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列,持盾防护,二三四列,平举枪林阵,五六七列,长枪向天斜举,八九十列,枪不动,全体都有,向前十步走!”
“蹬蹬蹬——”
齐刷刷的脚步声,原本像玄冰一样冷漠的士兵猛然间就动了起来,然而这个动,也并没有让他们充满生气,正相反的,这个动,是机械式的动。
机械式的动,它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各位应该都见过,至少应该在电视里见过,就是那种富士康流水线一样的,永远都遵循着程序,冰冷,并且毫无生气。
所以说,塔德王子,以及他的指挥官,他的仆从,还有他的士兵,他们恐惧了。他们恐惧着眼前这支军队的实力,他们更恐惧的,却是眼前这支军队的纪律——即使是杀了人,见了血,这些士兵们也没有嚎叫,更没有欢呼,他们依旧是沉默,磐石一样的沉默,唯有鲜红的还染着血的枪头,在表达着他们的意志。
“快点结阵!你们这群猪猡!二排长列阵!弓手在后,快!”
当时,眼看着自己这边的士兵都快要被吓破胆,还有些胆气的原地站着不动,更多的却是在悄悄地挪着后退,一个人这样做或许不明显,但是大部分人都这样做,整个阵型都乱成一团了!塔德王子的指挥官连忙这样吼道。
好吧,虽然这些士兵十分恐惧,十分的不想和小唐伯爵的长枪兵对抗,但是在指挥官的喝骂声中,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大boss塔德王子还在高台上看着,因此这些士兵最后还是勉强的,非常不情愿的,摆出了一个阵型。
这个阵型实际上是这样子的:他们按照兵种排成了两排,近战在前,远程在后。由于塔德王子的近战远比远程多,因此第一排的步兵阵列就显得过于宽大,中路就显得十分薄弱——然而这正是指挥官所追求的,一旦小唐伯爵选择直击中路,这时中路后撤,那么这过于宽大的两翼反而就会成为杀手锏,这时整个阵型就好像是一只鹤,两翼便是它的翅膀,头缩回去的同时,鹤的翅膀,却能让它的敌人感受到什么叫做痛苦!
不得不说,这个指挥官多少还是有点水准的,长枪兵列阵的弱点就在于行动缓慢,远程攻击能力不足。后面的一个远程攻击能力暂且不说,行动缓慢,也就意味着变阵十分困难,也就意味着像现在这样前进的时候,长枪兵列阵的两翼,是十分脆弱的,倘若这个时候敌人有一队骑兵,只需要从斜面里插进来,整个阵型就崩溃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长枪兵身边一定要有骑兵守护两翼,同样也是几百年后,在机动力强大的龙骑兵崛起之后,长枪兵迅速被淘汰的原因。
不过这些都只是后话,如今塔德王子的手中,既没有一队骑兵,也没有短筒火枪,当然更不可能会有龙骑兵,因此这个指挥官的思想或许是好的,但仍然还是——
“太天真!”
小唐伯爵冷笑,然后说到:“命令——全体都有,变阵!矩形尾巴阵!一列后撤,其余前进!二十次心跳时间!动作快!”
矩形尾巴阵……
好吧,不要嘲笑小唐伯爵的取名天赋,因为这个名字它是真的不好取。但是一个东西的好不好从来不是看它的名字,而是看它的质量的!
“哈——”
所有的士兵一齐大吼,立刻就开始了变阵,一列的五个士兵向后转,跑步到最后,然后二三四列的士兵向前,重新组成一列,然后是五六七列的士兵,八九十列的士兵,就是这样,整个阵型瞬间就从一个长矩形变成了一个宽矩形!
因为是五十人的队伍,所以这个阵型实在算不上完整,每一列的横排有十五人,一共有三列,也就是宽三人,这样组成的一个矩形,再加上最后的原第一列,矩形尾巴阵,这个名字也挺形象的嘛~
这便是小唐伯爵的对策,虽然对付宽大战线的方法有许多种,但是小唐伯爵偏偏就选择了其中最硬扛,最决然的一种,就是要正面肛!不服不要玩!
同样的,这样的阵型使得对方塔德王子的指挥官的想法完全都落空了,十五人的阵线已经不比对方的小了,并且小唐伯爵的长枪兵拿的都是六米的超长枪,这样的长枪阵型,要对面怎么样才能正面肛?直接拿脸撞枪?那不是找死吗!
因此塔德王子的士兵只能后退,而且是全面的后退,并不能像指挥官想的一样,像鹤一样华丽的张开双翼,而是像只秃尾巴鸡一样,只能夹着尾巴逃跑,而逃跑,和溃败只有一线之遥!
因此这次的‘相互比试’,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再继续下去那就是歼灭战,消灭战了,那就真的是和塔德王子结下死仇了,而小唐伯爵想的也只是给塔德王子一个‘颜色’看看,所以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但是,在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插曲。
原第一列,也就是拿盾的那一列,既然战斗已经结束了,那么这一列也就可以把盾放下来,但是,在放下盾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嗤嗤’声,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个士兵的身上。
即便是有着木盾和皮甲的阻挡,有时候,弓箭的杀伤也是没法避免的,因此有一个士兵便是被弓箭穿透了皮甲,箭只直接插到了他的肉里。然而这个士兵,他面无表情的,直接就把箭拔了下来。
或许是我说的不清楚,这个士兵,他直接将箭从肉里面拔了出来!
从肉里面拔了出来!
这该有多么痛!然而这个士兵,他仍然是面无表情,他周围的士兵也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就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平常,多么不值得夸耀的事情。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塔德王子,他已经是无语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他从心里面,再也不想和这样的一支军队交战了。
但是,说实话,小唐伯爵其实也是无语了,这群士兵,怎么说呢,都快被他练傻了,一开始他们也都还是比较正常的,苦也会叫,痛也会哭。但是等到后来训练越来越严格,越来越苦,越来越痛的时候,这群士兵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叫怎么哭了。一直到了现在,一旦进入了战斗状态,这些家伙们就好像屏蔽了痛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当然,等会回到营地,这个耍酷的士兵就要痛的哭爹喊娘了。
其实,士兵做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便可以换一个名字,他们就是等于到了一个步兵的顶峰,那就是狂战士!
狂战士,尤其是维京的狂战士。在斯堪的纳维亚,整个欧洲最为严寒的地方。在那里,怒火是唯一一种能让冻僵的骨头变暖的火焰,血液是唯一一种能够自由流动的液体,这个苦寒的地方孕育了整个欧罗巴最坚韧并且最残忍的战士,而狂战士,则是一切战士的顶峰!
只为追求鲜血与荣耀而生,为战争的怒吼与钢铁的交鸣而活,这就是狂战士!
不过,呃,小唐伯爵的士兵还做不到这个地步,就算我说的再怎么夸张,也掩盖不了这些士兵原本只是一群农奴的事实。所以说,这些其实也都只是严格的训练加上苛刻的纪律所带来的副产品,和维京人那种真正嗜血的大家伙是没法比的。
不过这些事情,塔德王子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只能看着这些士兵望而兴叹,最终只能无奈叹息。
叹息,塔德王子甚至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两个最尊贵的人都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情,还死了人,狂欢节也就开不下去了,所有的人也就各回各家,自找安慰去了。
Ps:昨天一下子更了八千字,今天一点灵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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