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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男儿行世当倚剑

上古魔枭,是霸道的魔之剑意,杀伐屠戮,睥睨众生;白衣人,是轻灵的风之剑意,潇洒迅捷,杀人无形。

林荒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的场景:枯骨堆上绝世魔王,掌控魔之剑道,征伐天下;山巅之上白衣男子,掌控风之剑道,锐不可挡。两者的剑道力量同为大成,却又不尽相同。

剑道,乃是三千道法中之本源大道,自其诞生之初,就注定了不会发生改变。然芸芸众生,各有各的悟性。不同的人,对剑道的理解和领悟自然也就不会相同。

道法无数,错综复杂,最终却殊途同归。奥义也好,法则也罢,哪怕是最基本的势之力量,同样需要去亲身领悟。悟自己的道,走自己的路!

林荒双眸紧闭,静立虚空。此刻的他头生双角,魔气凌人,身旁所缭绕的剑意和魔道力量已经达到了相当恐怖的程度。

我的道,究竟在哪?灵台识海中,林荒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相同的问题,却始终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他隐约感觉,自己的道,似乎就在眼前,却又仿佛咫尺天涯。这种似是而非的飘渺感,让他感觉到无比的迷茫。

剑,乃百兵之王,众器之祖。一念起,一剑落,横尸百万,血流成河。剑主杀伐,再多的招数,再多的花俏,归根结底,唯有一杀字而已。杀伐之意,才是剑之王道!

林荒仿佛在冥冥之中抓住了一丝曙光,原本阻塞的心境也在一瞬间豁然开朗。这层若有若无的隔膜终于被他捅破开来,不错,杀伐剑意,才正是他所要领悟的剑之道意!

轰!恐怖的剑势波动冲天而起,光华夺目。老者紧闭的双目猛然间睁开,一缕精芒闪过:“真的成功了吗?小家伙,你可带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呀!”

林荒轻吐出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不错,还是在自己的丹田里。然而此时的他却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一重魔之势,二重剑之势,呵呵,不错,双重属性,超出了我的预想!”,老者悠悠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

事已至此,林荒就算是榆木脑袋也该想到了老者的真实用意,绝非是对他施压,而是赐予了他一场大造化!

突破至五纹灵脉境,传承灵脉属性,领悟了常人耗时数年都难以获得的势之力量,而且还是极其罕见的双重势之力!单就这些不论,方才林荒用灵魂力量内视周身之时,愕然地发现了自己的经脉竟已恢复了原状,非但完好无损,且变得更加坚韧。如果说这不是老者所为,打死林荒都不会相信。

“前辈的再造之恩,林荒无以为报!”,讲真的,林荒是打心底里感激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头儿。要不是他,恐怕自己的武道一途就真的走到尽头了。八州九域,或许真的存在着一些能人异士,不过在林荒看来,想要彻底修复好他的经脉,多半是希望渺茫。

“哈哈,你这小家伙,礼数倒还蛮周到的。其实你也不必谢我,这其中大部分都还是你自己的功劳。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你的悟性还真是头一个能让老头子我刮目相看的。”

林荒自然不知道老头子说的是真是假,可却是发自内心地欣喜。倒不是真的就因为老者的那几句溢美之词,毕竟——咳咳,低调才是王道!

“好了,都已经过去大半天时间了,你要是再不苏醒,外面的人非急出个好歹不成!”

一经老者提醒,林荒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昏迷了这么久,怕是慕容叔和芷若又该急坏了吧!

事实也正是如此,房间内,慕容天双手负后,正不停地徘徊着。一旁的慕容芷若也是眉头紧锁,俏脸上满是凝重。慕容峰将妹子搂在怀中,轻声安慰着,眉宇之间也带着淡淡的忧虑。

“吴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慕容天看向正在为林荒把脉的长袍男子,开口问道。

长袍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竟是冲着众人微微一笑:“大家都别担心了,这小家伙好得很,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了!”

一番话,弄得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长袍男子自然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林荒,开口笑道:“这小家伙内息均匀,灵气浑厚,不但恢复了受损的经脉,而且还更上一层楼,跨入了五纹灵脉境。啧啧,我吴三儿行医这么多年,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听完长袍男子的一席话,其余三人方才猛地想起一件事儿,互相对视了一眼,苦笑的神色瞬间溢于言表。

是啊,他们早该想到的。直到现在,他们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柄剑的去向。林荒是靠着那柄剑横扫庄家,慕容芷若的伤势更是在那柄剑的作用下瞬间痊愈。既然这柄剑有如此神通,想要恢复林荒的伤势,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现在想来,也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天啊!那柄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绝品?甚至更高?众人都是放弃了想象,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敢去想象。

“哈哈哈,我就说嘛,小荒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下子,可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慕容峰朗声笑道。

四人皆是心情大好,一边说笑,一边静静地等候着林荒的苏醒。

丹田内

“前辈,再冒昧打扰一下。既然您能治疗我的伤势,那慕容叔中的剧毒,您看——?”,林荒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伤,还需要他自己来想办法。总之,八州九域,是肯定要去的。心结解不开,就算我医术再高明,也是无能为力。”,老者的话有些高深,可林荒也的确感受得到,慕容叔,貌似是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到了八州九域,万事都要小心。小家伙,祝你好运!”

“前辈慢着,您还没告诉我您该怎么称呼呢?最起码,也得把名字留给我吧!”,听着老者渐渐虚幻的声音,林荒赶忙追问道。

良久不见回音,直到林荒眼前一黑,神念与肉体即将融合的那一刹那,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才不紧不慢地响起,话不多,只有很简单的两个字:剑老!铿锵有力!

“小荒——!小荒——!”,林荒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四张熟悉的面孔。

“呵呵,你可总算是醒了!”,长袍男子冲着林荒笑了笑:“还感觉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吗?”

林荒摇了摇头:“劳烦前辈挂念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你小子真是好造化!”

“嗯——”,林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大家解释。剑老,善用剑道,高深莫测。早在他苏醒之前,就已经猜出了剑老的真实身份。

不错!剑老正是他在慕容府大杀四方时所借用的神兵利器,同样,剑老也正是父亲要他舍命保护的重要之物。以剑身化人躯,以剑灵化神智。尽管林荒到现在还依旧感到匪夷所思,但种种迹象表明,事实就是如此——剑老,是一柄剑,一柄超出了所有人理解范畴的不世神剑!

“小荒啊,伤好了就是天大的喜事,我们之间,不需要什么解释。”,慕容天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他岂会看不出林荒脸上的为难之色。

“慕容叔——”,林荒心头一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好了,瞧瞧你们,本来挺欢喜的气氛,非要搞得这么压抑。”,长袍男子笑了笑,调侃道。

“林荒哥哥,你醒了!”,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猛地从门口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到了林荒身上。

“是啊,林荒哥哥醒了,又可以陪我们瑶儿玩喽!”,林荒笑着将瑶儿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哼!你可要说话算话,不然瑶儿就再也不理你了!”,小丫头嘟囔着小嘴,狠狠地将脸背了过去。

“哈哈哈!”,眼见瑶儿这副小模样,众人都是朗声大笑,原本略有尴尬的气氛也瞬间荡然无存。的确,经历了生生死死,这些人之间,本无需过多的解释。

“本来还想着该如何让这小家伙快点恢复,现在看来,我们应该准备准备,抓紧启程了!”,长袍男子开口道。

“不着急,等小荒身体彻底无恙后再做打算!”,慕容天还是很担心林荒的身体状况,前往八州九域路途遥远,一路上又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以林荒现在的身体来看,怕是吃不消。

“前辈,慕容叔,现在庄家的人还在不断搜寻我们的踪迹,况且战英大会也临近到来。时间我们怕是不能再耽搁了。您二位放心,我身体吃得消,肯定没问题的。”,林荒哪能看不出慕容天是在为他着想,可他实在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搁大家了。

“林荒,不然再等等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慕容芷若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林荒。

“放心吧,我没事!”,林荒坚定地摇了摇头。

慕容天静静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的远方。所有人都没动,一言不发,默默地等候着他来做最后的决定。这个众人眼中的主心骨,这个骄傲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目光似海,背影如山。

他想了很多很多,小荒的伤势或许只是个借口,这个决定,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不愿意去回忆过往,正如现在,他永远也预料不到明日究竟是风雨抑或阳光!

终于,他动了,嘴角微扬。

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和眼前这几个孩子一样大。一样的热血,一样的情义,一样的梦。

一切,是该做个了断了......

夜色中的归云山寂静的很,亮了许久的如豆灯光终于熄灭了,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天高云淡,月朗星稀。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行走着,车上的人,毫无睡意。

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终于还是要离开了吗!两位兄弟,是哥哥对不住你们。等安顿好了一切,哥哥就回来陪你们,哪也不去。给你们带最爱吃的蜜花糕,叫花鸡,再捎上一瓶城东头老酒翁家的桂花酒,哥知道你们最爱喝了。以往每次都没喝够,下次咱们兄弟三个,不醉不归!

慕容天缓缓地合上双眼,眼角处,两行浊泪滑下。

爹,您放心,您的伤势,我一定会治好的!战英大会我会拼尽全力,让您看看,我慕容家的男儿,没有孬种,个顶个的英雄!

慕容峰知道,有些责任,他该扛起来了,就像当年的父亲一样。

慕容芷若怀里搂着小瑶儿,两人早已双双入睡,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最好的,可惜,一切,都要改变了。

长袍男子话不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或许,早已入睡。

林荒看着一车的人,颇有感慨。

除了父亲,这些是跟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八州九域,他隐隐有些期待。浩瀚的真武大陆,他终于跨出第一步了!

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

他只想找回父亲,找到母亲,一家人团圆,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他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和在意自己的人与世无争,幸福团圆。

他只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仅此而已。

但他更分的清梦想与现实。

他需要变得更强,直到让这个世界来仰望。

目标很遥远,可他的心很平静,很坚定。

他不需要倚仗任何人,也不需要知道任何东西。

他只需要清楚:

他不比任何人差,

也不比任何人强。

为人处世,侠义当先。

惩恶扬善,人之本分。

他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弄清楚一切的谜团。

他有两柄剑,一柄手中的剑,一柄心中的剑。

这,就足够了!

他嘴角微扬,猛然间想起了父亲时常念叨的那句话:

男儿行世当倚剑,侠义凌云志苍天!

会的!有朝一日,他定会以凌云之志,踏破这九霄河山!

剑搅风云,叩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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