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甯玘辰出院的日子,甯奶奶、甯父和甯母都来了,锦瑟也过来了,还有甯玘辰的好基友——朴兴。
几个人十分低调地带着甯玘辰出了医院,全身涂得漆黑的保姆车上,甯母和锦瑟分别坐在他的两侧,车上还有一位医生和一名护士,甯父在前面开车,甯奶奶坐在副驾驶座上,朴兴则是另外开了车在后面跟着。
锦瑟坐在他的右手边,他额头上的绑带已经取下来了,上面还有一个浅浅的伤痕,医生说以后会好的。他眼角的那一颗泪痣也被解放出来了,清冷淡漠的一个人眼角被那颗痣一点缀看起来有些妖冶冷艳。
车子开得很平稳,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才正式开到了甯家。
甯家很大,这所宅子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留下来的,富丽堂皇,珠光宝气,虽说有点俗,但也许是因为时间有些久了,这里的一景一物看着却又是那般别致雅然,那些富丽好像不过是点缀罢了。
考虑到甯玘辰可以在这栋宅子里面可以自由来去,他们还特地在这栋建筑立面安装了电梯,同时将所有的门槛去掉了大半,剩下的也换成坡道。
让甯玘辰住带这边除了希望他能够好好休养身体之外,也是希望他回到这个他从小生活的地方能够回忆起什么来。
只不过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其实这个结果是大家预料之中的,失望是有的,但并不大。
中午她就留在甯家吃午饭,锦瑟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甯玘辰的座位旁边,她的另一旁坐着的则是那个护士,甯玘辰的另一旁则是甯奶奶。
席间基本上一直是甯奶奶和甯母在对甯玘辰讲话,偶尔的那位姓许的医生会说两句。
甯玘辰被问得有些烦闷,他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小口小口吃东西的锦瑟,她看起来安静又乖巧,席间若是有人讲话,尤其是他在讲话的时候她基本会停下来,目光也会向着他这一方。
锦瑟对于他的目光很敏感,她吞下口中的食物,灵动的眼珠子里有着十分明显疑惑之色。
甯玘辰淡淡地转开目光,“许医生,我的复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不急,你先把身子调理好,大概再过一周就可以开始了。”许平清回答道,说完他又有些丧气地说道,“甯玘辰,你这么叫我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甯玘辰完全没搭理他,甯奶奶接上话,“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小许,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就直接跟你福伯说好了。”
许平清也直接,他含笑点了下头,“好的。”
他们这厢聊着,锦瑟却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她没把这意思理解错误的话,他们所说的复健应该就是指甯玘辰的……腿吧……
朴兴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他眉眼眯得一个柔细,“锦瑟,你不会一直以为玘辰这腿……”
他这话一出,大伙儿就把目光聚到了她的身上,他那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却十分明了。
“没人告诉你吗,锦瑟?”甯母惊讶地问道。
锦瑟不明白朴兴为什么故意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现在回答甯母才是最重要的,她莞尔一笑,却是转头对着甯玘辰说道,“之前听医生讲的,心里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等你醒了,事情又多,下意识地就不敢去想这个事,更不敢去问,就想着你能醒来就是最好的恩赐了。”说完她弯下嘴,双目盈盈,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在隐忍着眼底的脆弱。
看着,更加惹人怜惜。
甯母其实一直不太喜欢锦瑟的。
但当初甯玘辰和她的相亲就是她这个妈安排的,她自然知道对方的家室教养何止是不错,根本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但是那时候相亲是一回事,被甯玘辰真正带回来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年纪轻轻的,但是那双眼睛却好像看透了一切似的,太过麻木。可这是自己安排的,到最后,就是打掉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更何况着姑娘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也是个好脾气的,她也就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了。这会儿听朴兴这么一说,她才会感到如此惊讶,医生之前那一番话确实很打击人,她也明白以锦瑟的家世就算那个时候离开了,这京城里还是有很多人想要攀求的,可是她并没有,而且在甯玘辰醒过来之后在以为他的双腿再也不能行走的情况下,仍旧关怀备至对待他。就这么一点,就让甯母放下了所有的心防,看着锦瑟也舒心多了,总是对自己儿子一心一意才是最好的。
“好了好了,别提这事了,今天小辰回家咱们就说点开心的事吧。”甯奶奶一脸笑眯眯地看着锦瑟和甯玘辰,心中愈加满意。
谁也没有注意到,甯玘辰看着锦瑟的目光有些怪异,可只一小会儿他就收回了。
锦瑟对于甯家并不太熟,考虑到甯父甯母还有很多事情要与甯玘辰讲,她吃完饭就告辞了,朴兴因为公司的事物比较多,也打算走了,正好顺路,她就坐了朴兴的车子回去。
坐在车上,朴兴本就阴柔的容貌里掺着暗色,看起来更是渗人,锦瑟觉得他心情有些不好,就出口安慰道,“人都已经醒来了,你也就别担心了,而且甯玘辰看起来还是挺信任你的不是吗?”尤其是跟那位许医生比起来。
他闷闷地开着车,也没有搭话,锦瑟寻思着小柯的那事儿要不给他提个醒?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朴兴若真的把小柯放在心上不用她提醒他自会去的,同样若只是玩玩的心思,忘了就忘了,免得两人又闹出什么难堪的事来,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她正想着,朴兴说话了,“锦瑟,你这人看着真挺薄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