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声闷响,一个硬物砸到了花蕊的手腕上,花蕊只感觉手腕一阵酸麻,匕首也跟着落了地。
而那个硬物已经弹跳到了一尺外的小河里,花蕊盯着河中的那个硬物发愣……
那是一把精致的头梳,以乌木为主体,与发色相同。上面镶嵌着美丽的荷花,金叶子弯成的花瓣,翡翠做的绿叶衬在底部,既可以用来梳头,也可以戴在头上做饰物。
那把头梳安静的躺在鹅卵石上,阳光温柔的照在河面上,反射到眼里,就变成了眩目的明亮,有着些微的刺痛。
花蕊跳下水,捞起那把头梳,将头梳紧紧捧在怀中,不知何时,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花蕊没有梳子,而只有心细而在意你的男人才会想到这样实用的饰物。
可是,既然你在关心着我,在意着我,时刻偷望着我,也明知我日夜在期盼着你的出现,可是为何,你却始终狠着心肠,不肯现身?
“玉潇风……玉潇风……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知道你看得到我……可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你究竟让我怎样,你才肯出现?……”花蕊紧紧捧着那把头梳,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美丽的脸早已布满了泪痕。
嘶哑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春风依然在吹拂,绿柳依然在摇曳,小河依然在流淌……
只有她的呼唤,渐渐的消失在了风中……
玉潇风,今天,我不要再和你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这一点都不好玩!不管你藏得有多深,我都要将你找出来!
花蕊擦了擦眼角的泪,神色渐渐转为坚定,花蕊向四周飞纵着,寻找着玉潇风可能藏匿的角角落落……
那个美丽的身影渐渐变得步履蹒跚,最后跌倒在满是硬石的小河边,而那嘶哑的声音犹在呼唤着:“潇风……潇风……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潇风……”
嘶哑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渐渐变得微弱,最后在风中渐渐消失。可是那种绝望无助的声音,任何人,只要听了一次,就会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心痛。就仿佛是一只啼血的杜鹃在悲鸣……
此时的玉潇风,藏匿在一棵大树后,而他的手上也拿着好几棵长势良好的柳树枝,细长茂密的枝叶将他遮掩的严严实实,即使几步远的距离,也难以被人发现。
花蕊的痛苦,玉潇风又焉能不知?
玉潇风痛苦的闭上双眼,将身体靠在了树干上,颤抖的身体显示着玉潇风难以压制的痛苦。
可是,此时的我,是一个永不该值得饶恕的罪人,又有何面目去见你?
玉潇风的牙齿几乎已经咬碎,而远处那个美丽的身影,最后也终于跌入到了尘埃中。
玉潇风注视着尘埃中的那个孤单而脆弱的身影,心,仿佛被人揪住般,痛苦得难以呼吸。
过了很久,那个身影也没有再动一下,玉潇风的心,也跟着渐渐的悬了起来。
她,晕过去了?还是,病倒了?……
玉潇风再也难以做到熟视无睹,焦躁而狂乱的心,让他忘记了一切,玉潇风一窜而起,向那个身影掠过去。
突然,玉潇风仿佛想起了什么,赶紧手忙脚乱的蒙住了口鼻,又从袖中掏出一块香帕,然后才向着那个身影掠过去。
花蕊静静的躺在尘埃中,苍白憔悴的脸上犹挂着泪滴,美丽得不可方物,就犹如一个落入凡尘中的仙子。
仙子本应受人呵护宠爱的,而此刻,却在自己的手中,摧残成了这个样子!
玉潇风静静的凝视着花蕊,眼中满是自责和痛苦。
玉潇风拿出手中的香帕,轻轻的覆在花蕊的口鼻上,片刻后才收起。玉潇风嘴角露出安心的笑:“这样,你才能忘掉烦恼,睡得更舒服些。”
玉潇风找到了一辆马车,却依然固执的抱着花蕊,因为他知道,花蕊中了自己的独门迷香,在这个时刻,是决计不会醒过来的。
人,为什么,总是要在对方无知无觉的时候,才能敞开自己的心扉,才敢做自己心底深处最想做的事情呢?
花蕊静静的躺在玉潇风的怀中,此时,她的心中也正如玉潇风一样,如波涛般在汹涌着。
她并没有被迷倒,事实上,她知道,只有用这样的办法,她才能见到玉潇风,也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知道玉潇风的真心。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客栈门外,玉潇风将花蕊抱进了客栈,玉潇风走的很慢,因为他知道,这次,一旦放手了,下一次,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触这个美丽的身体。
花蕊平静的面容下,同样的心潮起伏,因为她也知道,错失了这次机会,她也许再也见不到玉潇风。
花蕊暗暗下了决定,无论是对是错,她都要将玉潇风留在身边!
所以,在玉潇风放下她的那一刻,花蕊垂在玉潇风腰畔的手,毫无预兆的快速的点上了玉潇风腰间的三处大穴,此刻,玉潇风的上身虽然还可随意活动,但玉潇风的两条腿却是一步也动不了了!
练武之人只有在情绪波动极大,或者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会放下自己的戒备。此时的玉潇风刚好这两条都具备,所以,玉潇风很顺利的就被花蕊点住了穴位。
玉潇风僵立着,蒙面布虽挡住了玉潇风的神色变化,但头上的冷汗却再也遮不住,渐渐的大颗大颗的渗出!他实在无颜再面对这个女人!
花蕊从玉潇风的怀里缓缓站起,睁开晶亮的双眼,轻轻拿下玉潇风脸上的蒙布,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哽咽道:“我本以为,我一个人,也可以有办法平静的生活下去。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宁可死掉,也不愿再忍受这样思念的痛苦!”
玉潇风闭上了眼,心中暗叹道:“我又何尝不是?”
花蕊拿起玉潇风的手掌,柔声道:“我知道你并不想见到我,我也知道这样做会让你生气,所以,你若还有气,就尽管下手吧,直到你气消了为止!”
下手?下手的该是你才对!此时的我,又有何资格,有何颜目面对于你?
玉潇风羞惭道:“我曾经,流连于花丛,四处留情,但从来都是有始无终,这样的我……你不在意?你就不怕我劣根未除,以后再旧病复发?”
花蕊白皙的手指轻抚上了玉潇风,红着脸坚定道:“不怕,你即使觉得我烦了,厌了,我也依然会跟着你,你就是想甩也甩不掉!因为……以后,我会用锁链牢牢的将你我锁在一起!”
当然,是爱的锁链。
玉潇风紧紧的拥住了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