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多变的春末夏初,昨晚还寒风刺骨,今日便转晴。
今日司徒府很是安静,看来是昨日忙活着司徒玉的寿辰,今日都在休息吧。
草颐在长廊中慢步走着,偶尔路过几个下人,对她却视而不见,难得有一个丫鬟唤了一声“姑娘。”
不对,这声音,有点耳熟。草颐很快顺着声音看过去。
眼前这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人,不正是请淑吗?她依旧很朴素,给人一种很乖巧的感觉。
草颐定眼看了一会,有些恍惚,她找清淑很久了,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算起来,有两个月没见了。
草颐抱住清淑瘦弱的身躯,很是心疼,清淑原本生活在相府,是她把清淑带去了定王府,害她受到定王府下人们的欺凌,现在还不容易回来了,人却瘦了好多。
“姑娘。”她轻吟,嘴角微笑着,“近来可好?”
“我——”草颐敷衍的点点头。“司徒玉待我如亲生,过得可好了。”
“嗯嗯!”
草颐捧着清淑的脸,她才十七岁,若在现代,还是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宝吧。
“说说你吧?这阵子都去哪了?”
“那日你出府,许久都没回来,我便出府寻你,找不到你,只好回了老家。”
其实草颐想知道,她走后,定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又浮现姐姐那日说过的话。
“把清淑那个贱人给我找回来我要她……碎尸万段!”
“以你之见,此事是否跟二小姐有关?”
“只怕她还没这个本事。”
“她可是鬼诀的徒弟,上次槐林刺杀就是鬼诀救了她!”
……
“我给过她机会了,可她偏偏要和我作对,当初若不是小月,她早死了,真是个烦人的女人,看来,不能留她了。”
一字一句,至今都记忆犹新。
对于清淑,草颐除了怜悯以外,还有不解与怀疑。
清淑啊清淑,你究竟做了什么?姐姐会那么恨你,怀疑到我头上时,甚至还要杀了我,这其间的种种,只有姐姐和清淑知道吧。
草颐很想知道这些,但她要怎样开口?质问她?这个绝对不行,她知道,清淑是来投靠她的,叫她如何以一个质问者的心态去面对她,这对于她,无疑是一种伤害。
有时候,草颐就是这样,为别人考虑得多了,落得个独自悲伤的下场。
“姑娘,你怎么了?”见草颐不说话,清淑有些迟疑。
“你——”草颐顿顿,“你和轩绮月什么关系?”
原本好奇的一问,说完却才发现这句话别有深意,不免有些尴尬。
“姑娘别误会别误会,我跟公子……,姑娘忘了吗?我是相府的人啊,自然会跟公子有所接触,哦对了,就是公子让我来找姑娘的。”
这下好了,又和那白眼狼扯上关系了。
“当我没说。”草颐无奈。
带着清淑回房,谁知轩绮月竟坐在她房里,貌似在等她回来。
“轩绮月你给老娘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草颐的语气很不好。
“你们,吵架啦?”
清淑看看轩绮月,又看看草颐,这两个人怎么都怪怪的啊。
轩绮月站起来,有是那一副欠揍的模样。
“你这暴脾气能不能改一下?女孩子要温柔点才好嘛。”
那双魅惑的眼睛,又在盯着草颐看,草颐感觉浑身不自在,一股暧昧的气息席卷而来。
轩绮月,你就是个妖孽。
“要你管!”
“你是我的人,我不管谁管啊?”轩绮月邪邪的笑了。
草颐恼羞成怒。“你有病啊!”
清淑见到此情此景,倒也看出了些端倪,识趣的站在了一旁,这刚退下,却被轩绮月拉了回来,清淑一惊,怯弱的看着轩绮月。“别走啊,事情还没说明白。”
她低着头,向草颐投来一个求助的目光,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这样的眼神让她害怕,也令她伤心。
“干嘛那么凶?你这暴脾气能不能改一改,一点也不像个好人。”
套用他的话,以牙还牙。
“颐儿,有些事情你是必须要弄清的,懂吗?再这么天真下去,我真怕我保护不好你。”
这么温柔的语气,草颐起一身鸡皮疙瘩。
轩绮月,关于你的身上,或许有更多的秘密吧,她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他,越来越不了解他。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清淑,别怕,你把该说的都说一下吧。”
草颐的手搭着清淑的肩,她确实想知道清淑的事情。
清淑默不作声,只是一双饱含情感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流转,许久,她走近了轩绮月几步。
“如果说,我喜欢公子也算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那清淑觉得,我应该走了。”
草颐怔怔,清淑喜欢轩绮月?!为什么,她现在才知道,她终弄懂了清淑此刻的心碎,便不在说什么了。
清淑这明显在扯开话题,但轩绮月也不忍咄咄逼人了,这个女人,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清淑告退。”清淑很快跑开了。
跑出门,清淑再也忍不住,眼角滑过一滴晶莹。
她没有错,绝对不是她的错。她现在回来,只想做一件事,这件事绝对不会伤害到她,她可以变成以前单纯无害的她,她可以永远跟在她身边。
“轩绮月,我们这样子问,有点不太好吧。”
轩绮月顿顿,“是不太好——”
草颐一个白眼,“都是你!赶紧跟我走。”
轩绮月忽地认真起来。
“颐儿,你待在这司徒府尚且安全,关于你的真实身份,只要你不和那女人做姐妹,不会有宫里人知道,你好好做你的四小姐,没事别出去乱跑,我在这多留也不太好,过两天再来看你。”
不能再做姐妹吗?为什么会这样,她与姐姐,注定不能一起生活吗?
灵血,延续着姐姐的生命,姐姐靠灵血才有今天的权势,她的背后,多少人想除去她,草颐明白,只要她存在,对姐姐就是一种威胁。
与其这样,不如形同陌路,这或许也是姐姐所希望的。(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