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磕破的伤口不大,可是深可见骨。不得不说,唐墨的表现让黎叔和王博刮目相看。
黎叔走了过来,他一直趴在火车的后半截看他们的赌斗。“这位兄弟好手艺,之前怎么没见过?”
“刚刚入道,跟着二哥混的。”唐墨笑着用纱布包住伤口,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来,看起来吓人,其实只掉4点生命值,附加一个短时间的流血效果。
“分什么二哥大哥,一条道上走的,都是一家人。”黎叔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像唱戏文一样,确实有不一样的风范。
“二哥领我入道,这份情我不能忘。”这句话算是划分清楚了阵营。
老二听完以后看唐墨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黎叔呵呵笑了两声,走到王博的身边。既然唐墨这一块墙角挖不动,他只能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王博身上。
“和你玩这么久是因为我爱你这个才,可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身为一条狼却像狗一样在护着食。”唐墨的出现让黎叔心情浮躁不少。“现在一共比了两场,一胜一负。咱俩交个手以成败论结果。”
“你说。”
“按行里的话讲,贼输一眼。你看着那个傻小子,我取他的钱。我取不到的话,我下车。我取到了,钱还是归你,不过你得归我。这不算欺负你吧?”
黎叔用的是陈述句,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哪怕王博拒绝了,他还是要来取钱,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答应。
“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用手互相作揖。“车厢里见。”
都说梁上君子,梁上君子。别看他们平时干的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想要在道上混下去就得信守承诺,所以也不怕对方反悔。
在王博走后黎叔把老二几个人聚在了一起,包括唐墨。
其实拿到傻根手里的钱完全就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关键的地方就是把王博和傻根支开。
没说几句话有个中年男人弓着背走过来,他摘下头上的红帽子,恭敬地叫了声。
“黎叔。”
黎叔慢慢的抬起头。“狗子啊,你入道也这么久了,一直没有什么发挥的机会。这次叫你来呢,是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
听完这话中年男子明显兴奋起来,他抬头瞄了一眼老二然后说。“黎叔您只管吩咐,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在所不辞。”
“其实也很简单。”黎叔用左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右手在这个被称做狗子的男人腹部划了一下,瞬间他的衣服就被鲜血染红了。“就是向你借点血用用。”
狗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黎叔,想要喊什么却没有发出声来,扶着栏杆慢慢滑到在地上。
黎叔扶着狗子的肩旁,用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轻声在他耳边说。“封紧你的嘴,这一刀我有分寸,不致命。黎叔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做完这一切他使了一个眼色,小叶会意转过身,神色慌张地往乘务员的方向跑去。“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有人受伤了。”
看着小叶渐渐跑远,黎叔低声说了句“一切按计划行事。”
然后所有人都四散到各自的位置,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定。
没过多久就响起了广播声。“现在广播通知,现在广播通知。我们的列车上有一位危重的病人需要献血,请广大的旅客发扬革命的人大主义精神,去乘务员车厢献血。现在广播通知...”
为了这一次的打赌整窝贼都把座位换到这节车厢了,一个个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暗地里眼睛都在往傻根这个方向瞄。
不负众望地,他坚持要去献血。
王博夫妇实在是扭不过他。“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去。”
在这个时候四眼站起身想要到前面的车厢拦截傻根,唐墨按住了他的手。
“这次让我来。”
犹豫了一下四眼还是点了点头,唐墨的身手还在他之上。“你可小心点,别处什么岔子。”
唐墨几步就迈到了车厢的交汇处,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烟倚靠在车的内壁。
而在他的身后,傻根和王博也陆续起身。
这一段路,就是这场赌斗的胜负手了。
王博面色凝重地跟着傻根的身后,双眼紧盯着他的包。与此同时,有个老头站在椅子上取他的背包,一不留神放在背包外侧的金属水杯从行李架上掉了下来,正对下方哭嚷的婴儿砸过去。
几乎没有犹豫,王博侧身快速地伸手接过掉下来的水杯,然后挤出一丝笑容还给那个老头。
贼输一眼。这一瞬间就足够发生很多事。
王博想要快步赶上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傻根,在这个时候小叶突然出现在他的正对面。他往左走小叶往左走,他往右走小叶也往右走。到最后他几乎蛮横地把小叶推开,周围的人看见王博这样对待这个女生,在一个人的煽动下纷纷站起身和他对峙。
等王博挤开人群从新回到傻根身边的时候,傻根包里的油纸包已经不见了,剩下的是一张写着“你输了”的纸条。
而在另外一个角落,唐墨撕开油纸包的一角,确定了里面确实都是人民币,这样定下心。少了张涵予这个警察的捣乱,自然也就不存在冥币这一出了。
唐墨把油纸包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背包里,同时又抽出另外一个几乎相同的油纸包夹在腋下,用风衣盖住。慢慢地走黎叔面前,低下头小声地对他说。“钱到手了。”
黎叔把油纸包捏在手上,满面春风地向王博的座位旁边走去。“怎么样?贼输一眼。钱归你,不过你得归我。”
说完把油纸包放在桌上,用手指顶住它的一角往前推了推。看着王博面色凝重地结果了纸包,他才哈哈大笑起来。
“那么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迈个大步往另一截车厢走去,这会功夫王博还在想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连纸包都没有拆开。只见刚走没几步的黎叔被一支黑洞洞的枪杆顶了回来。
几个带着面具的人握着斧子和枪,用浑厚的声音喊道。
“打劫!”
几乎在一瞬间,整节车厢骚乱起来。
四眼偏过头对自己身边的唐墨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好好坐着,不会有咱们的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