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市医院,一个孤单地站立在手术室门前的娇小的身影,那一脸漠然又悲伤的容颜,深深触动了上帝与一个男人的心。
十三号,星期五,一个悲伤的日子,那个娇小的身影,年仅六岁的女孩的父母,在这家医院里双双去世了,而她那稚嫩的脸颊上却没有泪水,而是一脸漠然和悲伤的神情。这一天,同时又是天长市实验中学教师体检的日子。谢长康,三十岁,入职六年,现在教初三的英语,是年级组长,也在这个队伍中。注意到那个女孩是在即将离去的时候,惊鸿一瞥,便注定了要闯进彼此的生命之中。
“谢老师,要回去喽。”同事叫,没有应声,声音再提上一个档次,“谢长康老师?”
这次又回应了,却是个头也不回地身影:“我马上来,你们先走,在车上等我一下。”长康朝着那个女孩走过去,他俯下身,摸了摸女孩的头,女孩抬起头来注视到一双温柔微笑着的眼睛。只一眼,女孩便落下了眼泪,从未见到过如此温柔的双眼注视着自己,她那么感动。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爸爸妈妈呢?”长康如清泉一般的声音响起,询问女孩。女孩看着他缓缓抬起右手,指着手术室的门,过了一会儿才说:“走掉了。”声音宛若细雨。
长康注视着女孩的双眼由温柔变得悲伤,又问:“那其他亲戚呢?没来吗?”女孩又指向医院出口的方向,说了同样的三个字:“走掉了。”是了,她是在被父母抛弃的同事被亲戚们抛弃在了这家医院。
长康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摸了摸女孩的头,对她说:“要不要跟我走?”女孩露出一脸希冀的表情,把手伸出去想要去牵长康的手。长康苦笑了一下,牵起了她的手,走出医院,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要防范拐卖人口的小贩吗?问了三句话,回答了六个字,还有三个字重复就跟人走了。长康觉得悲伤,为这个女孩的过去和缺失的爱。
“呀,谢老师,这个女孩是谁呀?你怎么带着她来了?”上了年纪的教导主任蓝瑛问道。女孩跟着长康上了大巴车,看见这么多人都看着她,本能地想把自己藏起来,躲到长康的身后去,她怕生。
“我的女儿,从今天起就是了。丫头,不怕,来,叫蓝外婆。”长康抹着女孩的头安抚她,但是女孩还是怕,往长康身后躲。车上的同事们都笑了起来,“诶呀谢老师啊,你就别逗了,还蓝外婆,听着像狼外婆,你这女儿是不是小红帽啊。”
长康牵着女孩,做到空着的座位上,把女孩抱起做到自己腿上,却发现女孩非常地轻,顿时一阵心疼。他替女孩梳理了一下头发,和同事们打呵呵:“我女儿怕生,开个玩笑放松一下。”他说她是他的女儿,却没有对她说过“做我女儿好不好”或者“叫我爸爸”这样的话。他没有问她的名字,只问了她多大和她的生日。
这天下午,长康请了个假带女孩去派出所,写领养证明。因为星期六那边没人受理。笔尖移至被领养人姓名一项时停了下来,他看向身边乖巧地坐着的女孩,对她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好不好?”女孩明亮的大眼睛一转不转地望着长康,流露出希冀的光芒,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