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雅想,今天是周末,学校没有补课。反正那些活动都没有见到安妮重要。身上还有几百的的补课费和买那些复习资料的钱。今晚一定要和安妮好好的聚一聚。大学里,学校有自己的酒吧,学生消费可以打折。轩雅借了一张学生证给安妮。安妮也想看看大学的校园,感受一下学生的气氛。
白日,学校的保安不是很严格,轩雅平日里人缘也比较好。安妮拿着借来的学生证,很轻松很顺利的进了校园。
看着校园里的高楼,那些花花草草,那些球场。还有操场上的那棵大榕树。看着大树,想起自己高中时的情景。自己一到下课的时候,就冲出教室往操场上跑,就是要爬到那棵大树上。自己爬到树上,多么的自豪,看着树下的轩雅。露出满意的笑容。自己穿的那条白色的裙子,多少男生在远处看着我。
轩雅又把她带到自己的教室。看着宽敞的教室,还有教室后面的墙报。自己总是坐在教室的后面,门口的位置。轩雅就坐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外后看。有的时候借口上厕所的机会,悄悄的跑到后面,从裤兜里拿出我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塞到我的书桌里。看着墙报,第一次见到朱晨的时候,那张英俊的笑脸。嗨,我是朱晨,你好。你笑起来好好看,我喜欢蝴蝶,自由自在的飞。安妮摸着胸口的那个蝴蝶的刺青。想着离别时的那个夜晚。把自己给朱晨,他还不要,我就是真的那么的下贱吗。
安妮摸着自己的脸,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涂了很多的化妆品。迷茫的看着教室的窗外,蓝蓝的天,几朵白白的云。
轩雅说,留下来吧,偌大的昆明一定有你的立足的地方。不要在出去了。在学校的外面开一个小店也可以呀,这里的学生很多的。到了假期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假如钱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合伙,我可以向家里要钱,收入都归你,挣钱了,再把成本给我就可以了。轩雅说着就去拉安妮的手。在高中的时候她们都经常手拉手的,一起逛街,一起走在路上。这时安妮把手缩了回来。轩雅说,怎么啦。安妮随即把那张忧郁的脸转为微笑,轩雅看在心里。安妮说,没事,我的手脏,刚才碰到粉笔的灰。我正要抱你呢,你对我那么的好。安妮放下手中的镜子,抱着轩雅。一切都回不去了,眼泪模糊的她的双眼。静静的紧紧的抱着轩雅。
在她的脑海里发现,她和轩雅之间已经有一条宽宽的缝隙。就像一座峡谷,一个站在这边,一个站在那边。她何尝不想回去,已经回不去了。要拿什么回去。怎么回去呀。她对他所说的一切,外面的世界很好,很美。一个女孩再外面要扎根,有多么的不容易吗?
轩雅说,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有我在的,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不管你走到哪里。
今天安妮穿了一套黑色的裙子。轩雅穿了一套白色的,她还是那么的热衷于白色。自己却已经慢慢的喜欢了黑色。她觉得只有黑色才能遮住自己的内心,才能掩盖自己,就好比自己现在慢慢的喜欢上黑夜一样,在寂静的黑夜里,才能慢慢的看清楚自己是什么。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这些都是自己的咎由自取。能怪别人吗,能怪这个世界么,能怪这个疯狂的都市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就是这样的可怜吗,就是这样的可恨吗?
晚上酒吧正是7点营业,周末的时候休息的学生很多,提前一个小时,一到周五都是8点营业,白天学生都在学习上课。晚上就是自由的时间。轩雅早就预定了包间,她一个同学都没有邀请。她觉得安妮值得拥有一个属于她两个人的包间。其他人没有资格。
安妮说,读大学就是好。这么悠闲,懂得享受。轩雅微笑着。她们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听着包间的歌曲。她们有多久都没有在一起了。她还记得轩雅的生日,朱晨也是包了像这样的一个包间,摸着自己脖子的玉块。朱晨,你知道我爱你吗?她看着轩雅的脖子,还是带着那个玉块,这本身就是一对的呀。现在缺少了朱晨。
轩雅说,怎么想朱晨了吗?吧台有座机电话,可以在哪里打。其实,安妮有自己的电话,她买了一个手机。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她的号码。包括轩雅,朱晨。轩雅拉着安妮到了吧台。轩雅跟一个穿着红色的马甲,白色衬衫,黑色的蝴蝶结的小伙子嘀咕了几句。他就把座机电话拿给了轩雅,朝着安妮笑了笑。电话通了,喂,朱晨是我,轩雅。安妮回昆明了,在我们的学校里的酒吧,和我在一起。她想跟你说说话。轩雅把话筒递给你安妮。安妮不知道要说什么,三年了,她们一句话都没有通过。电话那头,朱晨说,安妮,安妮,是你吗,说大声点,信号不好,现在好吗,我和轩雅都非常的想你。轩雅每次打电话都跟我说你的事情。安妮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就是想听听朱晨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有磁性。朱晨还在说着,她就这样把电话挂断了。
轩雅说,今天晚上我们好好的喝,尽情的喝。她抱着安妮进了包间。轩雅说,这三年,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想你过的好不好,想你有没有钱花。而你的地址,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在哪里,我多么的担心你。担心你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了吗,你以前跟我睡在一起吗,半夜总是把被子掉在地上,担心有没有人欺负你。这些都在心里担心,我没有在你的身边。
安妮拿出烟,点燃了我。一圈一圈的吐着烟雾。轩雅说,还在抽烟,女孩少抽点,知道吗,对身体不好,老实的跟我说,这次回来,还走吗。
安妮说,还要走的,没事,以后有机会见的,不要放在心上。
轩雅说,难道你真的不想回家看看,家里变化好大,以前的那条街都扩宽了,你家门外的大片田地都盖起了房子,要做农贸市场。你家也盖起了新的楼房,老家也不在了,搬到新家了。你呀,做个农民有什么不好,在家里做一点小本生意,你非要出去吗,外面的世界真是你想的那样美好吗。
安妮说,外面好挣钱,人多,车多,最近金融有好转,我还没有去过北京了,钱挣够了,我还要去撒哈拉沙漠,看三毛,看荷西的,你知道我对你说过的。我怎么能放弃。
轩雅说,你出去这几年,挣到钱了吗,实现梦想了吗。回来吧,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伤痕累累。
安妮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一只手在不停的抚摸自己的下颚。说,今天不说这些了。轩雅姐,你还在写作吗。
轩雅说,还在写,我在学校空余的时间很多,来到大学,我也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其实,安妮,你写的小说很好的。写出了自己的心声。至少你写一条属于你的路,我就不同了,为了应付形式。你给我的画也很好,你呀没有专业的知道,学习,能够有这样的成绩,不错了。你一定成功的,我支持你。创作其实也可以在家里的。
安妮说,在外面有灵感。你知道,写作跟画画头疼的事情。多到外面散散心。你想我变成一个疯子吗?现在我在外面的这些都是我的素材。都是我的经历。现在在网上写小说的这么多,我也不想放弃,想尝试一下,说不定哪天我也会成功的呀,到时候发财,你跟朱晨结婚,我给你们一分大大的厚礼。
轩雅说,你就不能安心的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吗,你也应该考虑你妈妈的感受呀。过一点安稳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吗?非要这样呢?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你。轩雅摸着安妮放在桌子上的手。
家是什么样的概念,在安妮的脑子里从来都没有过。从她的爸爸死去,妈妈的改嫁。家已经不存在了。她也想有一个温馨的家,温暖的家,也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人。那些人看中的是她的身体,她的肌肤。从来就没有什么诺言。什么给予。只是一时的欢乐。激情罢了。她的灵魂在空气中那么的轻。那么的不堪。
现在的这个湖北佬也一样,索取的只是肮脏的身体,她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易罢了。说是要娶她,跟老婆离婚,一年的时间都过去了,还是没有名,没有分。有谁不想过安稳的生活呢?跟一个爱自己的男人结婚生子,白头到老,过小桥流水般的生活。
安妮流泪了,轩雅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轩雅不知道该给安妮什么,她也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安妮,她也一直在这么做着,也一直在给着。觉得安妮离她越来越远了,怎么都靠近不了。自己越想靠近,而她就越远,像两块相同磁性的磁铁,永远都无法吸在一起。同性相互的排斥。
安妮喝了很多。一直在呕吐着。她想用喝酒的方式解脱自己。轩雅一直在用拳头敲着她的后背。心就像针刺一样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