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虽然说得挺大胆,但是也是理论主义者,老仵作自然是不想让几个人看了心里不舒服,将几人都撵了出去,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屋里。
“下一步该做什么?”徐捕头直接问飞燕。他也看出来了,这三个人里,公孙策和周镜都是听飞燕的。
与其问他们,倒是不如直接问这位庞小姐,他知道这位庞小姐的身份,庞太师的三女儿嘛!另外两个人的身份他也是知晓的。其实就现实来说,还是这位庞小姐的身份更高些。
“你们这两天一点线索也没有?”
“恩,不过这个人的亵衣倒是有个特点,衣领那里绣了一个云字。”徐捕头也绝对很郁闷啊。最怕的就是这种案子了,完全没有线索,而那一点点的线索和没有基本一样。
虽然没有什么线索,不过几人还是讨论了一番。
“行了,你们进来吧。”这个时候老仵作已经处理好了。
飞燕希翼的望着他,希望能有点帮助。
“胃里的东西没有什么帮助。”一句话先戳死了大家的想法。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倒是有用的。
“不过此人应该是常年醺酒的。他的胃已经坏的不像样子了。”
恩,这也算是一个很明显的特征。
几人正在讨论,另外一个捕快跑了进来。
“老徐,庞小姐,周大人,公孙公子,有人过来认尸了。”
几人听到有人过来认尸,也都是高兴的。
来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但是在同龄人中,绝对还是算得上是有姿色的。倒也不是十分美,只不过看起来倒是有些气质的,给人一种婉约的感觉。
她说起话也是轻声细语:“民妇看见告示,我家相公几天未归,我,我……”她并没有说完就红了眼眶。
让人看起来很是怜惜。
飞燕细细的打量她,一身土黄色的衣服,十分的洁净。脸上虽然并没有扑粉,但是看那头发一丝不苟,想来就是一个极仔细的人。
“因为被发现的男尸面部已毁,我想,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飞燕提醒。
她暗暗的点头。
飞燕并没有跟进去,不过却站在门边,细细的观察她的反应。
但见她“啊”的一声,昏了过去。几人见状连忙将她搀扶到走廊。
没多一会儿,就见她悠悠转醒,接着泪如雨下。
“这位大姐,你刚才可是看好了,这是你家男人?”先前将这女子引来的捕头问道。
哭够了,她摇了摇头了。
摔!飞燕不明白,她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没认出来,还是不是。这什么也不说,先哭,这习惯可真不好。
“是没认出来,还是不是?”徐捕头问。
抽噎了一会儿,女子又摇了摇头,大概是想到自己这举动不合适,开口:“认不出……”
这下子不光飞燕囧了,其他的人也无语问苍天啊,你说你都没认出来是不是自己男人,就哭的梨花带雨,这叫什么事儿啊。
“没认出来也正常,毕竟这面部已经被毁了,那你说说你的情况吧,还有你家男人有什么特征。”
原来,这名女子叫云娘,是在北市做小商贩的,她支了一个铺子卖馄饨,人称馄饨西施。丈夫范大发,比她大了将近八岁。离家三天了,还没有消息。
飞燕好奇,既然离家那么多天了,她为什么不过来报官。
这也正是这官差排查的时候没有找到人的原因。
“他时常这样三五日不回家。这次也不过几日,我也没多想。今天中午有人过来吃馄炖,提到了此事,还说死者身上穿的亵衣上绣了一个云字,我就赶紧过来了。”
她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哀伤。即便如此,飞燕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别扭的感觉。
徐捕头连忙命人去拿那件衣服,结果云娘看见了衣服,又是一阵摇晃,这次是嚎啕大哭。
看样子,这衣服正是出自她手。
她哽咽道:“这衣服,这衣服是我做的,你看,因为我叫云娘,所以我们家人的衣服上我都会绣一个云字。大发,大发啊,是谁害了你……”
“你家范大发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么?”
“特征?”云娘想了想,继续哭:“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无非就是喜欢赌赌钱,喝喝小酒。”
听她这么说,几人都互相看了看,这男死者确实是胃不太好。
仵作说过,他嗜酒。
不管是身高身形儿还是衣服、身体,都与云娘所说的范大发高度相似。
飞燕继续:“那身体特征呢?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吗?例如,胎记疤痕什么的。”
云娘泪眼朦胧的看着飞燕,想了好一会儿,迟疑的说:“他大腿,他大腿上有一个疤痕。”
飞燕回头看仵作,他点头。
“是,是我家大发吗?”
徐捕头见她如此,也有些不忍。
叹了口气:“大嫂子,你节哀吧。”
接下来云娘再次晕了过去。
几人商讨案情,范大发,今年三十有八。住在北市。妻子云氏,年三十,两人育有一子,今年十一。不过自小就患有怪病,从不与人说话,只一个人蹲在地上画圈。听他们形容的情形,飞燕判断他应该是有自闭症的。
一家三口原是住在赵家村,也就是赵侃那个村子。后来不晓得为了什么,他们就将家里的土地租了出去,一家人来到了北市,云氏手艺好,就在北市支了一个小摊子卖馄饨,而范大发则不是如此,他每日在街上闲逛,后来又迷上了赌博和醺酒,虽然这馄饨摊儿收入不错。云娘又常常做些绣件往外卖,但是一家人仍是十分拮据。
云氏还没醒,这范大发家的事儿已经被调查了个大概了。
毕竟,这范家馄炖在北市还算是有点小名气,而云娘的为人又挺不错,大家也都是觉得她太不容易了。范大发委实是算不上什么好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