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蚩尤界,蓝色的霞光映照大地,怡人且暖意。
又到了各回各家的时间,当比赛结束后,若雪只是悄悄地跟在鸣绮的后边,她并没有打算主动上前。直到人群越来越稀少的时候,她又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地跟踪,一阵躲墙边,一阵躲在路灯柱子旁。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鸣绮的头扭也不扭一下。这样她感到奇怪,莫非鸣绮又是早就猜到她的到来不成?
再跟紧一些,其实若雪是希望鸣绮主动转过身来的,不是为了给他什么惊喜,主要还是想安抚一下这位原来的“第一名”。鸣绮的视线也确实变动过,当行至一段开阔地时,他会抬起头望向远方。正是盯着伟大的邻界塔,此时的他不知会想些什么呢。
一路上若雪一跟到底,但终究是没有被发觉,最后躲到拐角处伸出头去眼睁睁地见着鸣绮回到自己的家。若雪又跟上去,站在鸣绮家门前,面前的小房子简朴又不显得拖沓,看来是有经常打扫。若雪没打算上前敲门,呆呆地站着,接着低眉叹了一声气。
“你就这样叹气,然后什么都不做吗?”若雪回过头一看,一身穿花枝招展的华服的女子,正是离凝月。
“月儿姐姐,你也来了呀。”
她迈着小步上前,“我怕那个小子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当然要跟来咯。”
“啊绮他··不会那样的吧?”
月儿看了看门,眨了眨眼好似想到了什么,“总之呢,先进去探个虚实再说。”
若雪点点头,正想上前敲敲门,可是月儿突然挡在她的身前。
“月儿姐····诶!?”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月儿突然唤出固魂,手上黑烟笼罩,变出一把墨色大伞。圆顶头,顺流而下的是一条条铁丝包裹住伞面。她将伞头向前伸,嘴里念道:“重门,开开门!”随即撑开伞的一瞬间一股冲击**波助澜一把将房门撞开。
若雪还在为她的举动所感到抓狂,然而月儿收起伞后只是轻描淡写道:“走吧。”
进入屋内,一眼就能扫到鸣绮,他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跨过门框。而月儿进来后招着手笑道:“好久不见呀,啊···咦?!”她注意到鸣绮手上拿着的瓶子,并且感到异常吃惊。
包装上面写着大大的危险两个字,不管三七二十一,月儿一个健步就跃到了鸣绮面前用伞将其一把拍飞,随即接住那个可疑的瓶子。若雪也是目瞪口呆,但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都来不及阻挡。月儿认真检查着瓶子,结果还真是毒药!
鸣绮坐起身盯着月儿喊道:“你神经病呀!?强拆了我的门还给我加多一击大的!”
她把伞头立到地面上,然后把瓶子扔给若雪,若雪笨拙地接住并仔细打量了番,随即惊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月儿扭头对若雪补充一句:“别喝下去了哟!”然后回过头去。若雪只能冷笑地哭笑不得,答不上话。
“月姐我说你呀·····”
她将伞头一提重敲地面,仿佛地震了般发出砰的一声吓得鸣绮话都被打断了。然后月儿抢过话来说:“不就输了场比赛嘛,犯得着自杀吗!?”
鸣绮双手抱头气得只管泄气,但还是解释道:“没想过自杀,那是杀害虫用的啊!”
“这么干净哪来的害虫给你杀呀?”
“我不杀能那么干净吗我去!”
月儿一听,把手放在下巴思考了一下后轻声道:“好像有点道理诶····”回过神来咳嗽了一下,“你真的不是要寻短见?”
鸣绮泄着气道:“呵··我干嘛要自杀呀?我亲爱的离凝月大姐姐啊。”
“真的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毒药给喝了?”
“你够了·····”鸣绮撇着嘴,貌似忍无可忍。
于是月儿散去固魂,又露出怡人的微笑,“噢,那就好,啊绮最乖了。”可是鸣绮面对着她的微笑却是一幅残念的模样。
经过了一场闹剧之后,三人终于平心气和地坐下畅谈。
月儿还在把玩着那瓶杀虫水,若雪坐在她的身旁,鸣绮端来了茶水递给了两人。自己也坐下来喝了一口,接着问月儿:“月姐,是谁把你从前线放出来的?”
她把瓶子放到一旁,“怎么了?不欢迎我了吗?”
“一回来就让你见到我的囧样,换做是谁都不高兴。”
她喝了一口茶,“唉,不就是一场比武嘛,输了就输了呗。”月儿点了点脸蛋,“虽然··是输给了无神者啦,但是也别这么丧气嘛。”鸣绮听后更是垂眼低眉,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于是被若雪见着后她连茶都来不及喝一口,急忙抢着说:“算了算了,都已经过去了,再说那么多也没用。”
“现在不说等到什么时候说?”鸣绮反问一句。然后他注视着若雪,“我是不服气,除了输给月姐和楚风的时候我服,其他人我都不服,尤其还是输给一个无神者!”
月儿翻了下白眼,“人家那么强,你还有什么不服的呀?”
“当然不服!她都没使出全力。”
若雪愣住了,“怎么才能··看出她是不是用了全力呀?”
“看不出的,那个叫武绚的女生很会隐藏。”月儿竖着手指与若雪说道,接着盯着鸣绮说:“也许别人是在一瞬间用尽全力才将你打败的呀,啊绮你怎么能妄下定论呢?”
“不知道····但我就是越想越不爽。”然后他又突然站起身,“不行,这事情我一定要问清楚,不然憋着不舒服!”
随后转身就往屋外跑,若雪扭头喊道:“啊绮你去哪呀?”
若雪正想追上去,可是月儿却把她叫住了,“不用追了,让他去吧。如果不让啊绮去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憋出病来的。”
“月儿姐姐知道啊绮要去哪吗?”
“天知道呀,不过只要他能顺心就好啦。”笑了笑后又喝了一口茶。
若雪若有所思,但还是静下心来坐回原位,望着手中的茶杯发呆。
一阵之后,鸣绮跑回了学校,并且毫不犹豫地便往楼上冲。接着渐渐消逝的淡蓝色霞光,走廊里已是越来越暗。
穿过挂满画像的长廊,尽头的大门上挂这个牌子,上面写着“校长室”三字。鸣绮盯准那个牌子,再吸一口气来到其下。正好两扇大门打开了一扇,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女子。
披肩的黑发,紫色的眼睛,圆润的小脸。身穿右悬扣的紫色上衣,中短长度的黑色裙子,脚上是一双褐色靴子。她见到鸣绮飞速冲上前来,吃了一惊。而鸣绮一见到她就立即刹车,速度之快停下来差点就一把撞向对方。两人相隔单拳之距,下一秒鸣绮尴尬地急忙往后缩了一步,并且整理了一下行装。
“呃··嗨,真梦。”鸣绮急忙打声招呼。
她把视线撇开,扭头就走,装作没看见鸣绮的样子。鸣绮耸耸肩,苦笑了下后便不再搭理她,随后推开门往里走。
进入室内后,透明的地面下是巨大的钟表,指针正悄然转动着,可是隔着音听不到齿轮声。天花板是金碧辉煌的吊灯,往前看的一排玻璃墙壁透过它能眺望学校的一角。校长坐在办公桌旁背对着窗户,此刻的他正戴着老花镜仔细看着手上的文书,看上去气色不减。
他察觉到了有人进门,于是脱下眼镜,见到原来是鸣绮的到来,这让他很惊讶。于是瞪了瞪眼皮,“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那么没礼貌,进门之前也不会先敲敲门。”
鸣绮向前走,一边说:“刚才在给你的孙女教导特殊教育吗?”
“你在说些什么啊?”楚风放下文书不明其意。随后又补一句:“还有,不是孙女,是曾孙女。”
鸣绮挥动着双手,“算了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了。”走到桌子前,将双手撑到桌子上凝视着楚风,而楚风也顺着他的动作靠前而坐洗耳恭听。
于是鸣绮问道:“校长大人,我想知道那位武绚学姐的家住地址。”
楚风抖动了眼皮,轻声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