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风全力施展轻功,越飞越快,周遭的景物迅速后退,耳边只传来‘呼呼’的风声,不知到底飞了多久,也不知到底飞了多远,更不知到底该飞向何处?
玉潇风拼命发泄般的窜过一个又一个的树丛,但心中的烦闷感始终有增无减,只感觉胸膛一阵阵涨痛,仿佛要爆裂开来!身体的疲累,心底的伤痛,玉潇风只感觉再也难以承受,终于一跤摔在了满是灌木丛的草丛中。
良久,玉潇风才从草丛中抬起头,茫然的向四周望着,缓缓的站起身。
此时天色已渐黑,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身在茂密的丛林中。四周参天的树木在朦胧的月影下,拉出黑暗斜长的倒影,树叶随着数枝迎风摇摆,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之间夹杂着各种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凝神倾听,仿佛还可听到若有若无的野狼的嚎叫……
远离人宵的丛林本就是最凶恶、最危险之地,而夜晚的丛林除了危险,更多了份对未知黑暗的恐惧。
玉潇风撇嘴自嘲的一笑,我本就是被人看轻,被人抛弃的人,也许丛林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家,至少在这里,可以卸掉脸上所有的伪装。玉潇风轻轻一纵,恰倒好处的跳到了一棵大树的枝杈上,挑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去。
玉潇风仰头望天,看不到郎朗的星辰,只有硕大的如密密的乌云般笼罩的层层厚重的树叶,迎着山风发出‘沙沙’的声音。这片厚重的树叶挡去了所有的光明,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霸道的笼罩着树荫下的玉潇风。
玉潇风心中凄凉一片,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想我玉潇风表面风流潇洒,实则又有谁知道,我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而已。在我心痛受伤之时,没有一个角落可供我栖息养伤,也没有一个知己朋友可听我倾诉!
兰心,我生命中的第一屡阳光,我唯一牵挂的人,难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靠着油嘴滑舌来骗吃骗喝的无耻小混混么?难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擅长调情,四处留情,却从不会专情的风流浪荡之人么?
玉潇风不禁皱眉苦笑:兰心错了么?不,她没错,她眼睛看见的,我所让她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玉潇风——一个无权、无势、品行不良的浪荡子!
世上之事,本来就是能者居之,女人也是如此!男人就应顶天立地,拥有权势,拥有财富,守护住自己所爱的女人,让自己所爱的女人过上娇奢的生活,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要,重新拥有权势!
我要,重新抢回兰心!
三天后,玉潇风来到了凌霄峰,凌霄峰高大险峻,犹如一根细细的手指直插入云霄,傲视着周围的群山。
玉潇风站在凌霄峰下,不禁思绪百转:凌霄宫,想不到我还是摆脱不了自己的宿命,十年后的今天,我,又回来了。
玉潇风弯身在身旁的巨石下找到了机关,轻轻一按,巨石便向旁边动了起来,现出一个巨大的山洞,一排排的石阶通向不知名的幽深之处……
玉潇风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山洞,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看到一潭清水,水上漂着一叶小船,玉潇风轻轻跃入船中,动手划了起来,越往前划越是开阔,越是光亮。
划出洞口,只见碧绿清澈的潭水边,却只是一片平整的草地,各种人工种植的鲜花,一眼望不到头,花海上鸟语花香,蝶儿恋花,远处层层叠叠的盖着很多屋舍,气派非凡,门前烫金的‘凌霄宫’,闪耀着刺目的光芒,老远就可看见。好一片人间仙境!
匆匆十载,花海美丽依旧,但至亲的人却已不在,物事人非,竟有恍然隔世之感。
玉潇风跃下小船,信步朝着凌霄宫走着,越向前走,玉潇风的心情越是激动、复杂。没想到造化弄人,而我,竟然还会有再回来的一天……
一美丽女子正在花海中练剑,旁边站着两名侍女打扮的女子,一侍女手中托盘中放着糕点,水果等吃食。另一侍女端着精巧的茶壶,茶杯。两人目中皆露出恭敬之色。
此女子定然身份不低,也许以后可以利用到。
玉潇风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美丽女子舞了片刻,已是香汗淋漓,将剑倒提收起,擦了擦脸颊流下的汗水。
“这位姑娘剑舞的真是漂亮,犹如误入凡间的仙女,迎风其舞。”玉潇风一边轻拍着手,一边施施然的走进,嘴角挂着魅惑人的微笑。
美丽女子呆呆地看着仿佛从地下突然冒出的充满邪魅之气的玉潇风,心中顿时狂跳不已!
天下竟也有这样气度的男子!?
迎上来的,是一双肆无忌惮的眼,似乎对女子的大胆颇为玩味。
花蕊突然意识到到这样长久直视着男子实在是大大的失礼,赶紧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若在平时,对这样的冒犯之徒,花蕊早就会狠狠的教训一通了,可现在如此唐突的赞美之词从玉潇风口中吐出,听起来却觉得无比的受用。
本能的害羞的心理使花蕊本想马上跑开,远远躲避这样的陌生男子,可是心中又实在舍不得,只想和这个美丽男子多呆上个一时片刻……
玉潇风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如黛,眼如水,明明害羞的脸都红了,却还是大着胆子勇敢的看着自己……
玉潇风本只是想小小的逗弄一下,但现在突然好奇心大起,想看看此女子到底大胆到何等地步?
“古人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定是说的就是姑娘这样的绝色了!今日能见到神仙般人物的姑娘,已是我前世不知做了多少好事才修来的福气,若再能见到姑娘的一笑,那定是我的祖宗也在给我积德了!”玉潇风脸不红,心不跳道。
玉潇风心中暗暗道:我心中明明只有兰心一个,可为何只要一见到美丽女子,就仍然想去逗弄一番,让她们一个个的心弛意乱,看着她们意乱情迷的样子,自己就会很开心!
玉潇风不禁苦笑,兰心说的对,我本性就是这样一个轻浮之人,四处招惹,留下一片情债之后,就此消失无影无踪。
花蕊假装板脸,大着胆子道:“要人笑,也总该有让人笑的事物来,实在想看,你总该给我讲一个足够有趣让我发笑的故事来啊?哪有像你这样,无缘无故就想看人家笑的!”
“哦,姑娘既然给在下出题,在下定当努力完成。”
玉潇风眉头一挑,开始娓娓讲来:“一女奇丑,嫁不出去,希望被拐卖。终于梦想成真,却半月卖不出去。绑匪将其送回,她坚决不下马车,无奈,绑匪头目跺脚急道:快把车马丢下,别让她再追上我们,大家快撤!”
故事本就新奇有趣,配合上玉潇风夸张生动的表情,就是有多年定力的老尼,都未必能忍住不笑,更何况天真烂漫、未经人事的花蕊呢?
花蕊笑的花枝乱颤:“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会说话的男子,世上怎会有如此丑陋的丑女?不过,你们男人也真够缺德的,真有这样的丑女,人家已经够可怜、够伤心的了,还要被你们这些臭嘴的男人拿来取笑!”
说完,却见玉潇风含笑的盯着自己。忽而反应过来,举剑向玉潇风刺去:“你这个痞子,敢拿话儿来取笑我丑么?”
玉潇风潇洒的一转身,左手一把扣住花蕊手腕的脉门,花蕊拿剑不稳,只听“当”的一声,长剑就落到了地上。
花蕊一惊,怒道:“你想做什么?”
玉潇风一脸无辜:“姑娘乃花容月貌,我怎敢取笑姑娘,都怪在下嘴拙,本想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以博姑娘一笑,没想到弄巧成拙,反惹姑娘生气,真是罪过!罪过!”
玉潇风转瞬又变得贼眉鼠眼,挤着眼睛凑到花蕊的耳边:“我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想不想听?”
花蕊只感觉耳边痒痒的,心仿佛跳到嗓子边,长这样大,还从没男子会靠自己这么近过,紧张的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愣了一下,伸腿去踢玉潇风,玉潇风灵巧的用另一只手抓住脚腕,两人的姿势顿时暧昧了起来。
“我今天钓到了一条又大又漂亮的美人鱼,为抓这美人鱼,可费了我好些力气,因为这美人鱼极其特殊,没长尾巴,却长着一条会踢人的腿!晚上要不要到我家来见识见识这条美人鱼?”玉潇风捏着脚腕的手渐渐向上……
“你,你放开我……”花蕊大惊!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如此大胆,竟敢冒犯她!
“好,就听姑娘的,我放开!”玉潇风两手往前一送,花蕊登时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玉潇风轻快的拍拍两手,笑的春光灿烂:“美人鱼虽然又漂亮又好吃,可是太过泼辣、凶悍,我惹不起,只好躲了!”说完,背过两手,竟然不管不顾,掉头走了!
“你这个混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休想跑出我的手掌心!”花蕊在后面气的用掌用力击地,眼圈早已红红的。
玉潇风脚步沉重的来到山庄门前,巍峨的山庄墙楼上悬挂着硕大的烫金大字“凌霄宫”,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益发显出“凌霄宫”的庄严、威慑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看着熟悉的红墙绿瓦的城墙,玉潇风神情陷入恍惚中,那隐藏在心底的梦魇,撕心裂肺般绝望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娘亲玉凌波是宫主玉逍遥的唯一的女儿,玉逍遥一生无子,所以理所当然的,在玉凌波成亲的那日,就成了“凌霄宫”的唯一继承人,成了新主人。
十五岁,玉潇风已经成人,已经不再懵懵懂懂,已经明白了很多‘大人’之间的事,其实在早几年前,敏感而早熟的他就已经朦朦胧胧的懂得了男女之事,和普通人不同,他看到的不是男欢女爱,郎情妾意,而是龌龊的男女偷欢。
玉潇风在一次无意中看到了美丽的娘亲和李叔叔双双****纠缠的身躯,他感到了羞耻,也感到了绝望,也了解了父亲的痛苦和堕落。
其实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顾及脸面,虽刻意的关上门窗,但他们之间频繁的争吵声,仍是不可避免的传扬开来。宫主和相公不和,已经成了凌霄宫上下秘而不宣的秘密。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他感觉到了深切的耻辱和自卑。
他,成了凌霄宫最忧郁沉默的人,可以一月半月的不吐露一个字。早熟的他内心即脆弱又敏感,高贵的身份隐藏着极端的自卑。只有每日近似自虐的刻苦的练功方能短暂的忘却痛苦。童年,就在自卑,沉默、压抑、自虐、煎熬、忍受中缓慢的离去。
痛苦的日子虽然难挨,但若能风平浪静的安然度过,又何尝不是万幸……
痛苦的日子总会有尽头,可恨的是,它不是变好,不是时来运转,而是变得更糟,刹那间天塌地陷!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那一年,他十五岁,已是深夜,可是他依然未睡,几日来,父母之间的争斗升级,以达白热化,关系已经剑拔弩张,整个山庄都笼罩在恐慌之中。他早已感觉到,但他只能沉默,只能观望,除了愤怒,他,无能为力。
父母虽然不和,但对他都极好,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那一夜,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心情感到沉重而烦躁,果不其然,那天深夜,父亲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的冲进了屋,拼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握着玉潇风的手:“潇风,你发誓,为爹,杀了那贱人……杀了那对奸夫****!……你发誓……”父亲半张着嘴巴,暗红的口腔里满是乌黑的血水,喷涌而出,流到胸前,淌到地上……
那满是污血、半张的嘴巴,仿佛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的父亲再也没有机会把话说完了……
爆突的眼眶,闪着凶残仇恨的光芒,眼角缓缓流着乌黑诡异的黑血,渐渐的,鼻孔,嘴角,耳孔流出的乌血慢慢的停止,慢慢的干涸……
在那一刻,那狰狞、扭曲、仇恨、恐怖的面孔永远定格……
玉潇风悲哀无助的看着父亲的身体一点点变的冰冷、僵硬。仿佛他也在那一刻的同时也变的冰冷,僵硬。
他的眼神中带着深切的惊恐,彻骨的痛苦,也带着一丝释然,也许他早已料到了这一天。
从孩提时代起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他抱着父亲,抱着这个已经离开人世的他的最亲的人,为这个和他同病相连的可怜男人哭泣……
一个得不到夫妻之情,一个得不到母子之情,两个同样得不到家庭温暖的男人,两个同样受伤害的男人,但同时两个又同样深爱着那个女人的男人,隐忍到了今天,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这个在他心目中最坚强,同时也是最不幸的男人,在那一夜,带着满腔的仇恨和不甘,离开了人世!
父亲的暴死,以这样凄凉惨烈的方式离开,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令他抓狂到难以承受的极限!父亲的不甘与愤怒,让儿来为您平息,让您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寂寞。与其痛苦煎熬的活着,死了又何尝不是解脱!
从此,他的心不再柔软,他已经没了最后的顾虑,他的眼睛只剩下了冷漠,嘲讽。
男女之情?男女相悦?只是世人自欺欺人的自我陶醉罢了,人世间,除了欲望就是丑恶!那一夜,彻底改变了玉潇风,对世间的一切,除了怀疑,就是嘲讽,除了游戏,不再认真。
第二天,他见到了跪在灵前的娘亲和李叔叔,看着两张麻木、面无表情的脸,他只有鄙视、厌恶,令人作呕的感觉。
“所有人都给我退下!”他睁着血红的眼睛低吼,拔出了腰中的长剑!他已经六亲不认,没人敢尝试抗命的后果,瞬间大厅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他如充满仇恨的复仇天使,带着冷笑,轻而易举的一剑就刺穿了李叔叔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阻隔和抵抗,痛快而又干净。
恰如已做了无数次的梦境,顺利的超乎想象。
达到了目的,报了血仇,却没有预想到的兴奋与快慰,因为他看到了李叔叔眼中的深沉的爱意与些微的讶异。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仇恨,甚至没有一丝的责备。
李叔叔在笑,笑着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那个李叔叔为什么要笑?为什么不躲避?以李叔叔的武功,他本来是一点都伤不到他的!
他的心有着片刻的后悔和一丝的犹豫,但父亲临死前的惨状刺激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迟疑片刻,拔出了李叔叔身上的剑,颤抖着将滴血的剑指向了娘亲……
他看着娘亲,眼中只有冰冷的痛苦和仇恨……
娘亲温柔的看着他,空洞的眼中只有尘埃落定的从容和无可挽回的无奈……
娘亲一把抓过了剑锋,深深刺进了胸膛,颤抖着爬到了李叔叔身边,带着满足的表情,靠到了李叔叔身上。
“潇风,过来,娘亲马上也要走了,娘亲有话说,这件事我不能带到棺材里去……”娘亲的眼里带着一丝恳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玉潇风迟疑了片刻,走过去,蹲下凝神倾听。
“潇风,你不该杀李叔叔的,他是好人,他是……咳咳咳……他是你的亲爹,你千万不要记恨他……多年来,一直是为娘的不肯放手,一直是为娘的千方百计的想尽办法挽留他,你娘亲鬼迷心窍,有违妇道,你恨娘,你没错,我不怪你……咳咳咳……”
“你娘亲一生爱的……爱的人只有李叔叔一个,只恨天妒有情人,我和你李叔叔注定有缘无分,拼命去和天争,所以才遭了今日的报应!娘亲最后只求你一件事,将娘亲和你李叔叔合葬到一起吧……我知道这不是光彩之事,也太过为难,只要能合葬在一起,风水不好,没有棺木陪葬都无所谓,只要能在一起就好……咳咳咳……”玉凌波的眼中满是企求。
玉潇风的心仿佛要爆裂,不顾娘亲的请求,夺路向外冲去:“我亲手杀了我的亲爹,原来我只是一个杂种!……哈哈哈……呜呜呜……”玉潇风全力使着轻功,状若痴狂,无人能拦,玉潇风离开了凌霄宫,发誓再也不回到这个肮脏、痛苦之地……
“这位公子,如何识得这里?来找何人?”一青衫年轻女子好奇的打量着玉潇风问道。
玉潇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神情略带恍惚的苦笑:“我来找谁?请问玉逍遥他——他老前辈还在吗?”
“你来找宫主?”青衫女子上下打量着玉潇风,惊疑的问。
“他不在?”玉潇风转身欲离去。
“宫主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不过,你还是等等,我试试看……”青衫女子看着神情落寂、满脸失望,转身欲离去的玉潇风,不觉心中老大不忍,迟疑片刻,飞奔着向里通报。
不多时,青衫女子复回,笑道:“宫主今天心情好,肯见你呢,你的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若换做旁人,误闯山庄之罪,就够你一受的!”
玉潇风苦笑:“我的运气好?是啊,还要多亏姑娘的大力相助,我才有机会得到觐见。”
玉潇风心中暗道:我运气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世上还有比我运气更‘好’的人么?
青衫女子看着玉树临风、嘴角挂满嘲讽之气的玉潇风,不禁呆立了片刻,赶紧红着脸引着玉潇风向里走去。
走到一正厅大门前,青衫女子肃声向里通报:“宫主,人已经带到了,现在让他进去么?”
“让他进来吧,你们都退下!”里面传来了玉潇风熟悉的声音。
“是!”几名女子屏声应道,齐退到院墙外。
厚厚的雕花大门,隔着两个世界,门里面的是玉潇风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是也正是自己深深伤害了这位老人,让老人晚景凄凉,孤苦一人!
玉潇风脚步沉重,心中只感觉一阵汹涌澎湃,宫主玉逍遥经历了那样惨痛的丧女之痛,自己其实也难辞其咎,我该不该见?近在咫尺的大门,却实在没有勇气推开,玉潇风在门外迟疑。
“既已来了,为何不进?”里面传来深深的叹息声。
玉潇风不再迟疑,推开门,踏了进去。
一老者正对着大门端坐,看着进来的玉潇风,激动的蹒跚走近,忍不住老泪纵横,双手颤抖的抚摩着玉潇风的脸,哑声道:“孩子,回来了,终于肯回来了,我每天都在盼着这一天,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好……”
玉潇风在老人面前,再也无法强装坚强,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彷徨,仿佛自言自语:“是我做错了么?我想了很多年,可是一直没有答案……”
“我亲手杀了我的亲生父亲,我逼的亲生母亲在我手中自杀,我大逆不道,我无颜再回来,我也厌恶我自己……”
“孩子,别再想那些事了,既然过去了,多想无益,徒增烦恼!何况当时的事情演变,也确实怨不得你。如果不是我多年在外云游,也许可以阻止这件事……哎,不要恨他们,他们三个都是好孩子,三个为情而苦的可怜人,都走了,也许也是个解脱……”玉逍遥深深叹息。
“说吧,遇到什么难为之事了?千万别说想我老头子这样的话,我再老,再糊涂,也不会相信的!”玉逍遥一副洞察一切、了然于胸的眼神。
“我……”玉潇风突然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难道向老人说帮我追女人?这样的话,对于任何一个大男人来说,都实在有些为难。
“‘凌霄宫’虽已在江湖上沉寂多年,但底下的党羽、分舵还是有很多,不容忽视!这些年来不问世事,与世无争,那是我不想争!这天下间还很少有我‘凌霄宫’解决不了的事!不论黑道,白道,我们都不用怕他,我都给你掳的平平的!”玉逍遥一脸自信与霸气!
“不过,为你解决完这件事,你就必须答应做这‘凌霄宫’的主人,这个位置,我本就是一直在为你守着,我已经老了,撑不了多久了……”玉逍遥眼中满是期待。
如果真的能解决这件事,此生,夫复何求?
“好,只要能为我做成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玉潇风一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