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了。”我说,陆寻扶着我站起来,刚才的冲击我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钻心的疼。
“伶伶,你的腿!”陆寻大叫着,我和雨宫夜低下头,血已经染透了绷带……我冷静地对他说,“你不要管我们,他的目标是你,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你快走!”
雨宫夜犹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开始跑,成功的躲开了摩托车手第二次的攻击,刚喘了口气,发现那人并没有减速调头,而是直接向我们驶来,我蹲不下去,看见陆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使劲把她推到地上,然后闭上双眼准备接受那莫名其妙地攻击……
我以为我会挂的,结果连一点小伤也没有,我以为我至少某个部位会被划上一刀,结果安然无恙……我睁开眼睛眼睛的时候,摩托车已经走远了,雨宫夜趴在我身上,脸色发白,他表情痛苦的盯着我说:“你是白痴吗?”,说完后就倒下了。
雨宫夜趴在地上,背上的伤口不断的涌出鲜血,我跌坐在地上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助了半天才用力的按住他的伤口,转头看着陆寻只发得出两个音:“120,打120。”陆寻张大了嘴死死地盯着雨宫夜的伤口一动不动。“快打啊!”我吼到。陆寻这才反应过来。
“没有伤到要害。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雨宫翼走到我旁边跟我说,陆寻谁也没叫,就叫了雨宫翼过来。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护士在重新帮我包扎伤口。我的伤口完全裂开了,要拆了重新上线,比第一次更痛,时间更难熬。可是我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大呼小叫,只是静静地流着眼泪,不是因为很痛,是我没有办法消化刚刚发生地事情……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去看望雨宫夜,包完伤口后我就直接回家了……
雨宫夜住院的这两天我一次也没去看过他,事实上我躲在房间里哪也没有去。我就这么静静地在房间里坐了两天。有时候静儿送饭进来,有时候陆寻进来帮我换药,有时候隋晶晶进来跟我劈哩叭啦的说一大堆话……
我想了很多很多。
从我在龙御轩假装昏倒开始,从我在床上摔下来开始……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他的每一句话……历历在目……我想我可以确定了,一定是这样的……
我拿起了电话:“雨宫翼,帮我想办法让雨宫夜出院以后回来休养可以吗?”
还是凌晨2:00,他进门的那一刹那,我亲眼看到他怔住了,没有任何掩饰,他的眼眶在瞬间变色……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丝慵懒不见了,所有的历练和深不可测不见了,冷冰冰和寒意都不见了……他站在那里,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看见他紧握的拳头,眼睛里布满了震惊和湿润,他在轻轻的发抖。这是错觉吗?
“……你还记得我。”这是一个陈述句。我慢慢地,一跛一跛地走到他面前,他猛然地,狼狈地看着我……我抬起湿漉漉地脸直视着他,终于缓缓伸出手抚上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心里满是疼痛,“你根本就没有失忆……所有的事情你都记得……从你叫我的名字开始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失忆……”
我努力扯开嘴角,我想微笑,我应该高兴的,这是一件该令人高兴的事不是吗?雨宫夜的脸开始快速恢复冷漠,我知道他又开始武装自己了,这份武装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所有他爱的人。我把手指放在他的唇上,抹掉脸上的水珠,我不要他否决我!
“你什么也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允许你否定我,你现在可以不要我,但是我会等你,就算等到头发白了我还是会等你……如果你要否定我你就直接把我杀掉,反正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干净。但如果你去死,我会跟着你一起走,不信,你可以试试。”我知道我成功地破坏掉了那张冰封的脸,我心疼地看着他眼里的复杂和刺痛,细细地感受那很轻很轻地叹息,奇怪我的脸上怎么会有那么那么多的水珠怎么擦也擦不完……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久久……
“我……”
“龙主!!”
“砰!!”……我看见雨宫夜的脖子上有一个红色的光点,他正要说什么,黑泽扑了过来,一声枪响,我们三个都倒在地上,腿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雨宫夜已经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支枪对准门外“砰砰!”两声,然后听见一声闷响……安全了。
静儿挣开隋晶晶和陆寻的手扑了过来,也不敢碰躺在地上的黑泽,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喊到:“黑泽,你怎么样?你伤到哪里了?黑泽,你说话呀,黑泽,你起来呀,你说句话呀,黑泽……”黑泽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静儿的眼泪扑簌簌的落在了黑泽身上……
急诊室外面,每一个人都安静得可怕,以前,我们再坏也就是欺负欺负比我们胆子小的,应付应付光说不练的纸老虎,撑死了就打打小架什么的,学校出来以后更是被黑泽、雨宫翼、那祺他们保护得密不透风,前两天我这腿上小小的缝针都已经是最最满城混乱了,连在长堤发生的事情我和陆寻都没敢多说……静儿蜷缩在墙脚不哭也不闹,两眼直直地盯着地砖。陆寻和隋晶晶静静地流着眼泪,雨宫夜打完所有的电话后默默地站在我旁边……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害怕吗?”我抬头看着雨宫夜,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就是我的生活,从我失去记忆开始……”
……良久,我扯开嘴角,泪珠子不听话的涌出来:“我只是害怕,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你,却要捧着你的肋骨怀念一生。”
雨宫夜用力地把我拥进怀里……对不起,他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