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会有多少个十年。有多少人,能让你心系十年。又会有谁,在你心里,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也许只是生命的八分之一,但它却是我全部的青春。而你,就如同烙印般,刻录在我的身体上、血液里。我的灵魂,也变得微不足道,轻而易举的就被你封印起来,我逃不脱你的囚笼。宿命如此,而我也不愿逃,甘愿为你画地为牢。
我是程汐,我不爱说话,我没有朋友,我不会对人好,也有没有人对我好。我喜欢黑夜,喜欢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然后慢慢地被黑夜吞噬。享受着孤寂中的静谧,不想听父母的争吵,我累了,心底的仅存的爱也在不断的流逝,我常常想,从现在开始,我只有我自己。
长大以后,每每想到那时的自己,都会忍不住笑笑,曾经的我竟然是那样一种怪异的生物。或许,是他改变了我;但在不经意间,我也改变了他的轨迹。
记得那年,他第一次和我说话,“程汐,借你数学作业看下,好不好!”我抬起头,确认自己没听错。那一年,我们刚上高一,是同桌。审视了他几秒后,我愣是摇了摇头。他随即说:“我不是想抄你作业,就是借鉴一下思路!”后来,我告诉他,那时,我觉得他脸皮好厚。原本满怀期待的等着我对他第一印象回答的他,差点没吐血。
我还是没有借,坐在前桌的姑娘,随即把她的作业本递给了陆离,带着明媚的微笑说:“帅哥,我借你看,不收你借鉴费。”我抬头看了看袁卿,似乎被她阳光般的笑脸吸引住了,快乐真好。连我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划过了一抹微笑。陆离接过袁卿的作业本,温和的说了声谢谢。随后递给袁卿说:“这孩子真有前途,比我的方法省事多了。”我憋了憋陆离一眼,觉得他好贫嘴。袁卿听了陆离的话很是受用,乐呵呵的说:“快叫师傅,姐姐我收你做徒弟!”“好啊,师傅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那时,我觉得他们俩真的很快乐,仿佛我是一个不和谐的小音符,有那么点尴尬,我埋下头,继续写着什么。
很多时候,我的作业早就写完了,我不想出去玩,也不会聊天,更不懂追星,喜欢静静的写些什么,我有一本记事本,是淡紫色的,几乎和我形影不离。时而,我也会翻看一下自己以前的心情,明明知道会心痛,不过,我也习惯了心痛的滋味。后来他和我说过,你怎么都不懂得怜惜一下自己,自己要学会爱自己。
写着写着,我的思绪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纸条打断了,会不会是扔错地方了,不经意间,有两个字闯入了我的眼帘,程汐,写给程汐的,第一次,有人给我写纸条,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受控制的拆开了它,仿佛一种魔力牵引了,就像夏娃偷食禁果般,那种感觉很奇妙的。纸条慢慢地被舒展开来:程汐,我是你同桌,距离你最近的那位,不要拒绝快乐,好么,你笑着挺好看的。陆离。很久之后,我有再给他看这个纸条,他很囧,觉得那年的字好丑。我倒是觉得很可爱,娟秀,想姑娘写的字。说完我就后悔了,他又报复性的挠我痒痒了。
看了纸条,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也不想拒绝这份友好,默默的把作业本放在了他的桌上。陆离笑了,我仔细看了看他,肤色白皙,没有一点瑕疵,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我撅了撅嘴,不再看他。
放学了,我收拾好书包,顺着嘈杂的人流,去学校的车篷,趟着车走出校门,门外到处是接学生的家长,我踏起车,不愿再看那些热闹的画面。回到家中,没有热腾腾的饭菜,也没有家人的笑脸,也许,我本身就是多余的那一个,我自嘲了下。无论是性格、长相,我确实和他们不太一样,我经常想,如果我离开这个没有温暖的家,可不可以呢。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还是委屈的哭了,爸妈从来都不愿和自己太亲近,我没有穿过妈妈亲手织的绒绒的毛衣,也没被爸爸背着去公园玩,不想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