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常的男人,最吸引他的不是女人,也不是金钱,而是权利。
邓貌财的烦恼却并非来自权利,而是能给他带来更大权利的金钱,他如今算是公司的中上层干部了,但是相对于国企来说,即使是领导,他的工资也不过每个月两千多块钱,好在时至全国性国企改革阶段,作为人事部门的主管,他可以操作的地方就很多了,如今各个部门的人都比较惧怕人事部门的人,更不要说他这个经理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但是真实权利却是很大的。
“骚蹄子,一边儿玩你的电脑去,我有正事。”邓貌财伸手狠狠的抓了一下情妇的胸部,然后又扭头继续盯着电脑。不到十天,二十多万,他被套进去了,如今想要赔钱平仓都成为奢想,虽然二十多万不是很多,却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多流动资金了,甭管他的房产等固定资产,他要在元旦前给他一个后台打过去二十万,然后才能在年后的业绩评比中出头,将自己展现在书记,厂长这些真正掌权的人面前。
“次奥!”邓貌财狠狠的摇了一下脑袋,痛苦的抓着头发,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喂,那位?”邓貌财的语气不是很好。
“喂,你好,我是证券公司的营业部经理,请问您是邓貌财邓先生对吗?”电话里,礼貌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着。
“对,什么事?”邓貌财有些疑问。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针对客户有一个调查需要您配合一下,请问您现在持有股票吗?”那声音的语速平稳。
“嗯。”
“请问是什么股票?我这边登记一下。”
“华夏蓝光。”邓貌财没有多想。
......
“好的,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再见。”就在邓貌财要不耐烦的时候,那人适时的挂断电话,让邓貌财有些莫名其妙。而电话的另一头,林冲沉默的将一张电话卡从手机里抠出来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箱里,再插上自己的电话卡,拨通了黄欢的电话。
学校的期末考试下个月就到了,这时候高三的同学们已经对考试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了,毕竟短短的一个学期他们已经将各种试卷做了不下百套,林冲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多少,不过却明显比以前更加努力,北国的冬日是那种纯粹的冷,雪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星期了,下午五点多钟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由于路滑,骑自行车的同学也比往常少了很多,好在林冲他们不在意,有黄欢这骚包货整天开着他那辆破桑停在校门口。
今天下午的雪下的比往常都要大一些,林冲他们走出校门,看到李晓敏冒着雪推着小自行车,一瘸一拐的从校门走了出来,黄欢已经发动了车子。
“等等。”林冲下车,走到李晓敏跟前。
“送你吧。”林冲没有等这小妞的回答,而是直接扛起她的自行车放到车的后备箱,然后打开副驾驶车门,伸出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哼,多管闲事。”李晓敏瞥了一眼林冲,但还是做到了副驾驶位置,后排坐着罗宏,林冲坐到后排后罗宏挤眉弄眼的。
“小辣椒,怎么今天没和你爸一块儿啊?”罗宏笑嘻嘻的问。
“老李今天开会,本姑娘就先走了。”李晓敏本色不该,喊她老爹一直都是老李长老李短的听得林冲他们一阵恶寒。而她家离学校比较远,林冲刚才看见她身上有雪迹,估计这丫头在学校里摔了一跤,好在路上全是洁白的雪,没有影响李大小姐一向英明神武的形象。
“摔伤没有?”林冲问道。
“要你管。”小辣椒这会儿显然心情不爽,让林冲碰一鼻子灰。
“先把她送回家。”林冲无语,直接对黄欢说。
“好咧,十分钟到。”黄欢裂开嘴,发动车子缓慢的开动。
“人安排好了?”送走李晓敏和罗宏,车内就剩下林冲和黄欢,黄欢摸出一根烟递给林冲,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车内开着空调,但是两根烟同时点上很快就得开一点窗才不至于呛出毛病来。
“哥们决定明天自己跟过去客串一下,保证万无一失。”黄欢吐了口烟圈,林冲想了想觉得这家伙虽然只比自己大一两岁,但是看起来说三十岁都不过分,长相太老成了。而且这货还在社会上跑过,应该没问题。于是就点点头。
“也好,记住我给你说的,不要急,我估计最少得两三次才可以。”林冲感觉这香烟的味道,上辈子从大学才开始吸烟,毕业后烟瘾越来越大,有时候一天一包烟都挡不住,而这辈子他要严格控制自己,好在这时候身体对香烟很排斥,他抽了几口就将烟扔出窗口。
“明白,咱们要让他自己上钩,不过虫子,我还是不明白你准备怎么做,不过随便了,能整死那王八蛋就好。”黄欢也将烟扔出去,然后林冲下车,两人分开。
张淑琴的手上还缠着绷带,但是明显比前几天好了很多,那天林冲和父亲商量着要不要给母亲开个服装店什么的,这几年专卖店也比较赚钱,这生意还可以做,但是最多五六年,就会被铺天盖地的网购挤压的生存艰难,好在林冲也没有以后打算用到父母的钱,于是就当是给母亲解闷用的。上一辈子到父亲也失业以后,他们可是连一个小服装店都没有钱开起来。
“妈,都说不用做饭的,我来,您赶紧去歇着。”林冲一进门,就听见厨房传来炒菜声,赶紧放下书包,走入厨房将母亲推出去,自己拿起铲子炒菜。林冲的手艺是上辈子练得,但是这辈子却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最近几天都是林冲做饭,而且获得了母亲和父亲的一致表扬。
“老板,把你们的菜单给我们看一下,一会儿我有个客户过来,给厨子说做好一点,人家就想尝尝咱们这里地道的地方菜,大馆子人家都吃腻了。”一家名叫家乡菜的菜馆,所在的位置距离县里的纺织厂不远,不算工薪消费的餐馆,但是也够不上酒店的档次,主要消费对象是附近几个工厂的中上层领导或者请客吃饭的去处,做的地方菜很有特色。
“没问题,保证您满意,这是菜单,您先过目。”服务员是一个年轻小伙,为人勤快,嘴巴又甜,很得老板赏识。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要是不好吃的话我可找你啊?”顾客是一个穿着得体,留着平头的年轻人,手里夹着一个皮包,对这小伙儿开着玩笑。
“得,不好吃您就找我。”伙计见客人好说话,也顺着嘴说几句俏皮话。
“黄老板今天怎么想到这破地方吃饭来了?你问清楚了吗?人家等会儿要是不高兴了你他娘就等着喝西北风吧。”这时候,桌子上又来了一个人,不过这人却显得忧心忡忡,语气也比较焦躁。
“老板,放心,这是黄老板亲口给我说的,他人很好的,应该入行很深,今天要是高兴了,随便透漏一两句就能让咱们吃喝不愁了,既然人家既然已经答应见面了,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您呐,把心放肚子里,前面赔的钱很快就能赚回来,而且这次要是靠住这条线,以后咱们还不是稳赚的?”年轻人和貌似他老板的人说话声音很小,但是这里没有包间,他们桌子的旁边,坐着一个年纪不大,头顶却有些稀疏的中年人,邓貌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