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坊。
一黑衣男子正在玩着他的骰子,骰盅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发出黑衣男子自以为美妙的声音。
“别摇了。能不能静一静?”一白衣男子一脸的不耐烦,出言斥责道。
只听“嘭”的一声,骰盅落,开了六个四,满堂彩。
黑衣男子不紧不慢地收骰入盅,道:“觅踪,你别制造紧张气氛行不?有什么可烦的?咱们少主此时必定温香软玉在怀,没准多自在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独孤家的传统,一夫一妻。那个坐在门楣上的女孩,你想让她当咱们的主母?”被称觅踪的白衣男子问道。
“坐在门楣上怎么了?你看咱们少主都不介意,一定是对人家女孩有意思!”黑衣男子一挑眉道,那神情就像在说“这你懂的”。
“你没注意那女孩的装束?”觅踪道。
黑衣男子回忆了一下,忽想起“碧裳蒙面”,这不就是无忧宫亲传弟子的装束吗?想到此处,他脸上从头至尾未停的邪魅笑容一收,道:“无忧宫?”
“无忧宫极少踏足江湖,现在出现在信阳必是为了马大侠一事。”觅踪停下踱来踱去的步伐,一脸严肃的看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听了这话无意识地一个激灵,道:“无忧宫可不是个善地,且对男人…,这...”
“哼!说什么看少主的应变能力,现在好,被妖女拐跑了吧!”觅踪埋怨道。全然忘了他自己当时也是抱了这样的心思。
黑衣男子脸上现了一抹愧色没有反驳。
“巡影,你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觅踪道。
原来这一黑一白两个男子,一名巡影,一名觅踪,两人乃一母双生,相貌一模一样。只黑衣巡影生性跳脱不羁,白衣觅踪却天生君子如玉,他们正是此间极乐坊明面上的主人。
“要不?咱们去把少主接回来?”巡影尴尬说道。
“此时,怕是已然晚了。”觅踪看着窗外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道。
信阳城门外,晚霞满天。
独孤傲云背着林冰一步步地向着城门走去。
“你倒是快走啊!城门马上就关了。”林冰趴在独孤傲云背上催促道。
“知道城门快关了还不自己走?”独孤傲云道。此时一向温润如玉的他,也是一脸的怨念。
“为了带着你逃跑,本姑娘今日都已经累坏了。”林冰理直气壮道。
“你可以不带着我逃跑。”独孤傲云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没用,这么大个男人,一点轻功都不会,我会这么累?”林冰大声的抱怨。而后又小声嘟囔道:“长得再好看,就会弹个破琴有什么用?”
“好,我没用。”独孤傲云无奈道,心里却是在想:“就趴在我身上,再小声不也是要我听到吗?没用就没用吧!反正没想让你觉得有用。”
两人就这样走到城门口,刚赶上城门欲关,只留一条不宽不窄缝隙,林冰此时倒是急了,拉住独孤傲云的手就从缝隙里穿了过去。
此时城门内等着他们的是十把长戟,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圈守城士兵包围。林冰刚想拔剑反抗,就被独孤傲云拦了下来。
“各位大哥,小弟与家姐出城游玩,不幸姐姐被野狗咬伤。小弟一路背着姐姐回来,所以归城晚了。”独孤傲云看了身侧的林冰一眼,此时林冰正怒瞪着他。
独孤傲云也没理会林冰的不满,从袖兜里取出三锭二十两的银子,双手捧出,道:“这里一点小小意思,请诸位大哥喝酒,还请行个方便。”
那领头的大个士兵一看银子,冒着绿光眼睛都发直,心道:“出手这么大方?看来今天这是要发财了啊!”
“咳咳!”那大个士兵道:“别在这套近乎,什么大哥小弟的,咱们可没你这门亲戚。带走...”
众守城士兵早就懂得这些套路,所以恶狠狠地齐声道:“走!”
这阵势要是平常老百姓还不得吓尿了啊!有多少银子都得掏出来孝敬了这帮饿狼。
独孤傲云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道:“慢,慢,各位大哥!小弟这里真的再没银钱了,您看我腰间这佩玉如何?”说着把系在腰带上的一块内蕴血丝的佩玉摘了下来,递到那大个士兵手中。
大个士兵伸手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再看看独孤傲云两人。
独孤傲云正值孝期,一身白衣虽然造型大方、制作考究,但也就是较为高档的细麻料子,不见一寸丝绸。让人一看也就是殷实之家,能出这些银子应该也是个胆小如鼠的败家子。
至于林冰直接被看成出来陪客的青楼女子,手里的红英宝剑,也成了剑舞道具。毕竟正经人家的女子谁会单独出去与男子游玩?“家姐”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说出来哪个能信?
那高个士兵,心道:“看来也就这样了,再榨不出来什么油水了。”低头一边研究着那块佩玉,一边摇手道:“放行,放行!”
独孤傲云道了声谢,就又背起林冰走了。
林冰一见独孤傲云主动背她,脸也是不禁一红,走出很远都没有出一声。
这没什么见识的士兵,此时并不知道他手中这块看似普通的佩玉,其实价值无两,不然他必舍不得就这么放独孤傲云他们走。不过幸得他的愚蠢,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