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益建议道:“天子不可过份相信三苗。三苗向来不守信义,对他们不可不防。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方最好是派人去探听三苗王回去之后做如何安排。做到心中有数,时时掌握主动权。”
大禹说道:“好主意”。吩咐道:“快去请神医扁鹊到大帐来。”
传令官出去不一会儿,将神医扁鹊请到了大帐。
扁鹊问道:“不知天子找兄弟有何吩咐?”
大禹道:“有一件事关我们此次出征三苗成败的大事,别人都办不到。只有劳驾我当年的神农仔兄弟,方可担此重担。不知道兄弟愿去否?”
扁鹊大大列列地说道:“大禹哥哥,不用绕弯子,有话尽管直说,兄弟是万死不辞。”
大禹说道:“倒是用不着去死,但是这件事却非同寻常。眼下只有你一个人能办到。就是跟踪三苗王,看看他回去之后又作如何布置。我们好做到心中有数。兄弟要记住,此行关系重大,也很危险。兄弟要小心谨慎,好去好回。”
扁鹊说道:“原来小事一桩。这事别人办不到,可是我神农仔却是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大禹哥哥尽管放心,兄弟去去就来,绝不会有闪失。”
扁鹊说完,将脚往地下一跺,遁入了地下,不见了踪迹。
旁边站着的侍卫们都没见识过扁鹊的土遁神技。惊得目瞪口呆,回国之后,到处传说,更把扁鹊说得神乎其神。
却说神农仔在地下快走了一阵,从瘴江的江底下过了瘴江。又走了一阵,再钻出地面看一看。见三苗王就走在眼前,于是童心大发,要与三苗王开一个小玩笑。于是从地下向前快走了几步,约莫已经来到了三苗王的前头,于是从地下伸出了一只手,绊住了三苗王的足尖。
三苗王正茫茫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突然脚尖被绊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来了一个狗抢屎。吓了一跳,爬起来低头往地上看一看,什么也没有。便吐了一口唾沫,骂一声:“他奶奶的”。又继续走路。
就这样,神农仔在地下一路追随着三苗王向三苗老巢走去。走一阵,便钻出地面察看一番,一直跟到了一座山洞跟前。
只见这里地势险要,环境险恶,瘴气弥漫,四面环水,三面有山,中间只有一条道路,洞口边上有三苗兵把守。三苗兵们远远地便看见了三苗王欢渎。便一窝蜂地迎上来,簇拥着他一同走进山洞去。
神农仔估计,这里一定就是三苗的老巢“连环洞”了。
却说洞中三苗王手下的青苗王、白苗王和十洞洞主,听说三苗王被朝廷捉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群龙无首之时,忽见三苗王欢渎回洞。一个个大喜过望,将三苗王欢渎迎上大殿,坐在王座上休息。然后都围在周围问这问那。
三苗王欢渎说道:“是我只盯住中原的方向防御,没想到朝廷会从东方杀来。以至吃了他们的大亏,被朝廷捉住。
是我大义凛然,数说朝廷的不义。以英雄的气概,折服了大禹。迫使他放我回来。我要重整旗鼓,来日再跟他明刀明枪决战一场,以决雌雄。”
青苗王、白苗王听完,不禁齐声恭维道:“大王英雄,天下无敌。”
三苗王又说道:“咱们的士兵比朝廷的多得多。况且又是在咱们的地盘上作战,强龙也难压地头蛇。另外咱们还有瘴气、毒虫、毒蛇和老虎大象等猛兽,都没来得及用上。这回也也让朝廷和大禹尝尝咱们三苗的厉害,趁早滚回中原去。”
神农仔早就在地下尾随三苗王欢渎来到了洞内。在洞内转角的黑暗之处,钻出头来。听了个一清二楚,看了一个真真切切。
只听得青苗王、白苗王和十洞洞主齐声附和道:“对,对,对,让朝廷和大禹都尝尝咱们三苗的厉害,杀他个片甲不归。”
三苗王欢渎又说道:“今天朝廷胜了一阵,一定骄傲,麻痹大意,放松警惕。咱们也给他们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学着朝廷的样子,打他一个冷不防。”
青苗王说:“对,打他一个冷不防。”
白苗王说道:“对,咱们半夜时分,先派几个人,渡过瘴江,从上风头向他们的营寨里散放瘴气和毒蛇、毒虫,他们中毒后,明天早晨就是不死也爬不起来了。咱们再等天亮的时候,一齐冲杀进去。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两个,还不象杀鸡宰羊一样容易!”
三苗王说道:“好,就这么办,”三个苗王计议罢,摆上了酒来,给三苗王压惊。
神农仔听完之后,一吐舌头。心中想到:“三苗王这个计策真狠毒,多亏大禹哥哥有先见之明。让我前来三苗老巢探听动静。否则的话,我军明日一早就要遭殃了。”他又接着往下听了一会儿。三苗王却一边喝酒,一边吹起牛来,再也没有什么新意了。
于是神农仔又趁机到别的洞内察看了一番。
在一个支洞里,果然看见笼子里养着老虎、野牛、熊罴等野兽。野兽们饿得在笼子里直打转,嚎叫声瘆人,听了后令人毛骨悚然。
他又转到隔壁的洞里,看见洞内放着一些麻袋。麻袋里蠕蠕而动,想是里边装着毒蛇、毒虫等物。
又走进一个洞内,洞内装着一些羊皮口袋。口袋里鼓鼓的,闻一闻,瘴气熏天,十分难闻。用手一拿,十分轻便。神农仔想,这些皮口袋里装的一定就是瘴气了。这些瘴气我闻到了无事,要是让普通人闻到了非中瘴不可。即便不死,也动弹不得了。
神农仔又转回了主洞,看见三个苗王还在喝酒划拳,再也没有什么新玩意儿了。于是便遁入了地下,飞跑回营,向大禹报信去了。
神农仔回到大禹的大帐,将探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大禹和众大臣听了都吓了一跳。说道:“三苗王看似毫无心计,其实骨子里狡猾得很,这个主意真够狠毒的了。早就听说三苗向来以善于使毒而闻名,是使毒用毒的祖宗。没想到,这一招竟被他们用在了两军阵前,真是实属利害。”
大禹又问在座的伯益等大臣道:“半夜时分,三苗果真前来放瘴气,投毒蛇,我们该当怎么办呢?”
伯益说道:“天子忘了,咱们有了扁鹊这个神医,何惧三苗投毒?”
大禹一拍脑袋,说道:“该死,我怎么又忘了他呢?”于是对扁鹊神农仔说道:“神农仔兄弟,这件关乎到全军将士生死攸关的大事,可就全赖你了。”
神农仔大大咧咧地说道:“天子放心,这事好办,就全交给我了。一会儿让我们的将士都到山上去采解毒药。回来熬成药汤,天黑之后,睡觉之前,让大家都喝了下去,然后将药渣撒在营帐的四周。将士们喝了药汤之后,可以不中瘴气。药渣撒在营帐周围,可以驱除毒蛇、毒虫,使他们不敢靠近营帐。”
伯益又接着说道:“明天一早,我们都藏在营帐内,箭上弦,刀出鞘,做好战斗准备。三苗王见我们的营寨内没有动静,一定以为我们都中瘴、中毒爬不起来了。待他们冲到营帐前边,咱们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刀枪并举,一定杀他一个有来无回。”
启儿说道:“咱们再在中军大帐的前边挖一个陷井。想那三苗王报仇心切,一定亲自冲向中军大帐。待他跌进陷井,咱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再次将他生擒活捉。到时候看他还有何话说?
大禹说道:“好,就这么办。大伙都回去分头准备吧。”
玄弓、黄戈二将军,率领全军将士随着扁鹊神农仔上山采药。南方的山上各种草药都有,特别是茶叶,几乎遍山都有。扁鹊随手采来了一把,交给士兵们辨认。
有金银花、穿心莲、金钱草、野慈菇及甘草、黄芩和茶叶等。士兵们照样采摘,照单抓约,每人都采回了一大萝筐。傍晚时分纷纷将采来的草药交到扁鹊面前,扁鹊经过分捡,晚饭后再发放到各营去。再加上厨房里的萝卜、绿豆一同煎煮。
将药汤分给将士们喝了,将剩下的药渣撒到营帐的四周,将营帐围了起来。将士们喝过了药汤,钻进帐里睡觉去了。
半夜时分,三苗王派出了几个精明干练的苗兵,带上了瘴气、毒蛇和毒虫,乘船悄悄地渡过了瘴江。偷偷摸摸地摸到了朝廷营寨的上风头,将百十袋瘴气和几百袋毒虫都放了出来。
瘴气立刻随风飘进了大禹的营寨。从帐篷缝钻进了帐篷里,弥漫在空气中,又吸进了将士的鼻子里。但是由于将士们睡前都喝了解毒的汤药,所以,虽然吸进了瘴气,但是却都安然无恙,反而睡得又香又甜。
那些毒蛇、毒虫都爬出了口袋。有毒蛇、蝎子、蜈蚣、蟾蜍等等各种毒物。也随着飘向朝廷营帐的瘴气,爬向了朝廷的营帐。
可是刚刚爬到营帐的边上,便碰到了解毒驱虫的药渣。于是便绕过了营帐,向两旁爬去。一直爬进了山林里去了,又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
天刚一放亮,藏在瘴江边上的的暗哨便回来报告。说无数的三苗士兵正在三苗王的率领下,渡过了瘴江,正在向朝廷的营寨靠近。
大禹传下令去,命令全营的将士悄悄作好战斗准备。不许走动,不许出声。箭上弦,刀出鞘。待三苗士兵冲到帐前,听到一声锣响,一齐出去。
这时三苗的探子也在向三苗王报告。说大禹的营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人都象是死净了一样,根本没有防备。
三苗王欢渎听报大喜。说道:“咱们报仇雪耻的机会到了。朝廷的人马中了瘴气和毒蛇、毒虫,就是不死也爬不起来了。咱们摸到营帐外面,听我号令。一声锣响,同时冲向各个帐篷,见人便杀,一个不留。”
三苗王自己冲在最前头,直奔大禹的中军大帐。来到了近前,看见手下的苗兵也都已经冲到了别的营帐外,已将各个营帐都围上了。于是一棒锣响,三苗兵将一齐冲向了朝廷的营帐。
三苗王一马当先,刚刚冲到了大禹中军大帐的帐门口。突然脚下踏空,失去了控制。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扑通”一声,大头朝下跌进了陷坑之中,紧随在身后的几个卫兵,没能收住脚,也叽里咕噜的跟着跌进了陷坑。
就在这时,大禹也下令敲响了铜锣。两方的锣声几乎同时响起。顿时“嘡、嘡、嘡、嘡”的锣声响成了一片。
三苗士兵听见锣声,上前刚挑开各个帐篷的门帘,正要往帐篷里冲。突然从各个帐篷内射出了无数的乱箭。三苗士兵毫无防备,立时便被射倒了一大片。
随即朝廷士兵冲出了营帐,用枪挑,用刀砍,用箭射。把三苗士兵杀死了大半,剩下的抱着脑袋望回便逃。逃到了瘴江边上,都扑通、扑通的跳进了瘴江中,渡水逃回了老巢。
再说跌进陷坑中的三苗王欢渎。半天才回过神来,知道中计。正要往坑外爬,却被夏启带着挠钩手,七手八脚的将他钩了上来。按倒在地,五花大绑,推进了中军大帐。
只见大禹威严地端座在帅案后面。身后站着伯益、夏启和神农仔。两旁站着刀斧手,怀中都抱着明晃晃的鬼头砍刀。
三苗王被按着跪在帅案前,被两边的武士紧紧地抓住他的臂膀。
大禹喝道:“大胆欢渎,你不是说要两军对阵,明刀明枪地决一雌雄吗?为什么干起了偷偷摸摸放毒劫营的勾当来了?这回被捉还有何话说?来人呀,拉出去砍了。”
三苗王一听大禹发怒,动了真格的了,心想这回非死不可了。心想就是死,架子也不能倒,我不能丢了三苗国的面子。
于是,强做镇定,扯着脖子喊道:“大禹,我死也不服你。你不是在战场上打败了我,而是挖了一个陷井,是我自己跳进去的,不是你的真本事。你要是有胆量,再放我一次。咱们定下日期,两军对垒,那时候你要是再打败我,我自己把自己绑上,到你面前认罪服输。”
大禹示意侍卫放开欢渎。说道:“欢渎,你不要再耍这些小伎俩了。我中原朝廷,敬鬼神,习礼仪,读诗书,心明眼亮。又有神灵护佑,你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下武器,归服朝廷。让三苗百姓与中原百姓一样,共享太平盛世,永为一家。何乐而不为呢?再放你一次,你就一定能够打败朝廷吗?”
三苗王欢渎听大禹说有神明护佑朝廷,能明察已方的一举一动。已心存忌惮,可是嘴上仍旧不服。说道:“你若放我回去,咱们三日后决战,我要是再败了,我便心服口服,从此再也不反叛朝廷了。”
大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好吧,我就再放你一次。可是下次你再被捉,又该怎么?”
三苗王欢渎说道:“到那时候,我就爬到你面前,磕上三个响头,倾心归附朝廷,永不再反了。”
大禹说道:“那我就放你一次。你要记住,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你回去重整军队,三日后咱们决战。”
三苗王欢渎说道:“一言为定,绝无反悔。”
大禹吩咐两旁的侍卫道:“给三苗王松绑,放他回洞。”
侍卫答应一声,上前给三苗王解开了绑绳。
三苗王活动了一下手腕,向上抱拳行礼。说道:“多谢华夏天子的宽洪大量。三日之后,正响午时,咱们在我连环洞前,一决胜负。告辞了。”说完转身迈步出帐。大禹派人划船送他渡过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