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毅沉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次深深体会到权位的重要,不由地看向花痴般的陆肖曼,她真是自己的机缘吗?
“走吧。”回复谦和的祁王说道。
走过深墙长道,视野豁然开阔了起来,金碧辉煌的大殿,巍峨壮观,处处透着大气。
与文武百官不同,祁王抱着陆肖曼向另一侧的大殿走去,把陆肖曼放坐在椅子上后,轻扯衣袖:“姑娘,该放手了吧。”
陆肖曼执拗地摇头,紧紧拽住手里的衣袖,好不容易才见到单舒,怎会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要再离开我,我漫无目的地找了你好久,我不知道要去哪儿找你,求求你,不要再一次丢下我一人,我好害怕……”
陆肖曼只要回想起病床之上苍白的单舒,再也无法睁开双眼的那幅画面,坚强的心一次次碎裂。
“陆姑娘,本王并不认识你……”祁王看着陆肖曼充满希翼,渴望被爱的双眼,不知怎么地,竟无法继续说出拒绝她的话。
透过陆肖曼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朵脆弱的火焰,在顽强燃烧。
祁王蹬下身,认真的看着眼里全是他,眼眸从未离开过自己半寸的陆肖曼,嗓音清凉轻柔地说道:“我不离开你。”
“真的再也不离开我了吗?永远陪着我了吗?”此时的陆肖曼,像极了向大人反复征询承诺的孩子。
“是,永远。”祁王不觉地眼中充满了柔情。
风,轻拂陆肖曼的秀发,一滴泪缓落,此刻,她好满足。
“我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陪你好吗?”祁王柔声。
“不要。”
“那要怎样?”
“你以前会亲我的额头……”
祁王温热的唇贴在了陆肖曼白雪如玉的额头上,陆肖曼紧攥衣袖的手指缓缓松开。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雒郡王不敢置信眼前所见。
范毅梦呓般说道:“我在做梦吗?”
雒郡王接到:“不!是我们都在发梦……”
望着祁王俊挺的背影远去,陆肖曼激动的内心开始活络,这可是皇宫,即便是偏殿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立身与此的!
廊柱方正螭首吐水,灿金琉璃镶绿剪边架盖穹顶。偏殿都如此精美奢华,那正殿又是怎样一番模样呢?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范毅打趣道:“陆姑娘,开始吧。”
“啊?开始什么?”
“当然是治水之策,姑娘莫不是傻了吧……”范毅点了点脑袋。
陆肖曼自然知道范毅说她脑袋秀逗了,瘪了瘪嘴:“现在?”
“姑娘莫不是以为我们要见皇上?”
“不然呢?”
“陆姑娘,像我等平民,是见不了皇上的。”
“我又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开始呗。”不见也好,免得紧张的稀里糊涂丢了命。
半柱香后,范毅叹了一声“妙”,就卷起竹笺交给站于一旁的太监,让其送往正殿。
范毅看了一眼陆肖曼,淡淡的说到:“恕子毅无礼,不知陆姑娘到底身出何地,才学不浅却举止无礼,收一收眼神吧。”
金銮殿,帝王会见文武百官之地,雕梁画柱、珍禽飞檐、瑞兽架梁、威仪八方。
朝堂之上本应是勾结挤兑,面红耳赤之地,可今日却很静,出奇的静,落针可闻。
一切皆因此刻正立于中央的温司空,他的一篇奏折,就连当今圣上听后都有些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别无他意,只因他奏折内容,竟是参本,而且是狠狠的参了雒郡王一本,看这架势竟是要把雒郡王拉下马不可。
就在方才——
“臣有本启奏!”温司空大步跨出,躬身一依。
“准。”
“托圣上洪福,如今天下太平,只不过近些年来,南下洪灾闹的厉害,几乎是颗粒无收,流民无数,近日都已涌到京城之外。想那南下是何等丰饶之地,却连年出现此等状况,不仅需要国库救济,还要调拨大量银钱治水,却始终不见成效!着实让人难以明了,这每年的大批灾银都去了哪里。而且据说,郡王府最近似乎正在招募府士?”
温司空一席话毕,就连皇上都愣了,南下水灾他是知道,可怎么都扯出了郡王府招兵买马?
这可是大罪啊!朝堂众臣哗然片刻,又有一人站出:“臣有伴奏!”
皇上一看,尚书令,端木杰。
“准!”皇上当然知道这端木杰和温司空是一头的,果不其然。
“禀圣上,臣悉闻,雒郡王与前阵谋反的柯家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端木杰这句话说完只听得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就连祁王都瞪了一下眼睛,这话说的,可真是够诛心的了!
而成为焦点的雒郡王,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站在祁王身边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
“臣有本”,“臣有本”,“臣有本……”。接二连三,站出来一堆文官,不管大小,都参了雒郡王一本,大致主题就三个,一是水患不治,二是贪墨灾银,三是拥兵自重。
到最后雒郡王都笑了,虽然没笑出声,但皇上也看见了,而且他这一笑,把温司空等人都笑愣了:这货,不是知道自己要身败名裂,疯了吧?离远点,别临死临死冲过来咬我一口!几人都这么想着,齐刷刷的挪了两步,小心警惕着雒郡王。
“雒爱卿,你有何话说?”皇上可不傻,水患是真,敛财或许有,但拥兵自重就扯了。老郡王助先帝平定天下,列土封疆至今不过二世,只要这雒凌脑子没坏,绝对不会做出谋反的事。
“臣确有话说。”雒郡王此刻反而是轻松了许多,水患问题已经解决,灾银的问题他没能力解决,却也无法坐实。
“近年水患的确严重,但微臣明察暗访,终于寻得良策,有把握治理水患,毕其功于一役!”
“哼,雒郡王,君前无戏言!”温司空冷哼。
雒郡王根本不理他:“陛下,那治水良策想必已由内侍呈上,还请过目!”
皇上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立马查找,然后仔细阅读,“哈哈哈……好,好,好你个雒凌啊!竟有此良策,为何迟迟不报啊?朕可是要治你个欺君之罪啊!”
皇上看着看着竟然笑骂了起来,竟是在群臣面前失了威严,他也是久为南下水灾头疼,如今一朝得解,怎能不高兴!
“回陛下,臣本正有此意,不了却是陛下早已了得先机,先一步宣了臣啊。”
嘿!满朝文武听了这句话,啧啧,瞧瞧人这马屁拍的!
“哈,好小子,净说些好听的,来与朕说说,此等良策你是如何想出的?”皇上再次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