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送走了前朝的五位老神仙和风神巽二。炼造场上人走火熄,立刻冷清了下来。
恰好在这时,长辛和竖亥二人从沿淮诸侯国征调的民夫和粮草到了。于是东海之滨云连山下,又热闹了起来。民夫的帐篷就立在了炼造场上。
第二天,二万多民夫,在玄弓和黄戈的率领下,在淮河的两岸排开。大禹还是自临第一线。大禹率先挖下了第一耒(lei)泥土。然后一声号令:“治水淮河开工”。二万民夫一见,大禹率先垂范,亲自挖河,深受鼓舞,于是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因为淮河的水患主要是因为黄河改道南流“夺淮入海”,淤积泥沙造成的。主要的治水工程就是疏通疏浚入海河段的淤泥。所以大禹采取“倒着治”的方法,首先选择从入海口治起。一边勘测规划河道,一边施工,这叫做勘测和施工两不误。
大禹又命令士兵将夔牛皮蒙的战鼓立在了治淮两岸的工地上,鼓声咚咚摧人奋进。挖河治水的民夫干劲十足。只要吃饱了饭,有使不完的力气,一天能干出二天的活来。
再说巫支祁。自从上次半夜来到大禹的炼造场上,企图趁乱混水摸鱼,偷走金箍棒。不想那金箍棒已经炼成了一件通灵的神器。刚摸了一摸,抱了一下,便被那神棒放电,击了一个趔趄。要不是先锋官马浪,挡住了大禹。自己怕是已经作了大禹斧下之鬼。缓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匆忙与大禹周旋了几招,便败下阵来。又不敢从天上走,只好钻进灌木丛中,才逃回了淮河“水君洞”。
巫支祁回到淮河水君洞之后。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急得团团转:“看来这个大禹是跟我较上劲了,非要到我的淮河里治水了。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呀,也不能眼看他欺负到头上来呀。”
可是再想到大禹的武功,自己又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武功怎么进展的这样神速了。想当年在东南天柱山,黄帝崖下,他是打败了我,可那时也就是比我略强那么一点点而已。如令我得到了天书,武功大进,已经不知比那时强出多少倍。可是我怎么还打不过他呀?难道他手里还有更多的天书不成?
想到这里,巫支祁高声叫道:“马先锋何在?”那先锋官马浪闻听淮河水君高叫自己的名字。急忙趋步走到近前,问道:“马浪在此,不知水君大王有何吩咐?”巫支祁道:“你要挑选择几个精明得力的头目,不分昼夜前去刺探大禹的动静,每天来报一趟不得有误。”先锋马浪答应一声:“遵命”!到外边布置去了。
第二天,巫支祁正在他的淮河“水君洞”里转磨磨。忽然有一个头目进来报告:“报告水君大王,大禹已经将‘定海神针’安置进东洋大海了。”
巫支祁问道:“大禹是怎么把‘定海神针’运到东海里的?”
那头目回答道:“回水君大王,那大禹是派应龙用龙爪提起‘金箍棒’的一端,提到东海里去的。”
巫支祁又问道:“什么应龙?”
那头目答道:“那应龙原来是天上的一条神龙。当年因为帮助黄帝大战蚩尤中毒,元气大伤,因此难返天庭。后来潜入东海,随大东海神君禺浩在大东海里休养生息。最近被大东海神禺浩派到了大禹手下,答应他等帮助大禹治水成功之日,便助他重返天庭。”
巫支祁大惊,道:“竟有这样的事?”
那头目说道:“回禀水君大王,此事千真万确。”
巫支祁呆了半晌,向那头目一摆手,说道:“下去吧,继续刺探。”
那头目下去以后,巫支祁在水君洞里陷入了沉思:“好个大禹,先有西王母给他派来了四员天将。几天前,他又召开了风神大会,约会各路风神,在他治水其间,不兴风作浪。然后再请来了前朝的五位老神仙,木正句芒果、火正祝融、金正蓐收、水正玄冥、土正后土、还请来了风神巽二,一起帮助他铸造‘定海神针’和铁铸夔牛。现在又听说还有一个应龙。此人竟有号令神鬼的异能。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来头?难道也是天神降世吗?切不可小觑了他。看来我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第三天又有头目来报:“报告水君大王,大禹的炼铁高炉里,又窜出了火焰,夜晚照亮了半边天,连东海都被映红了。”
第七天,又有头目来报:“报告水君大王,大禹又铸出了铁铸夔牛,有东海天吴前去捣乱,结果被大禹率领四员天将,斩下了八条手臂,当场丧命,现在应龙已将铁铸夔牛提到东洋大海里填塞海眼去了。”
次日又有头目来报:“报告水君大王,大禹请来的五位前朝老神仙和风神巽二都已离开东海之滨。各自归去。连云山下只剩下大禹和民工们了。目前大禹正率领二万民夫挖淮河故道要将淮河之水放到东海里去。”
巫支祁听报,暴跳如雷。好个大禹呀,你这是逼我动手啊,今天我非跟你斗一个鱼死网破。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
先锋马浪向前献计道:”大王,依我看,咱们还是不和大禹正面交战的好。你想一想,前次我们大队人马前去撕杀,还不是败在了大禹的手下。如果这次我们还是大张旗鼓地去叫战撕杀,我看胜算还是不大。依我看,不如我们在暗中前去袭击。俗话说明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样,大禹他们在明里,我们在暗里,无论是偷营还是劫寨,或者是破坏,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就算是骚扰,也要搅他个鸡犬不宁,人人心惊。
巫支祁道:“你说的有理,那依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马浪献计道:“我们也把驻地向前移动,靠近大禹的营寨。白日里养精蓄锐,闭门不出。一到天黑,便倾巢出动。袭击大禹的营寨,破坏他的工地,烧毁他的粮草,掳走他的民夫。让他防不胜防,日夜不得安宁。”
巫支祁一拍大腿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今夜就开始行动。”
先锋马浪又说道:“要将十洞妖王也都调上来助战。本来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要上大伙一起上,生要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这才叫同生死、共患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巫支祁说道:“好,就派人去知会十洞妖王移营,抵近到大禹的营寨,驻扎下来。”
再说大禹率领二万民夫,挖河治水,从早到晚,甩开膀子干活,到了晚上收工手,吃完了饭,都很废劳,于是钻进帐篷里,倒头便睡。只有四员天将和五百士兵,轮流值班,守护着大寨。
大禹因为还要布置明日的挖河治水工作,所以一直到晚,都没有休息。信步走出大帐,只见天边上挂着一弯新月,北斗高悬,繁星满天。再向四周看去只见营帐的周围忽然又多了无数双绿色的眼睛,眨动着向营寨里面窥视。表面的宁静之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危险。
大禹转身进帐,叫来了玄弓、黄戈,吩咐道:“今夜营寨的四周忽然多出了许多双窥视的目光,感觉似乎要有情况发生。咱们要事先防备,俗话说: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因此我们决不可以粗心大意,给妖精留下可乘之机,给挖河治水工程带来损失。你二人迅速去组织五百士兵。还是两个人一组,一个盾牌手配一个弓箭手,迅速布置在营寨的四周,准备应付不测。另外要叫醒熟睡的民夫,各自操起应手的工具,扁担,木耒等,准备自卫。”
正在这时,天将庚辰回来报告:“报告夏伯,巫支祁已经将他的营寨扎到了距我们百里的地方。现在正有许多股妖精,在向我们的营寨杀了过来。请夏伯定夺。”
大禹闻报略一思索,吩咐道:“四员天将全部收拢回来,回到营寨的上空,保卫民夫和粮草,并伺机杀敌。”
又向空中喝道:“应龙何在?”
话音刚落,只听见应龙在空中答应道:“应龙在此,听候夏伯吩咐。”
大禹说道:“今天夜里,巫支祁倾巢出动,要对我营寨发动袭击,我命令你飞到天上,加强警戒,负责四面接应。不使一个妖精冲进营寨。”
应龙答应道:“应龙明白。”
大禹又吩咐道:“几个小兄弟和涂娇,都到营寨中间的空地上,燃起一堆篝火,火烧得越旺越好,越亮越好,把四周都照亮,好趁亮杀敌。”
四位小兄弟和涂娇同时答应一声:“遵命”。
分头去各个伙房里去抱薪柴去了。不大一会儿,在原来炼铁高炉的地方,便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火焰窜到了半空,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再说巫支祁,天黑之后,便一声令下,命令十洞妖王和众小妖悄无声息的奔袭大禹的营地。命他们各自为战,能杀人的就杀人,能放火的就放火,能捣乱能破坏的也行。不听鸣金不许收兵。
众小妖们在十洞妖王和众头目的率领下,眼看快要冲到大禹的营寨的时候。忽然看见大禹的营寨里,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光熊熊,照亮了半边天。吓的十洞妖王和众头目们一愣:“怎么?难道大禹听到了风声,有了准备?那我们还去不去偷袭?”
巫支祁一看,也是一愣。可是事已至此,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晚大禹没准备,我也要上,他有准备我也要上。”于是喊了一声:“儿郎们,不要怕,开弓没有回头箭,给我上,冲啊!”
十洞妖王和众小妖一听,水君大王发了命令,于是一起呐喊着向大禹的营寨冲了过去。
大禹营寨的西边首先接敌,因为巫支祁的妖兵都是打从西边冲过来的,四员天将和应龙也都向西边防御。
待巫支祁的妖兵冲到一箭之地的时候。守卫在营寨西边的盾牌手和弓箭手,首先放箭,射住了巫支祁妖兵的阵脚。那十洞妖王及小头目们还枉图往里面冲,可是引箭不留情,他们冲进来一个,便被射倒一个,还有天将和应龙在空中接应。因此,一时半会儿,不能得手。
巫支祁见状,呼哨一声,又率领一部分妖兵去攻打南门。他们刚到南门,又被了阵乱箭射退。巫支祁大怒,亲冒箭雨,率众冲击。结果应龙和守西门的天将也赶了过来支援。巫支祁只好留下了几具小妖的尸体,又转向了东寨门。
谁知,刚到了东门又被一阵乱箭射退。与前西门、南门一样,又留下了几具小妖的尸体。于是他们又转到了北门。这北门乃是粮草的存放之所。所以大禹的防卫更严。巫支祁率领众小妖刚到,就被一阵乱箭射退。应龙和四员天将也随着扑了过来,双方对峙了许久,互相各有伤亡。这时应龙发起了神威,飞到巫支祁妖兵的头顶上,看哪个逞能就将哪个抓住,提到半空中,然后往地上一贯,当时摔死在地,众小妖们见应龙厉害,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应龙一见巫支祁往来指挥,发号施令。心中猜想,这个大妖一定就是巫支祁。人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看我将这妖王擒来,那些小妖们自然是“树倒猢狲散了”,于是飞到了巫支祁的头上,伸下了龙爪便要去抓巫支祁。
那巫去祁岂是等闲之辈,他跟本没把应龙放在眼里。一见应龙要来抓自己,便腾空而起,与应龙斗在了一处。一条紫金棍舞得金光万道,瑞彩千条,攻得应龙碍手碍脚,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多亏四员天将起来接应,方才战退巫支祁。
巫支祁一见这样集中进攻不能凑效。于是改变战术,变一面强攻为四面齐攻。将众妖兵分散开来,四面围定,一齐冲击,想让大禹防不胜防。
巫支祁的这一招,果然凑效,只搅闹得大禹左支右绌,疲于应付,防线时时都有被冲破的危险。
忽然从南门外传来了呼喝之声。原来南门吃紧,于是应龙和众天将更都赶到了南门接应。这时从西边又传来了喊杀之声,原来西门的战事又吃紧。有几拨小妖已经透进了营寨之内,这时,伯益招呼九章和勾股说道:“我们三人前去,收拾那几个不要命的,涂娇姐和神农仔看住篝火。”
说罢,各自亮出了自己的兵刃。伯益手握宝剑,勾股手拿量天尺,九章手拿大算盘,向着冲进来的小妖,迎了上去,斗在一处。这几个人斗得也非常好看,伯益的宝剑闪着寒光,步法轻灵,剑招神奇。勾股的伏羲量天尺,乃是一件通灵的宝贝,可大可小,可以当工具使,也可以当兵器打人。被它碰着,不死也带伤。九章的大算盘,现在已经换成了铁框铜珠,轮起来“哗楞楞”直响,被它砸一下,可非同小可。
三个少年斗七八个妖精,越战越勇,三招五式便撂倒一个。七八个回合,又打倒一个。一柱香的功夫,便把几个冲进来的小妖都打发掉了。低头一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都是狼虫虎豹还有猴子精。
神农仔见伯益三个人都小试牛刀,杀敌立功,自己也手心发痒。看见三个人又回到篝火堆旁,有说明有笑。于是冲着那三人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们看着火堆,我要到营寨外边去杀妖立功。说罢,一跺脚,便钻进了地里不见了。”
神农仔来到了北门外,将脑袋探出地面一看,这里的妖兵们正在起劲地冲击着营寨,领头的正是高大威猛的巫支祁。神农仔想道:“要杀就杀大的,这个巫支祁是最大的妖王,我要是把他杀了,那才叫露脸呢。既帮助大禹哥哥除去了一个死对头,又给自己争足了面子,到那时.......
说干就干,于是他又一缩脖钻进了土里。往巫支祁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路。再探出了脑袋往上一看,离巫支祁还有两步远。于是又缩了回去,转到了巫支祁的背后,突然从土里钻出来,抽出腿边的匕首,对准了巫支祁的屁股,用刀刺了进去。然后拔出了匕首,滋溜一声又钻进了地下。巫支祁正在指挥妖兵冲击大禹的营寨,忽然就觉得屁股上被人捅了一刀,痛彻了半边身子。急忙回过头去察看,恍惚看见了一个什么东西钻进了地下。再看自己的屁股上,留下了一个伤口,正在往外冒血。正在这时,只觉得右脚心上又是一下剧烈地刺痛。急忙抬脚一看,从地下冒出来一个刀尖,正在往回缩呢。再看脚心,也是一个窟窿,正在往外冒血。直吓得巫支祁魂飞魄散,一个纵身升到了半空,再往地上看。只见一个小脑袋瓜,钻出地面,正在向四下里察看。巫支祁明白,刚才刺自己两刀的正是此人,于是也不顾两处伤口的疼痛,抡起紫金棍,便朝着小脑袋瓜打了下去。神农仔正在四处寻找巫支祁,忽然觉得头上有风声,急忙往回一缩脖,刚好躲过了巫支祁的这一棍。吓得他急急忙忙借着土遁返回了大营。回到篝火堆旁,向伯益、勾股、九算三人吹嘘道:“你们三个人只撂倒了几个小妖有什么了不起,我刚才一出营门,就碰见了妖王巫支祁,是我将他连刺了两刀。一刀刺在屁股上,一刀在刺脚心上。现在巫支祁十有八九已经成了一个残废。你们等着看吧,巫支祁立刻就要收兵回去养伤去了。”
伯益、勾股、九章都不相信。连涂娇对神农仔的话也半信半疑。就在这时,不听见营外“镗、镗、镗”地响起了敲锣声,巫支祁果然撤兵了。这时大伙才相信神农仔说明的话,果然是真的。
闹腾了半夜,一直快到天亮的时候,巫支祁因为被神农仔刺了两匕首,受了伤,方才不得不收兵。一瘸一拐,里趔外斜地驾云回他的淮河水君洞养伤。
大禹收兵清点人数,一共斩杀妖精三、五百人。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方面损失几十个士兵。大禹命人埋葬死者,然后将被杀死的小妖也拉出去埋了。最后命令众人分别报上功劳来。
等应龙、庚辰、繇余、孔律、大彰、长辛、竖亥、玄弓、黄戈和五百士兵都报完了功劳,伯益报告道:“我和勾股、九章三个人一共撂倒了八个冲进营寨里的妖精。”
最后神农仔报告:“我借土遁潜到营外,出其不意,突然从地下钻了出来,先刺了巫支祁的屁股一匕首,然后,又刺了巫支祁的脚心里一匕首,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是功劳。”
众人听了都哄堂大笑起来。笑神农仔人小,刀也小,敌人受的伤也小。弄得神农仔很不好意思,站在地中间直扭捏。待众人哄笑过后。
大禹喧布道:“今天众人都立了功,不过,这第一功记给神农仔。”
神农仔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一句道:“大禹哥哥,你再说一遍。”
大禹又说了一遍:“今天给神农仔记第一功。因为只有你重创了巫支祁,才迫使他不得不鸣锣收兵。擒贼擒王,这一点神农仔做到了。”
众人听到这里,才明白,刚才是神农仔小鳅掀起了大浪。从地下钻出来刺伤了巫支祁,才迫使巫支祁退兵的。无不心服口服。
神农仔听到这话,立刻神现起来。说道:“只可惜我的匕首太短,如果当时伯益要是把他的宝剑借给我,说不定我就一剑刺中了巫支祁的心脏,最差也要斩下来他的一只脚来,哈哈。”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又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