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呢!”乔仪灵扯着嗓子质问。
“乔老师,今天辛苦你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晚了就搭不到班车了。”长康出来阻止两人吵起来,也化解尴尬的气氛。乔仪灵又一次很受伤,却也无可奈何,谁教她偏偏喜欢长康这个脑子里之后女儿的男人呢?
“那好吧,我改天再过来。”乔仪灵正回望地准备离开,长康却不合时宜地又添了一句:“你还是不要再来了。算我对不起你。”声音淡淡的,透着疏离。乔仪灵步子一僵,愣在原地一会儿,最终抿了抿无比干燥的嘴唇,转身快步离开。
失落,还有悲伤,充斥着每个人的心。生命有太多无可奈何了。
小昕垂着头,有些内疚。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串简单的手语:如果此刻喜欢的话,我可以接受。
长康看到后拍了拍小昕的肩,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最后化成简短的一句话:“吃饭吧。”原以为欢乐的一餐饭,最后却只因为乔仪灵的出现,只剩下了沉默。
山阴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宽阔的柏油路,长途公交车嘟嘟地行,发出了像是哀鸣般的声音。阳光温暖,寂静,一丝风也没有,连树梢的叶子也不摇晃一下。十月,收获的季节。
在上海开往安徽天长市的长途公交车上,韦和应接了一通电话。
“我知道了,爸,我在回来的路上。画展的事就交给我吧。”
“和风氏的联姻吗?等我回来再说吧,在回家之前,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先去一下。对了,爸,谢长康老师还在实验中学吗?”
“不再了啊,到那边去了?那好吧,我今晚会到家。”韦和应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手肘支在车窗扶手上,手托着下巴,眯起了眼。不知何时他一贯阳光灿烂的脸上添了一丝忧郁。这是思念的心情,他何时有了一个思念的人呢?一般只有女人想他的,他会想谁呢?
天长中学,教师宿舍楼前原本有一块荒地,杂草丛生。长康把它开了出来种地,这个时间恰该收获了。
小昕坐在屋檐下,面前放着两堆豆秸,左右两边分成两块,从右边拿了,把上面的毛豆节摘下,摘完的豆秸就放到左边的一块。她安静地摘着,时不时往长康那边看。
长康在地里,拿着一个钉耙,举到差不多人高,用力地砸下去,再2往后一拉,重复几次之后,发现了红薯,把钉耙立在身边,左手握着钉耙的园柄,弯腰去捡起,放到狡辩的竹篮里,让后继续重复举起,砸下,往后拉的动作。
“小昕,今年收的红薯都好大呢,要吃好久了,省下了不少餐钱。”长康挖了满满一篮子红薯后,斜着腰拎到小昕跟前,“等一下我拿去池边洗了,然后就可以蒸着吃了。”小昕看着长康开心地微笑,点点头。阳光照着他已有些苍老的脸,变得那样迷人。
长康诗歌很节俭的人,但是他不缺钱,或者说他很富裕,他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从不需要种地,祖上是从医发家的,而他却对医术没有丝毫兴趣,酷爱田野,喜欢为人师,他是为了享受与自然在一起的美,为了享受学生成长的快乐。小昕觉得在收获了果实后的长康,那笑容,那么满足,那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