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王府。
龙寒回到府中,很是生气,一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你怎么了?”佟贞儿冷冷的问。
“那些老臣,个个都听司徒玉的,眼里还有没有本王!本王做事还轮不到他们指责。”
那些朝野大臣,他其实一个也不服,都是想各自谋权,到时候只怕他为王也是个虚设,如今他还没做王上,这些人就已经看不惯他了,他现在兵权不够强大,治不了他们,只好做出一种谦卑之态,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你呢?眼里还有我吗?”佟贞儿的声音很轻,故意调情。
龙寒将佟贞儿逼到墙角,一手将她拦住,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她这张脸,实在是太过诱人,而且怎么看都看不厌。
“贞儿,你放心,等我摆脱那些大臣,我一定会娶你!”
佟贞儿青色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冰冷的容颜有一丝不悦。“我要你现在就娶我,虽然我不在乎那些名分,但是我……有些害怕了。”
“害怕什么?”
佟贞儿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提醒道:“草颐。”
龙寒不敢否认,故意转开了话题,“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嗯?”佟贞儿迟疑。
“替我生个儿子。”
龙寒说这话时,佟贞儿就算再镇定,也不自觉的脸颊通红,她主动环抱住龙寒的脖子,浅笑着吻上他的唇,他的唇是冰凉的,但一触就变得温热起来。
刹那间,那些旧忆像晴空霹雳般袭来,脑海中全是她的记忆,在定王府的琴房,还有在怡清院,那些画面都历历在目,他抱着湿漉漉的她,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龙寒慢慢推开她,陷入了苦思之中,头也开始疼了。
“你怎么了?”佟贞儿不懂的问,是她太主动了吗?
龙寒掩饰着,敷衍的道:“我……有些累了,对不起。”
说完,他跑出了她的房间。他很后悔昨日跟她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禁不住的吃醋说出来的话却全是讽刺。
佟贞儿抬起头,感觉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她双手紧握,她来昱王府有两年了,却没有真正的侍寝过,他的那些情话,她越发觉得虚假。
“龙寒,你还是喜欢她的,那我又算什么?”眼神由伤心变为憎恨。
那个女人,先是依靠司徒府,现在又入了王宫,实在是不好下手呢。
龙寒一直以为,他爱佟贞儿,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变了,他也变了,他无法爱上一个像变了一个人的她,他现在对她,不过是对当初他无力保护她的愧疚。
王宫。
龙言的剑法突飞猛进,连草颐都觉得惊讶,云步剑法他已经会十三式,而且每一式都打得很精准。
草颐感到很惭愧,一早起就在练剑,连他师父没讲的部分,她也在自己琢磨着。
草颐虚脱的坐下地上,一直在喘气,许久没有平复。
“姐姐还说我拼命,你看你,都累成这样了。”龙言就在这凉厅之下,一直观察着她。
“龙言,我要谢谢你。”
草颐看着他,杨起一笑,明媚的阳光毫不留情的照在她脸上,精致的容颜显得更加好看。
龙言觉得,姐姐是这世上,长得最好看的女子。
龙言从凉亭跑了过来,伸手想要把草颐拉起来。
草颐慢慢的站起,突然一阵剧痛。“啊……抽筋了抽筋了。”
“哪儿?哪儿?”龙言有些担心。
“脚,脚抽筋了。”草颐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脚无论怎么都用不上力。
龙言一直扶着她,由于草颐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他肩膀上。
他顺势抱起草颐,“姐姐,我抱你回房。”
“喂,你抱得动吗?”
龙言虽有些清瘦,不过抱起草颐来,还是很轻松的,草颐这才放心的环抱住他的脖颈。
“姐姐,你太瘦了,我要吩咐御膳房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好啊!”草颐很开心,有了龙言这个徒弟,还真不错。
抽筋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龙言帮她按摩了一阵,痛了一会后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草颐心怀感谢的看着龙言,少年羞涩的低下了头。
……
晚上,草颐被司徒绣云叫了去,说到她,草颐这才想起,好歹她也算是自己的姐姐,而她却没有去探望过,实在是有些失礼。
她衣着华丽,头顶着厚重的头饰,一身粉色的华服无比妖艳。
“淑妃娘娘。”草颐一字一顿故意咬重的说,带有一点讽刺的意味。她仍记得,司徒绣云曾挖苦过她。
娇小的身姿微侧,她轻言道:“哦?这么有礼貌,不像你啊!”
“娘娘说笑了,娘娘身份尊贵,颐云不敢冒犯。”草颐明白,这是王宫,还是安分一点好。
“那是不敢还是不想?”她继续问。
“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草颐气急,这司徒绣云怎么一见面就针对她?
司徒绣云笑了,“这才是你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草颐禁不住地问。
她的手搭在草颐肩上,草颐觉得有些别扭退了退。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四妹,今天不说别的,就是找你谈谈家事。”
从司徒绣云的眼神里,草颐觉得也不是在说假话。
“你知道父亲的愿望是什么吗?”
草颐想了想,然后说:“铲除外患,辅佐昱王,赢得天下太平。”
“错。”司徒绣云确切的说。
草颐不服气的抬头,“那你说说,他的愿望是什么?”
司徒绣云莞尔一笑,“让这天下不姓龙。”
草颐紧接着问:“他想自己做这个王?”
司徒绣云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不可能,他并没有用我来要挟龙氏啊,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放过,他怎么还会有反叛之心,这不可能……”草颐突然觉得有一丝心慌,难道她真的看错司徒玉啦?
“你未免也太小看父亲了,他想要反正无需用你,你以为你有多重要?你只不过是父亲布下的一颗可用可弃的棋子而已!”
草颐触动,一瞬间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被她说的无言以对。
“我要是父亲,就会杀了你!不为所用必为我杀。”司徒绣云开始嘲笑。
“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还留着你啊?”
为什么留着她?草颐深思,一定有原因的……
“留着你干嘛?为龙家效力?呵呵……龙氏越壮大,父亲就越危险,这一点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草颐大声说,打断了司徒绣云的思绪,“如果你说的是正确的,那么我想到原因了。”
司徒绣云耐心的听草颐说。
草颐想起那日司徒玉说过的话,让王上信任他,便说道:“放过一个司徒颐云,却赢得了王上的信任,这样王上对他便放下了戒心,然后趁机……攻其不备!”
司徒绣云恍然大悟的感叹:“这便是父亲的意思,原来如此。”
“颐云妹子,今日我跟你说的这些,你……”
草颐笑着说:“我绝不会泄露半句。”
“你……?”她还有一丝不信。
草颐又肯定的说:“司徒玉对我恩重如山,真正的给了我一个父亲的关爱,如果他要反,那么就是连同我在内。”
“那你姐姐呢?她可一心想让定王匡扶天下啊。你这样做不就等于背叛定王府啊。”
“本就不是定王府的人,何来背叛?定王府与我何干?只不过是我姐姐的夫家而已”
听草颐的这番话,司徒绣云大为所动。
“况定王若不为王还是个骠骑大将军,而爹呢?若不成大事,就是反贼的下场,孰轻孰重,我自己心里清楚。”
“听了你这些话,我也就放心了。”司徒绣云展露出微笑,将草颐搂在怀中,亲切的道:“好妹妹。”
草颐假笑,内心只觉得自己被利用,如果连亲情都是装出来的话,那她觉得,司徒玉是真的可怕。
司徒玉,终究是要反吗?那么她留在王宫之中,还有什么意义?
草颐这才发觉姐姐的话或许是对的。(第五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