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旅途有了新的消遣,研究那两兄妹留下的瓶瓶罐罐。-_-|||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会有迷香和媚香。”伶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自然的好像在讨论正常的事情。
呃……其实刚才的话也没有哪里不正常的,嗯。
但是世醒和溪泪两人的脑子都有片刻的呆滞。溪泪看惯了穿越文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世醒的薄脸皮已经开始白里透红了。
伶语面不改色的托起几个比巴掌还小的酒瓶子,“这里面肯定会有化功酒和卸力酒。”
简直就像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啊。
然后伶语说,“穿越文上都是这么写的。”
轰隆隆!!!
五雷轰顶!!!
溪泪激动的冲上去握住伶语的手,“你你你……你也是穿的?!”
伶语歪着头,“不穿会冷啊。”
溪泪一愣,“啊?呃……对。”
伶语笑着拍拍她的脸,“穿越有三美,美女、美男、美人妖。”
“呃……咦——?!!”溪泪彻底傻掉。
伶语还是笑吟吟的,“我都穿来十几年了。”
溪泪倒地,阵亡。
原来伶语潜伏的那么深,这么一路走来根本没露什么马脚,鬼知道她也是穿的!
湄虞啧啧出声,“这人承受能力太差了。要说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魂魄离体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世醒很诧异的看着她,魂魄离体不是稀罕的事?!他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神奇的事物!
溪泪像看妖怪似的看着她,她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对吧?
湄虞伸出手指轻轻摇了摇,“你们是不知道,我是做消息买卖的,听多了那些什么死了人之后又复活的,什么人莫名其妙性情大变的,什么地方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多了去了。”
溪泪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原来她不是独一无二的穿越女,而是泛滥的,根本多一个不多少一个没差!
溪泪还在哪里伤春悲秋,没有发现自己四周的空气变了。
那种静谧的如同位于荒野的寂寥之感,那种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阴郁气息的萧瑟之感。
世醒这辈子经历过一次,永世难忘。
远远看去,似乎有谁正向他们走来,忽远忽近、忽隐忽现。
一股巨大的压力迫使他们呆立在原地。
最先出现在眼前的是穿有灰色长袍的一行人,宽大的衣袍裹住了整个身体,连同帽子一起遮住了大半个脸。
阴冷的寒气自脚底升起,这种好像身处地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是一顶四四方方的大轿,竟是自行漂浮在空中的。
其实最引人注目的是唯一走在轿子边上的人,一身白衣,干干净净的和现在的场面完全格格不入。
透过轿子的珠帘,隐隐约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身着紫色纱衣,脸上是亘古不变的面具。
世醒已到崩溃边缘。
身着白衣的男子走到众人面前,淡淡一笑,“在下雅尘,乃风墨宫之人。”
世醒摇摇欲坠,根本不愿去看雅尘。
雅尘却不放过他,直直走到世醒面前,“离家那么久,就没什么要说的?”
众人惊疑的看向世醒。
世醒暗淡的眸子对上雅尘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七哥。”
咦?!七哥?!难道世醒也是风墨宫的人?!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离家久了,性子越发野了。”雅尘面上依然带着微笑,却只让人感觉到寒冷。
“既然不服管,那就随他去吧。我却从不知,你还懂得兄友弟恭。”
珠帘被一双白皙的手撩开,那个足以撼动整个武林的女子就站在那里。
雅尘朝她低下头,“宫主见笑了。”
“无妨。”她的视线落在世醒身上,“容貌倒是有五分相似,怎么性子就差那么多。你倒是向你弟弟学学,知道怎么与人为善。”
雅尘面色不变,“是,宫主。”
看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兄长对一个女子如此毕恭毕敬、惟命是从,世醒周身冰凉,血液都快要被抽干似的,恐惧之感慢慢从心底溢出。
下一刻,上位之人的眼望向了伶语。
伶语在笑,“见过宫主。”
“你,若是想要回无心剑,需得帮本宫做件事。”
她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杀人取剑,如此的理所当然。
伶语还在笑,“宫主请说。”
“杀了皇帝,和太子。”那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听在耳里是十分享受的,但是她话里的含义,却让人不得不冒冷汗。
“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我根本做不到。”伶语笑着,如是说。
“你不会做不到。只需要回答本宫,愿不愿意。”
伶语点头,“好。”
世醒瞪大眼看着伶语,“为什么要答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伶语垂眼一笑,“若是当真不可能,宫主便不会让我去做。我相信风墨宫宫主不会做出任何无意义的事来。只不过,有宫主不能亲自动手的理由,所以只有借刀杀人。”
“做好自己的事,莫要随意揣摩本宫的意愿。”话毕,轻撩珠帘,重新端坐在轿中。
雅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世醒一眼,“你好自为之。”
待风墨宫的人走远,原本阴沉的天陡然间阳光明媚,如雨后初霁一般明朗。
溪泪只剩下喘息的力气,刚才那种压迫感,实在太可怕。
世醒心有余悸的抚着心口,用悲伤的眼神凝视着伶语。
伶语依旧在笑,“若是我说不,可能马上就会死。若是答应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也许真能拿回无心剑。其实根本没得选择,不是么?”
世醒沉痛的闭上了眼。
现在的情况,叫做穷途末路。
湄虞失神的眨了眨眼,“我要是把风墨宫的消息卖出去……那我以后应该只能在地狱里做生意了。”
风墨宫,是不灭的神话,是无坚不摧的鬼神,不可触及,无法违抗。
等到他们来到泽韶榭时都是筋疲力尽的状态。
但是……
溪泪看着眼前的景象,全身都忍不住抽搐。
“这……这是什么?!”
湄虞一脸的理所当然,“沼泽。”
“请问一下我们要怎么过去啊?!”溪泪内心压抑的太久,再也耐不住的大吼。
湄虞鄙视的看着她,“我家那么有钱,当然要防备一下啊。只要知道进去的顺序,这沼泽地是有固定木桩的。”
溪泪顿了顿,“要是踩错了呢?”
湄虞笑的很是无辜,“要么被沼泽吞掉,要么就被暗器射死。”
“还有暗器?!”溪泪尖叫了起来。
湄虞仰起头,颇是得意,“当然了,就算是实心木桩,有些可是藏着发动暗器的机关。”
溪泪抱着头蹲在原地。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啊啊啊!!!
“若是轻功好,便不用管这布阵了吧?”伶语问道。
湄虞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不过……沼泽下面,也是养着一些东西的。”
溪泪果断转身,“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才不要进去!”
湄虞一只手把她抓回来,“怕什么!有我这个主人带路呢!”
“万一你认错呢!万一你带错路呢!万一又有怪物冒出来呢!”她的心脏已经没法再承受更多刺激了啊!
“拜托!这是我自己家!我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了,闭着眼也能回去!”湄虞扯着溪泪就走。
“啊!不要不要!”溪泪死命往反方向挪。
伶语望了她们一眼,“再这样拖下去,不知道是会有敌人追来,还是会有怪物出来觅食。”
闻言,溪泪身子一僵,任由湄虞拖着走了。
认命的跟着湄虞穿越宽广的沼泽地,溪泪真是由衷感叹,命运多舛啊。
等见到泽韶榭的时候,仿佛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豁然开朗,春风拂面。
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咦?怎么今天来了那么多人?”湄虞惊讶的看着自己家人来人往。
伶语蹙起眉,“应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我觉得是。”湄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主人。”一个清秀少年无声无息的站到了湄虞身后。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不像是来跟我做生意的啊。”
“禀主人,他们是来找伶语小姐的。”少年的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情感。
湄虞笑嘻嘻的看向伶语,“看吧。”
伶语却笑了笑,“只要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我就是伶语呢?”
湄虞耸了耸肩,带着众人往后院去。
路上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向湄虞打招呼。那是必须的,谁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柄落在湄虞手上?怎么能得罪了这个女子?
湄虞很得意,甚是威风的走在最前方。
伶语无奈的笑着。
溪泪撇撇嘴,太小人得志了。
没想又来一人,和湄虞寒暄完了竟不走,而是用一双贼眼猛盯着伶语瞧。
伶语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到一旁去。
“这位姑娘……气质斐然、容姿端丽,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伶语低头数蚂蚁。
那公子哥见伶语不理会他,上前一步站在伶语面前,“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伶语慢慢抬起头,“你是在跟我说话?”
公子哥尽量让自己笑的彬彬有礼,“是的姑娘,在下觉得和姑娘一见如故,实在迫不及待想要结交。”
伶语为难的咬咬唇,“那个……我不想和你结交怎么办?”
“噗嗤”——
湄虞和溪泪难得默契的都笑出声。
公子哥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我堂堂血手门少门主看上你,是你天大的荣幸,竟然敢这么不识抬举!”
血手门,亦正亦邪的门派,势力着实可见一斑,在江湖上是绝对说得上话的重量级门派。
世醒见情势不对,连忙把伶语护在身后,“原来是血手门的少门主,在下天山派世醒,久仰大名。”
公子哥动了火,谁还管什么天山派什么大弟子的,“天山派有什么了不起?识相的给我滚一边儿去,惹的本公子心烦了,叫我爹端了你们老窝。”
“噗——”伶语耐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话有没有很亲切的感觉?
“看来一个爹的重要性从古至今都一样啊。”溪泪很无语的说。
公子哥没注意溪泪说了什么,他只是呆呆愣愣傻傻的看着伶语的笑容失神。
美人一笑,胜过万里江山。
公子哥被她笑的心痒难耐,伸手就要去抓,“美人,跟了我……啊!!!”
公子哥的手还未触及到伶语的衣袖,整条手臂在一刹那掉落在地。
“放肆!她也是尔等粗浅之人可以碰的!”
像是天神降临一般,沁妩的一双眸子冷冽如冰,阴沉的盯着眼前的人。
“你……你你你……你竟然敢……”公子哥痛不欲生的按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臂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湄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在地面的手臂上,随着“滋滋”的可怕声音,那条手臂最终化为一滩血水。不知从哪来的下人很快就把那滩血水处理掉了。
干净利落,一切就发生在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内,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我等着你爹来端我老窝。”湄虞如是说。
公子哥脸色刷白,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你……你们等着!”
然后就跑没影儿了。
“沁妩,你又冲动了。”伶语淡淡的说。
沁妩无言的低下头。
好诡异的气氛。
沁妩和湄虞俨然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伶语身边,世醒想出头都找不到机会。
溪泪看向世醒,既然伶语已经有那么多人在意了,他怎么就不能把注意力分一点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