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央军委下属的招待所。
陈如起床看了看表,已经早上6点了,昨天的会议从下午6点一直开到了凌晨3点,近9个小时的会议,除开思考方案的3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针对新一轮军事改革进行讨论,而他的炎龙特种部队,因为反传统的管理方案,也成了一个热点话题,很多高级军官都对他们的管理制度提出了疑问,认为炎龙的管理松散,容易出现泄密问题,并且很多人指出炎龙的航空兵部队的飞机都是由其他部队来看管,是严重的渎职现象!针对这一系列的指责,陈如都用了大量正面事实来反驳,但是依旧抵不过一波又一波的质疑,幸好军委的领导及时中断了会议,不然陈如的脑袋都要被说大了。想到这儿,陈如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时他的秘书正好打开门进来,满脸兴奋的说道:“队长,好消息,政委他们立功了!”陈如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情况?”秘书将一份报告递给陈如:“报告队长,今天凌晨3点左右,政委他们便装出门,发现了一个被拐卖来当作职业乞丐的女孩,并且抓住了其中一个人贩,最后根据人贩提供的情报,他们救出了被拐卖的儿童,还击毙了其中几个人贩!”陈如看着报告,脸上露出笑意:“太好了,有了这个事例,我想我们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秘书收起了笑容:“队长,我们真的会被撤裁吗?”陈如摇摇头:“我不知道。”
早上8点,会议继续,等几个军委的领导到齐后,会议开始。就如同陈如设想的那样,第一个话题,就是炎龙的改编问题,陈如刚想将凌晨的情况汇报给军委的领导,没想到军委的领导先开口了:“陈队长,我知道你的队伍在凌晨3点左右拯救了老百姓,但是我想说的是,为什么你的队伍会在凌晨3点在外面吃东西,难道你们所谓的职业化管理就是这样的管理法?所以今天我不想再听你们的什么功劳,我只需要一份改编计划,我不希望我们的军队里有这么一支毫无军纪的部队,这样的部队,是不会有多少战斗力的!”陈如刚想说话,他对面的赵天涯开口了:“首长,我有个提议,既然撤裁炎龙的计划已经决定了,不如让我们山猫和天兵联合起来,给炎龙设置一场测试,根据测试成绩,留下有培养价值的军人,去掉浑水摸鱼的人,你看这样可好?”陈如本想发火的,但是他瞬间明白了赵天涯的意思,也接受了他的好意:“首长,我接受赵队长的提议,我会尽快拟定出一份改编方案,并且将所有人员的平时成绩等个人资料详细统计好,以便改编时用作参考。”军委的领导看着态度大转弯的陈如,说道:“那好,我会尽快拟定考核内容,希望你们严格执行,到时候我会亲自坐镇导演部,全程观察。好,下面我们来谈一下关于山猫特种部队的问题……”
中午时分,军委这边的会议终于结束,等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后,陈如才慢慢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向他飞来,他下意识的拿起钢笔准备格挡,然后他停住了动作:“老赵,你有完没完?”赵天涯笑着收起了他用做武器的钢笔,说道:“老陈,我知道你舍不得炎龙就这么散了,可是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昨天晚上我看你一直在为留下炎龙而努力,我当时就很想来拉住你,因为你越是这样,越对炎龙不利,新一轮军事改革势在必行,我们都要做好应对人走人留的准备,我今天提出对抗这个建议,既为了山猫,也为了炎龙,因为这很可能是我们两支部队的谢幕战了。”陈如递给赵天涯一条烟:“拿去滚蛋,到时候我们解散了,你得想办法把我的兵送到好部队去,别埋没了他们!”
下午,炎龙中队又开始了新的训练。政委在高处看着训练场上正在训练的一群人,将手里的命令攥的更紧了:“张树,我问你,真到了要分别的那一天,你会选择去哪里?”一旁的张树低着头:“不知道,政委,你会去哪里?是转业呢?还是回老部队?”政委摇摇头:“不回老部队了,当年的老伙计都快死光了,不回去了,等会儿队长就要回来了,你通知他们结束训练,换好衣服去食堂集合!”
市人民医院里,玛丽和飞鸟正在陪着云帆说话,两个小姑娘时不时的就冒出一段冷笑话,把云帆逗的合不拢嘴,正在大家聊得开心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玛丽和飞鸟一看那个人,立即收起了笑容,玛丽说道:“哟,这不是我们的木易木大小姐吗?怎么不去陪你的黑男友来这儿干嘛?别说你是来找麻烦的。”木易放下带来的果篮和鲜花:“小妹,别这样,我知道我这次严重伤害了你们,我不求你们原谅,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哥的事,就如同你哥那天晚上对我们做的一样。”飞鸟和云帆被这最后一句吓住了:“什么事?”木易轻声说道:“阿姨,小云真的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就像我祖母认识的那个王少校一样,那晚我跟小妹洗澡,小妹跟我说,你就这个样子把我哥拉进来,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脸转向墙角,然后偷偷溜出去,当时我不信,没想到,他做到了。”云帆的脸抽了一下:“我儿子这么厉害啊!”玛丽拍了一下云帆:“妈,我们说正经的!那个好吧,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事,哥哥也嘱咐我不要找你麻烦,他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行了,你要是想多待一会儿那就找个地方坐着吧,飞鸟,给她拿瓶水!”木易摆摆手:“小妹,不用了,那个阿姨,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说完木易转身离开了病房,云帆赶紧说道:“小姑娘,别走啊,飞鸟,快去把这个给她。”云帆说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信封,飞鸟没有犹豫,拿着信封就冲出了病房,玛丽撅着嘴:“妈,她又不是你儿媳妇,你给她钱干嘛!”云帆说道:“不是我要给的,是小云吩咐的,其实你哥比你更早知道她的身份,他也派人调查了她,知道了她的情况,他才让我把那个信封给她,我看了,里面是一张20万的支票和一张购房合同,估计你哥也不是想赶尽杀绝吧。”玛丽看着云帆:“我哥啥时候这么绝过?”
更衣室内,王小云他们换好了常服,列队走向食堂,走到食堂外面时他们才发现,黑鹰中队和烽火中队的人也穿着常服列队向他们走来,吴潇一下子闻出了一股火药味:“什么情况,三个作战中队都到齐了,这救灾还没结束莫非又要演习了?”徐乾摇摇头:“我看不像,倒像是要把我们送上前线了,你看,保障部队的都来了,看来有大事了!”这时,政委从食堂走了出来:“全体都有,立正!”等4支队伍都站好以后,政委突然喊道:“你们还记得炎龙成立时的誓言吗?”“为国家而战,为荣誉而战!”政委点点头:“很好,现在,进入食堂,找位置坐好,队长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一群人列队进入了食堂,这时大家发现桌子上摆满了酒菜,炎龙中队的人还以为是为了给他们庆祝,纷纷尖叫了起来,不过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叫什么?!给老子像个军人一样坐好!”这时大家才发现队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上,要是换做平时,大家也就当大队长脑子热逗大家玩,可是今天这气氛让大家不敢再继续开玩笑,只好在位置上端坐着,等4个中队的人都坐下以后,大队长看着大家,突然敬了军礼,一群人赶紧起身还礼,等大队长把手放下命令大家坐下后,一群人才坐了下去。政委也走上台子:“那个同志们,有件事我要告诉大家,那个,昨天,军委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军委的首长提出了新一轮军事改革的下一阶段的工作,炎龙大队,将作为实验单位,也就是说……”政委一时有些语塞,一群人仿佛也知道了些什么,就连王小云这种不到一年的新兵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时大队长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将被撤销编制,然后被派到各个部队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有一个测试,是针对我们每一个人的,因为有人说我们没有军纪,没有战斗力,那么好,我们就来比一把!让他们知道,炎龙为什么叫炎龙!”下面的一群人都呆住了,一瞬间,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味道,一股战场上突然平静却充满杀机的味道,这股味道刚弥漫开不到10秒,一个声音从保障部队的方向传来:“既然有人要战,那我们就陪他们战个痛快,为荣誉而战!”一群人愣了半秒,然后同时吼道:“为荣誉而战!为荣誉而战!为荣誉而战!”陈如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一群人停止了呼喊,陈如说道:“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我很欣慰,感谢你们,是你们成就了炎龙,来!”陈如说着拿起一瓶酒:“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我们自己,干!”一群人拿起酒瓶:“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我们自己。”喊完,一群人仰起脖子,一口气干完了一整瓶啤酒。陈如擦了擦嘴角,说道:“同志们,今天这顿饭吃完,我们就要上战场,去面对最凶残的敌人,迎接最危险的环境了,你们怕不怕?”“不怕!不怕!不怕!”陈如又拿起一瓶酒:“好样的,干!”
王小云拿起一瓶酒,走到王飞翼旁边:“飞翼,最近还习惯吗?”王飞翼点点头:“一切都好,这儿的条件挺好的。”王小云摇摇头:“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对战斗技能的训练还习惯吗?我可是听说你这段时间都是倒数第一啊,别到时候上了战场最先没了啊。”王飞翼听出了王小云话里的担忧,他笑着说道:“说这些干嘛,只是一场测试而已,大不了我回去继续做我的老百姓就是了。”王小云举起酒瓶:“来,干!”
这场狂欢从下午5点持续到了晚上9点,一群人直到喝的都站不稳了,才相互搀扶着,慢慢的走向家属区,还没走到一半,黑鸟首先怒了:“龙、龙腾,你给老子记住了,测试那天,我一定要冲第一个,你不许跟我抢,不然我让我爸收拾你!”龙腾刚要说话,“哇”的一声就吐了起来,把旁边两个飞行员的衣服都弄脏了,黑鸟看着龙腾:“哟呵,****的平时不是说你很能喝吗?才这点就吐啦,哈哈哈哈!”大家刚要指责黑鸟,就听见黑鸟的笑声转成了哭声:“我想不通啊,我们得罪谁啦,要把我们给拆了,我们对不起谁了啊!啊!你们谁告诉我我们的罪谁了啊!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去灾区救老百姓,不要这军队的飞机,老子自己买,还要买黑鹰,要跟美国陆军一样的黑鹰!”一群人看着黑鸟在那儿撒着酒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吴雨摇晃着走到黑鸟旁边:“沈静,你给老子闭嘴,炎龙就算真的散了,但是我们的心不能散,你难过,我,我也难过啊!那个吴、吴潇,还有小云,你们给老子记住了,你们说了给老子介绍女朋友的,结果都这时候了,我还是单身!你们说怎么办!”王小云擦了擦眼泪:“吴雨你这么说我就不服了啊,老子什么时候没想到你,上次我妈单位上那个大学生,我给你介绍了,你自己嫌她,啊不对,你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你知不知道,你悄悄的走了,她还托我妈找我来找你,本来都定好了前天来,结果地震了,你说你单身,怪谁呢!”吴雨一听哭得更惨了:“那你赶紧让她别来啦,就说我喜欢上了咱们保障部队的宋医生了!”刚好保障部队的一群人也路过这里,一听到吴雨居然打他们保障部队最漂亮的医生宋小美的主意,有好几个喜欢宋医生的特种兵二话不说就冲过来准备打吴雨,幸好宋小美没有喝太多酒,赶紧制止住了那几个特种兵,然后走到吴雨面前:“猎豹啊,我知道你对那个姑娘的感情,我也明白你想法,但是啊,我还是要说,我真的真的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老是……唉,算了,不说了,我走了啊,你们都快点回去吧,这儿冷,感冒了我那里可没什么特效药了啊!”然后,宋小美就跟着医护队的女兵们一起回去了,保障部队的那些男兵则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要打吴雨的几个,赶紧过来给大家道歉,结果说着说着,那些人也哭了起来,到最后,发展成了三五成群的道歉会:“胡蜂,上次我说你们雄狮没我们炎龙厉害,你都没生我气,对不啊,要不你打我吧,打我几拳吧,求求你打我几拳吧!”“队长啊,上次把你吊着打是我出的主意,要不你也打我一顿吧,我自己把自己吊着,唉唉唉队长你别拉我,是我错了啊队长啊!”“小黑,我知道你喜欢我妹妹,可是我妹妹他跟我说他不喜欢你,对不起啊,那个下次我带你去我老妈公司,帮你组织一场相亲啊,你看你这说的,我们可是兄弟,这都叫帮忙那就太过分了啊,还有各位兄弟,这仗打完,我请大家去我家里吃饭啊,一个都不许少!”“天狼你说的,要是到时候我没听到消息我绝对怼死你!”“到时候一定要叫上我们保障队的啊,不然这场仗我不给你们做饭,饿死天狼你!”“对,天狼你要是敢不请我们烽火中队的,我就不给你情报,让你当个苍蝇,哈哈哈哈!”“你们再这样没饭吃了啊,我最不怕威胁的,你可以污蔑我,但不能威胁我的,我是不怕的我跟你讲!”“哈哈哈哈!”
那晚,回家的路上,月光伴随着夜风,轻轻的抚摸着这群军人,王小云用手感受着这股夜风,轻声吟道:“深秋之夜,凝固着兄弟之情,伴我们回家的夜,有些微凉!”
对抗赛前一晚炎龙基地机库
确认自己的座机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后,沈静站直了身子,关上了盖子,这时龙腾给他递过来一瓶水:“黑鸟,明天就是最后的决战了,你将是第一梯队的长机,怕吗?”沈静接过水:“怕?队长,我什么时候怕过,我们什么时候怕过。”这时,张树带着炎龙中队来到了机库:“你们在整备飞机呐!”龙腾一见张树,笑着说道:“哟,第一攻击队的队长来了啊。”张树说道:“说什么呐,我们都是第一攻击队,刚才我们去烽火和后勤那边,碰巧看见队长和政委在那边训话,我本来还以为队长他们会跟我们一起过来,结果政委说明天出发前再来看我们,看来他们对我们挺放心的啊。”沈静帮一名队员给直升机装上了火箭弹:“不是放心,而是队长他们知道,说的越多,越会让我们疯狂,与其现在就开始疯狂,不如把疯狂留到明天。诶,不过我说,你们现在都把装备穿好了,是准备在直升机上睡觉吗?”沈静说完,突然转身把准备偷袭他的唐风按在直升机舱门上:“臭蝠蝠,又想偷袭我。”唐风赶紧赔笑道:“哥哥哥放过我,好哥哥放过我,这你看灾区还在救灾,你这样伤害我,是不是在伤害灾区的老百姓啊。”沈静摇摇头:“灾区老百姓有空降兵,有救援队,有海军陆战队,有工程兵,反正只要有解放军,他们就一定能活下来的,所以啊,我们解放军进入灾区了那么多支部队,有你没你都那样的。”唐风知道,再不能打动沈静,自己还得被按在舱门上,于是他说出了一句最霸气的话,让沈静放过了他:“好汉呐!!!!饶命吧,妾身再也不敢偷袭好汉了!”沈静这才笑着放开了唐风:“风哥你真是够了!”龙腾踢了沈静一脚:“行了,你蝠哥逗你玩呢,好了大树子,明天就要决战了,加油吧,为了炎龙!”张树点点头:“恩,为了炎龙!也为了,这个国家!”王小云接了一句:“还有,这个国家的老百姓!”
对抗赛开始前3小时导演部
军委来的首长和几名特邀参加的外军将领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导演部的勤务人员帮他们准备好了茶水,他们面前的大屏幕上,导演部的摄像单位已经将战场的实时情况传输了回来,现在大家就等着一场精彩的好戏上演……
对抗赛开始前半小时炎龙基地机库
看着整装待发的炎龙中队和黑鹰中队,陈如拿起话筒:“同志们,我们大家都知道,今天这一战,无法改变我们的命运,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一战,可以让世人知道,炎龙没有弱者,炎龙更没有懦夫,还记得我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吗?”驾驶舱里的黑鹰中队飞行员、机舱里的炎龙中队的队员,正在做最后的整备工作的保障部队队员,在收拾医用设备的医疗队,和正在准备迎接电子战的烽火中队的队员们,他们同时按下了通话按钮,用永不屈服的声音吼出了那句话:“中国,无被俘之空军!中国!无被俘之空军!”
不屈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空气中……
注解:(1937年8月16日,飞行员阎海文在完成轰炸任务返航时,座机被敌高射炮击中。跳伞降落后,阎海文被敌包围,他宁死不降,用手枪击毙日军3人,在“中国无被俘之空军!”的呐喊中,用最后一颗子弹自戕殉国,年仅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