇鼠一窝。”叶不公拉住了叶常青。
也是,判的人就是大人,很显然就是狼狈为奸。
“那怎么办?看着这女孩被冤枉,然后被杀吗?”叶常青很着急,不停的来回踱步。
“恩,杀!”叶不公就说了两个字,然后就拉着叶常青离开了大牢。
留下扶小丘傻傻的坐着,毫无生气的坐着。
“而行邢前的那一夜,不公就带着扶小丘跑了。而且杀了庄家三少爷和知府大人”叶常青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将这段往事慢慢的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